白府雪院。
    白丘刚刚帮白羽洗完澡,正在为他擦身穿衣。
    “爹爹,妈妈还不回来吗?”
    白羽伸展着双臂,耷拉着耳朵和尾巴,一脸的不开心。
    “快了。
    羽儿只要乖乖地待在这里,妈妈很快就会回来陪羽儿了。”
    白丘哄骗白羽,说外公外婆家出了些事情,阚羽萱只是赶回去处理了。
    “爹爹,妈妈真的还会回来吗?她会不会不要我了?因为我贪嘴,要吃兔肉,惹妈妈不高兴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阚羽萱不在的夜晚了,白羽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会呢?羽儿爱吃兔肉,妈妈怎么会不高兴呢?羽儿多吃一些,长得快一些,妈妈会高兴才对!”
    “妈妈不高兴!因为我还没有算出妈妈出的题目,就在祖母这儿吃了好多兔肉,所以妈妈不高兴了,不要我了!
    爹爹,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我要告诉妈妈,我已经算出来了!
    妈妈不愿意我来祖母家吃兔肉,祖母也不喜欢妈妈,我以后会听话不来祖母家吃兔肉了!
    爹爹就快叫妈妈回来吧!”
    白羽以为那天是自己算题算一半,就跑去跟雪衣玩,后来睡醒了发现自己在雪院,雪衣为他做好了兔肉,他就没再管那题,比平时多吃了两大块兔肉,被阚羽萱知道了,才惹得阚羽萱不高兴地离开了这么久。
    “羽儿,你说什么?妈妈不愿意来?”
    白丘闻言,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嗯!那天祖母来找我玩,妈妈出的题我还没算完,妈妈说算出那题晚上才让我多吃一块兔肉,祖母说她这里有很多兔肉,我想吃几块都行,可是我看得出妈妈不高兴!”
    白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地给白丘解释起来。
    “那妈妈后来又是为什么愿意带你来的?”
    白丘蹙眉追问道。
    “不是妈妈带我来的!
    我下午陪祖母玩累了,妈妈跟祖母去煮饭了,我睡着了!
    后来醒过来就在这里了,祖母还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让我吃了好多兔肉!
    爹爹,妈妈是不是知道我没解出题,就背着她先吃了好多兔肉,她就生气了,不喜欢我了?”
    白羽眼中含泪,可怜地抓着白丘的袖子问道。
    “……羽儿,妈妈没有生你的气!妈妈真的只是有事回外公外婆家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丘一时陷入沉思,他终于发现,雪衣竟编了个谎言来骗他,但雪衣到底为什么要骗他,还需要他进一步去核实。
    眼下白羽正担心害怕,他作为父亲,还是得先安抚好白羽脆弱幼小的心灵。
    “我也想去外公外婆家,爹爹,我们不能一起去外公外婆家找妈妈吗?”
    尽管白羽才四个多月大,但他也能依稀地记得自己学会说话之前的事情。
    “……羽儿……”
    白丘叹了口气,抱起穿好衣服的白羽,放到床上,再用手覆在白羽的头发上,坐在床边用妖力给他烘干着头发。
    “妈妈有事在身,抽不出身来照顾你,爹爹自然可以带你去找妈妈,可你去了之后,妈妈岂不是要在解决外公外婆家麻烦的同时,再挤出时间来照顾你?那妈妈不是会很劳累了吗?
    羽儿想让妈妈变得劳累吗?”
    白丘换着法子继续哄骗白羽。
    “不想!
    可是羽儿想帮妈妈!”
    白羽天真地回答道。
    “羽儿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就是在帮妈妈!
    羽儿,你现在还小,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听话,好好学本事,将来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那就是让爹爹和妈妈最欣慰的事了!”
    白丘安抚着白羽的一片孝心。
    “我一定会好好听话,快快长大,变得和爹爹……不!我要变得比爹爹还厉害,然后像爹爹和妈妈照顾我一样,将来也这样照顾爹爹和妈妈!”
    白羽竖起耳朵,拍着胸脯立下了豪言壮志。
    “好!等妈妈回来了,知道羽儿这么懂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来,躺好!”
    白丘将白羽的白色短发烘干后,就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褥。
    “嘤!”
    白羽刚刚躺好,一只小白狐就从窗外跳了进来,吓得本蜷缩在床头边团成一团的红团小兽跳了起来。
    “咦?小狐狸?!”
    白羽闻声又坐了起来。
    “羽儿,躺好!爹爹有事出去一趟,你且乖乖听话,一个人先睡下!”
    白丘一挥袖,他的分身小白狐便是化为了乌有。
    这只分身白狐本应当陪着阚羽萱才对,这会儿突然跑来就是在向他示警,说明阚羽萱那边有事发生,他必须赶紧过去!
    “嗯嗯!爹爹早点回来!”
    白羽本就很不习惯没有阚羽萱抱着他睡觉,这会儿白丘也不陪着他睡,他心里自然没有安全感,可他一想到自己乖乖听话,快快长大,才能反过来照顾他的爹爹和妈妈,就鼓足了勇气地答应下来。
    “嗯!羽儿真乖!”
    白丘再度扶着白羽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俯身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而后才急匆匆地起身,挥袖灭了屋里的蜡烛,急匆匆地离开房间,向祠堂赶去。
    白府祠堂院内。
    白泽和阚羽萱分别被金色的绳索捆绑着,押至院中,跪于白老爷子和白献面前。
    “你二人私通,扰乱纲常,简直不知廉耻!
    现判罚你二人,各受五十鞭刑!我亲自掌罚!”
    白老爷子根本不给任何放水的机会,在来之前就坚持他来执行这次的刑罚。
    白献争不过白老爷子,而这次白泽的祖母也不肯插手帮忙说话,纵使红芜来求,老祖母也默不作声,因为她对白老爷子的真实意思一样是心知肚明,身为白老爷子的妻子,她自然还是最帮着白老爷子的。
    “祖父!!!
    我们从未私通过!
    都是我一厢情愿,一时冲动,才会犯下大错!
    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受害者!
    毒是我下的,她是被我迷晕了掳来的,要罚也只该罚我一个!”
    白泽闻言,忙是惊慌地向前跪行几步,又替阚羽萱开脱起来。
    “哼!若非她勾引你在先,你又怎么会一时冲动?!
    她定是平日里就不知检点,作风不良,才会让你行差走错!
    若今日不给她个教训,不给其他人一个警告,那我白家岂非要被这样的人搅得乌烟瘴气?!
    阿献,快把烈阳鞭给我!”
    白老爷子一伸手,白献只得召出象征着白家家法的祖传妖器——烈阳鞭,递给了白老爷子。
    “父亲!!!
    祖父!!!
    不可啊!
    且不说她是个女子,这烈阳鞭打在身上,鞭痕难消,她还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怎可能受得住这灼肤蚀骨的妖鞭?!
    请祖父、父亲开恩,饶过她吧!”
    白泽磕头在地,更是心急地为阚羽萱求情。
    “不行!若谁人都能逃过惩罚,今后谁还会重视家法?!”
    白老爷子仿佛今日是非要打了阚羽萱不可一般。
    “祖父……”
    “白泽,你不必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说再多,也是无用,不如留着点力气用来咬紧牙关,别一会儿比我先喊了疼!”
    阚羽萱自然感激白泽为自己大费周章地求情,但说受害者,她知道白泽才是比她更加无辜的受害者,白泽完全是被她牵连进来的受害者,他才是最不该被打的人。
    “你闭嘴!
    你一个凡人女子连烈阳鞭是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逞什么强?!
    你根本一鞭都受不住!”
    白泽回头一吼阚羽萱,虽然是责备,可话语里透着满满的心疼。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住?!”
    阚羽萱一愣,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说你受不住,你就是受不住!”
    白泽不与阚羽萱争辩,他回过头来继续恳求白老爷子:
    “祖父,若您一定要罚,我愿替她承担!请您将一百鞭刑全都打在我的身上!”
    “白泽,我不需要你替我受罚!
    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还有闲心来担心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觉得我受不住,我偏要证明我受得住!
    要不我们来比一比,五十鞭下去,看谁先喊疼!”
    阚羽萱昂首挺胸地插话道。
    她已然拖累了白泽与她同受五十鞭刑,她又怎么可能再让他把她那五十下也给承包了?
    所以就算她再怎么怕疼,也必须咬牙自己担下来。
    “白泽说得不错,你就是受不住——”
    此时,白丘拽着两个家丁的衣襟摔向祠堂的院门,家丁撞开了院门,摔在地上,他才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你们要打,就来打我!
    萱儿是我的妻子,她犯的任何错,都由我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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