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关河又醒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快凌晨两点钟了。
    裤子里一片潮湿黏腻,他无神的躺在床上,大脑放空。
    他从家里走了多久,就有多久没碰过女人。可他平日里也极少会做这种冲动的梦,上一次有这样的反应……估计都是少年时的事了。
    太阳穴隐隐作痛,凤关河伸手揉了揉,有些郁闷的想,难道他是真的想老婆了?
    他,就有那么思春?
    不过就算是和老婆的“实战”,他们之间也仅有过新婚之夜的那两次,还都是草草了事。与穿衣风格上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同,他老婆大抵也不是个对这种事很热衷的人——凤关河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没表现好,他老婆就当着他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此,他们两的亲密程度一落千丈。
    想起往事凤关河有些难堪。梦与现实果然是反的,他不该把梦里老婆的样子代入现实,更不该有此希冀,否则便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
    他躺在床上积极调整心态,又有些犯困,但睡不着。男人独处时特有的懒惰基因开始发挥作用,凤关河总是想着再看一会儿手机就去把裤子洗了,于是一拖再拖,没完没了起来。
    他无聊开始翻起他们共持那张卡上的交易记录。秦家的东西他不惦记,老婆婚前做了公证也不会给他可乘之机。他知道自己高攀于是婚后的工资便也任由她支配了。
    老家的房子他其实一次也没看过,设计装修挑家具都是老婆一个人弄的,他不过问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意。凤关河觉得她边界感其实很强,这半年多来卡里只有一些会一起用到的生活用品类的支出,好像随时准备卷铺盖跑路,方便她离婚清算。
    他翻了一会儿,猜测她最近已经成功入住新房了——一笔开荒保洁费是一个多月之前给的,然后就是柴米油盐调料罐,毛巾肥皂酱醋茶,一些家用电器占了大头,带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他又往下翻了翻,忽而俊眉蹙起。
    醉清风-698。
    这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像古代酒楼的名字。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傻笑。
    看来小姑娘日子过得不错。
    等他回去之后,就一起去这个酒楼约会好了。
    已经太久没见,凤关河连她的声音都有些记不真切。他心里存了许多话想说,想给她发消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着言词,甚至拿纸笔打了草稿,微信输入框消消长长。
    好不容易挤出一通话来,凤关河抬头一看天色——明月高悬。
    太晚了,要不算了吧?
    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却像被对面立马洞悉。叮铃铃的铃声响起,一通视讯电话打进来,屏幕正中间的头像赫然是他老婆。
    凤关河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摔到脸上。
    “老公,干嘛呢?”
    并没有准备好,是他的鼻子提前替他接了。
    凤关河把手机拿起来,屏幕里的他揉着鼻梁模样有点狼狈。他心脏咚咚的跳,看着镜头里朝思暮想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秦月莹是素颜的样子。自他们结婚后,她几乎就没在他面前化过妆了。这会儿身上穿的是件轻薄性感的睡裙,发丝披散着,香肩露出来,侧躺撑着脑袋,就差一条狐狸尾巴在屁股后头乱摇。
    至于手机……大概是拿了个支架固定在床头。
    “睡……睡呢。”凤关河嘴里打了个哈欠乱装,眼睛在她胸前的沟里乱瞟。
    秦月莹在那头冷笑,心想你装你妈呢,聊天框都要被扣穿了吧。
    “老公,放假啦?”她笑盈盈的开口,也跟着装不知道。
    “嗯?嗯……”凤关河假装敷衍应着。实际上,她一开口叫老公,他骨头就酥了。
    “这次放多久呀?”
    “一周呢。”
    “噢……什么时候放的呀?”
    “昨天。”
    “噢……那昨天怎么不找我?”
    忽然间四面楚歌,凤关河紧张的舔舔嘴唇如实回答,“太累睡着了。”
    秦月莹又笑了一下。男人离家在外,说出来的话不可全信。
    “你一个人住宾馆呢?”
    “嗯,”上来就是一同盘问,凤关河有些晕了,“本来有人一起,他去镇上找相好的了。”
    “那你没有相好的?”那双狐狸眼睛慢悠悠的眨着,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哥哥说你大概率又要升任了?恭喜恭喜呀。不过老公呀……这么关键的档口,你还是不要在宾馆里……容易出事。”
    “是要留任了,可能明年就能回内地,你……”凤关河本想问她有没有什么计划,忽而又从她七拐八绕的话里理出头绪,面色一变,“你怀疑我外面有女人?”
    他冤,真冤,眼看着奔叁十走了老婆还不在身边,跟毛头小子似的想她想得射了一裤裆,回头还要接下这么一顶帽子!
    秦月莹被骤然一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相好的?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凤关河眉头拧成川字,眼中罕见的认真,“媳妇儿,如果你有这种疑虑,那我希望你能放心。如果你不放心,我也经得起你随时查岗。但如果这种话是有人在你耳边煽风点火,你是不是该想想那个人有何居心?”
    一通叭叭下来秦月莹有些懵了。结婚以来老公对她百依百顺好话说尽,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想起那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秦月莹其实有些信了他。可她到底是被老公凶了一通,断不会大方承认自己错误,于是一撇嘴,“知道了知道了,花钱的不算相好的。”
    “秦月莹!”凤关河从床上怒而坐起,“你怀疑我在外面嫖,不如一刀阉了我!”
    吓,这么刚烈?
    秦月莹害怕的裹紧小被子,生怕对方顺着网线来给她一通教训,接着嘴硬,“你说你没有,那你证明一下啊?”
    凤关河都快被她气笑了——他总不可能剖开肚子,就为了给她看看里面有几碗粉吧?
    “你急了你怕了你虚了!”秦月莹见他不做声,气焰嚣张起来,“你们部队里的大头兵哪个不是一放假就去镇上放浪形骸?还当老娘是16岁的傻白甜呢!告诉你你就算回来了也别碰我,戴套也不行!”
    这就涉及到原则问题了。凤关河要力证清白,可也不能陷入对方的节奏里,“莹莹,你有什么想打听的就不能坐下来好好沟通?非要怀疑激将试探我,一开始就把我放在对立面上?”他家婆娘就是这点不好。
    见秦月莹面色缓和露出自我怀疑的神情,他又道:“如果你不信我,我把工资卡邮给你,拿你的卡领零花钱。这样以后我刷出去的每一笔钱你都清清楚楚。”
    秦月莹翻了个白眼,“我才没空关注你那些的鸡零狗碎。”
    “那你说怎么办?”凤关河静待她提出一个冷静睿智的解决方案。
    镜头里的女人有些扭捏的样子,“你给我看看吧。证明一下昨晚你不是在外面干坏事儿就行。”
    “看什么?”凤关河愣了。
    秦月莹红起小脸更扭捏了。
    “看看……”
    “看看鸡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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