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哥,俺打你多少电话都不接啊?你在那边忙啥忙呢有啥大事不接我电话?差点向上头报你失踪了!”
    不待回应,陈默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
    凤关河头疼的抹了一把脸。不过听他这样说,反而说明事态不那么紧急了。真到严重的时候,部队想方设法层层搜索找到酒店来也会与他取得联络,这使他松了口气。
    办那事儿的心思是没有了。秦月莹就眼睁睁看着眼前鼓起的一团又缓缓消下去,好奇宝宝似的摸了把。
    凤关河拍开她的手,问:“现在什么情况?”
    “万幸,不是我们军区的铁疙瘩,只是隔壁的,半夜路过掉下去,”陈默道,“昨夜打你电话打不通,大家伙儿都要疯了,也没个主意,夜深人静不知道上哪儿搜去,又担心炸了起山火。但好在,老首长连夜来了。”
    凤关河又是头疼,想起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那顽皮老头,不过抓到小秦秘,也算是阴差阳错。
    他抓着手机躺回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秦月莹枕在他臂膀,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陈默在那头继续说:“老首长微服私访,穿得跟本地收破烂的似的,连夜敲门,挨家挨户的问,看没看到个铁鸟掉下去。”
    凤关河嘴角抽抽,真的很像老头儿的作风。
    不过收破烂的敢惦记那铁鸟,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大部分人都是没看见的,只有几人看见了,技术部也排查到一个差不多的地址,不过这会儿,几个飞行员自己回来了,他们检修缩水,机器故障,迫不得已半夜迫降。”
    “人没事儿就行。”凤关河搂着老婆,揉揉眼睛,心想隔壁区的头儿惨了。
    “不,关键不是这个呀!”陈默咚的一拍桌子,震得电话那头夫妻两个脑瓜子嗡嗡的,“关键是咱老首长,深入人民群众一个一个的问,问到一老太,那老太说:铁鸟没看见,倒看见个S-70黑鹰。还指一大概的MGRS坐标,老头儿听完都呆了!”
    凤关河听完也呆了,皱眉恍惚一阵,扶着额头,寻思着,这事儿多多少少沾点现实魔幻主义。
    “还是咱老头儿当机立断,马上叫人把老太拿了。一查吓一跳,咱们营地附近内镇子上,有米谍……”
    千回百转,凤关河很难相信,他前脚刚走,营地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过应该是不会对明年的打散重组产生影响,因为他们附近的军事基地,已经搬走几年了,敌特查也查不出什么……
    叹了口气,他吩咐:“老首长在,你们听从指挥就行。这件事情肯定会让国安全权接手,不必太过担心,该训练训练。”
    陈默着急,“老头儿下手真是快准狠呐!现在周围一片区域,全都被秘密封锁了,只能进不能出。我想去镇上看一眼老婆,都恨不得走十八道手续!”
    “你就非惦记你那女人?”凤关河无语。
    “那人家怀着孕呢!”
    凤关河更是无语,“你在跟我炫耀?”孔雀开屏似的。
    “那我不是心里妹底嘛?哥你今天有啥重要日程不?没有和我多说会儿话。附近基站都给切了,只能打办公室座机,心里内个慌死。”陈默委屈。
    “有的,今天要吃日料自助,”凤关河肚子饿了,挠了会儿头,心想他难道不知道办公室座机都有监听?遂一清嗓子,正声道,“陈默同志,提醒你对首长要有基本的尊重,不要整天老头老头的,注意纪律!”
    这不是学的你嘛?陈默持着话筒气冷抖。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门口的人头发花白,羽绒服底下是一件老汉背心,俨然一副废品站老头儿打扮。
    “来来来,陈副队,到老头儿屋里来一趟。”他道。
    陈默一脸苦逼的把电话挂了。
    事情讲完,凤关河已觉得自己身体被一只八爪鱼缠住——或者说,他觉得她是八爪鱼,但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抱枕呢?
    总之,就是这样腻腻歪歪的姿势。
    各自按着手机。
    凤关河回了几个消息,有个脑袋慢慢挪上来,枕在他胸膛,一点一点的往上凑,钻进他两条手臂之间。
    最后,一直顶到他下巴。
    “做什么?”凤关河知道她在偷偷看他的手机,特意将屏幕往她眼前挪了挪。
    能用电话沟通的事,都不算什么秘密。怀里的小人儿显然对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东看看,西瞅瞅,用鼻尖顶上去,指挥他点这里点那里。
    凤关河笑,这种静静相处的时刻是很勾他的心的,一时间,被副队在某些方面弯道超车的怨念感也淡了。
    反正他们山坳坳里现在禁网,他想起自己在新兵连,一周用四个小时手机的痛苦时刻。曾经有一度,他努力晋升的动机,就是为了可以多用手机,甚至去管别人的手机……
    那个时候,真幼稚。
    不过现在,也算是和老婆灵魂契合了。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刮了一下秦月莹的鼻子,秦月莹就抬起头来,呆呆看着他。
    “你给看个好东西。”他说,随即闷笑两声。
    进了微信点点点,很快,少儿不宜的声音传出来。秦月莹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羞耻的回忆涌上来,脸红,在他腰侧狠狠拧了几下。
    有点没眼看,她其实是想逃离的,可是被按住。
    谁也没说话,静静抱了一会儿,她问:“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太好啊?”
    其实,她是明白的,感情好的时候是情趣,感情淡了,就是无耻无下限了。
    “你是我老婆,怎样都是对的,”凤关河说,“只是对你来说,不太公平。”
    秦月莹眼神懵懵的,她其实不太理解,所谓的不太公平指的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老公对她说的话句句都是舒心的,老公很好!
    “我们晚上继续吧,我又想了!”她搂着他的腰,抬头,满脸感动,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凤关河血糖低了,微微腿软,“先……先出去吃饭吧?”
    打岔了一阵,确实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晚市。两人收拾收拾一道儿出门,刚巧有酒店服务送来凤关河递交干洗的制服。
    秦月莹将这一身军绿挂回屋里,看了又看,略感痴迷。
    噢——她忽然有些明白,怎样才算公平了。
    老公站在门口等她,她赶紧小跑过去,十分顺从的挽上他的手臂。
    一会儿,可得多喂一点,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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