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要保护我吗?”灵妃不大信,“那你之前在宴会上为何几次去看陛下?”

    简央:“……”

    这可就冤枉了,她看的是皇后。

    但这话不好说,好像怎么说,都容易惹人误会,“娘娘莫要多想,我进宫以来一直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陛下与皇后娘娘,却从未见过,一时有些好奇,不免多看了几眼,尤其是皇后娘娘和我想象当中不太一样。”

    她绝口不提皇帝,这让灵妃脸色稍微缓和,“有何不同?”

    “娘娘很是和善。”简央沉吟道,“最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灵妃淡淡道:“你要是以为皇后待人温和,那你就错了,本宫奉劝你,最好不要想着攀高枝,否则容易摔下来,摔得很惨。”

    简央想都不想道:“那是自然,我留在娘娘身边,就要从一而终。”

    灵妃被逗笑了,“从一而终是这样用的吗?”

    “奴婢说错话了,娘娘可不要笑话我。”简央挠了挠头,露出一丝憨态,“其实我就是希望娘娘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既然选择了娘娘,就一定会留在娘娘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

    这一番表忠心让灵妃深感慰藉,“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

    简央福了福身,恭敬道:“娘娘放心,奴婢答应了会护您周全,就一定会的。”

    灵妃见她如此姿态,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于刚才自己的多疑隐隐有些后悔,每次遇到陛下的事情,她总是难以平静对待,“不必多礼,本宫就是这般,平日里对下人们多有宽待,若是有人想要攀高枝,本宫也从不拦着,但唯独一点,不能借本宫接近陛下,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说这话时,她方才露出一丝后宫嫔妃的锐利和锋芒。

    简央自然是应声,“您放心吧,奴婢绝无他想。”

    “那就好,咱们好像之前那样相处。”灵妃乐于用一份姐妹之情牢牢捆住她,“不必奴婢来奴婢去的,我也不会自称本宫,私下里,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不要拘谨,人多之时,宫规不可违,难免要装上一二,可私下若是还如此,那便太累了。”

    简央微微颔首,“娘娘说的是呢。”

    她其实也不愿意以奴婢自称,显得很卑微似的。

    等换好衣衫,两人出门之际,已经恢复了先前的亲热模样,门口守着的宫女一点都没有察觉两人之间进行了怎样一番对话,只带着灵妃二人回到宴会。

    进去之前,灵妃还有些纳闷,“皇后此次竟然什么都没做,倒是叫我不安了。”

    简央觉得奇怪,“为何这样说?这戒备森严的宫宴上,皇后即便是有心,也不能出手吧。”

    那若是暴露出来,岂不是要让人贻笑大方,一国之母因嫉妒在宫宴上宫宴对妃子出手,怕是皇帝爷容不得她。

    灵妃却面色深沉地摇了摇头,“你不懂,先进去吧。”

    她们俩站在门口说话,领路的宫女等了半晌,低声催促道:“娘娘,先进去吧。”

    两人踏入大殿,只见此时的殿中没有因为灵妃的离开而出现任何影响,依然歌舞升平,甚至还有几个妃子上去跳舞,博得皇帝一笑。

    灵妃的出现,同样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她默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忽然,德妃看向她,“灵妃娘娘,听闻当年你一舞动天下,不知臣妾可有这个荣幸瞧上一瞧?”

    灵妃下意识地看向皇帝。

    皇帝心情不错,兴致高昂,“既然德妃都开口了,那你就上去跳一段吧。”

    灵妃咬住嘴唇,顿觉受辱,她其实已经很久没跳过了,而且当众跳舞,那是嫔才会做的事情,身为四妃之一,怎能大庭广众之下供人取乐。

    但偏偏皇帝不在意,她即便是牵绊不远,也只得忍耐。

    恰在此时,德妃又说了一句,“姐姐的舞姿肯定是比那些舞姬要好,赶紧让妹妹们膜拜一下,也许能学得一二,倒是还可让陛下观赏。”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此言甚妙。”

    一句话就定下了灵妃的命运,可她就是不愿意,这般像个舞姬让人当众观赏,只怕今日过去,她就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若是陛下宠爱,倒也不怕,但问题就在于如今陛下已经被德妃勾走了魂,已经三个月未曾来过甘泉宫了。

    惊慌中,她眼角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央央,计上心头,“陛下,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臣妾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已经很久未曾练舞,生疏之下,恐不能让陛下观赏,不如臣妾给您推荐一个人,保证能让您开怀大笑。”

    皇帝饶有兴致地问:“是谁?”

    灵妃便将央央推了出去,“便是她,今日我刚收的婢女。”

    皇帝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有些眼生的婢女,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面对美人,皇帝总是温柔的,“你有什么才艺?”

    简央根本没想到灵妃会将自己推出来,她怎么确定自己有这个本事?但转念一想,她就明白灵妃是作何打算了。

    若是灵妃自己上场,今日便输定了,日后都无脸见人。

    可她不同,她是婢女,若是表演不好,顶多就是被皇帝训斥,灵妃可以出面保下她一条命,还能落下一个心地善良的印象,并且得到她的感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一个无德无才的婢女,即便是长得再好看,灵妃也不担心会让皇帝动心。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灵妃可真是好打算,难怪说宫里的女人就没有笨的,不过就是普通聪明与聪明绝顶的区别而已。

    个个都有手段。

    她迅速看了一眼皇帝,垂下眸子,恭敬道:“回陛下,奴婢没什么本事,就是自小学了医术,若陛下不嫌弃,奴婢可为您瞧瞧。”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德妃训斥道:“放肆!竟敢提出为陛下看诊?你可知道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唯有宫中太医才可以为陛下看诊,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口出狂言,实在大胆!”

    简央也不搭理她,只看向皇帝,“陛下若是不允,奴婢便退下了。”

    她这不卑不亢的模样,自带一股气势,叫皇帝来了几分兴趣,“你过来吧,给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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