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距离并不远,没多久,便赶到了偏头关,放眼望去,正看见扶罗韩从远处山道间奔逃而出,状貌狼狈不已!

    步度根见状,赶紧挥马上前。扶罗韩见步度根赶到,心中大喜。两兄弟会合,扶罗韩当即又恢复了信心。

    “弟弟你看,这守关的汉军根本不足,不如你我一同拿下这些汉人,也好回见大哥啊!”扶罗韩折了一阵,当然想要找回一些面子。

    步度根仔细瞧了瞧守关状况,心中泛起了疑问,这么一点人马守关,却丝毫不见慌张,显然有些不对劲!

    这里就能看出两兄弟的差距了!扶罗韩骄纵无谋,步度根还算是有点见识的,起码能够看出异样。

    将扶罗韩赶出山道,韩暹回到关上,远远瞧见鲜卑兵马又多了许多,心中不免焦急。这个刘豹!说好夹击的,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偏头关位于黑驼山山坳内,显然是易守难攻,步度根对于扶罗韩攻关的决定,摇头不止。

    “二哥不要因小失大!我们现在要去跟单于会合,而不是在这里纠缠。你看这周围的地形,对我们是很不利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不好!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步度根狐疑的看着周围说道。

    “哪里有什么不利!我们现在有上万人马,难道还……”扶罗韩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只听得四处响起马蹄声。

    步度根大呼:“不好!有伏兵!赶紧撤!”

    正是刘豹率军杀到!匈奴骑兵一群接着一群,都山呼海啸一般,扬着明晃晃的匈奴弯刀杀来。匈奴於夫罗单于便是死于鲜卑人之手,匈奴兵一个个眼中充满怒火。

    步度根、扶罗韩还没来得及整兵后撤,便被匈奴兵马冲的七零八落。鲜卑兵马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吓的完全失去了先前攻打匈奴人的胆气,纷纷乱作一团。

    韩暹终于等来了刘豹,见鲜卑势弱,于是便带着三千人马冲出关门,与刘豹合兵一起,杀向鲜卑。

    步度根、扶罗韩不能抵挡,在左右护卫下,拼死杀出重围。鲜卑余众,死伤二三千人,其余的都被冲散各处。韩暹、刘豹也不贪功,收军回关。

    步度根、扶罗韩收集散兵,一番清点,竟死散近半!只好垂头丧气的带着残兵奔赴马邑。

    和连在马邑大会三部,十余万人马扎下的营帐方圆十数里!

    正当众人举酒高会之际,扶罗韩、步度根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大军。二人蓬头垢面来到单于王帐,众人瞧见,无不惊讶。

    蒲头看见两个弟弟如此模样,心中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真给自己丢脸,尤其是自己三兄弟是单于的亲侄子,这个样子不是丢单于的脸吗?这叫轲比能、素利怎么看?

    和连见二人样子,已经面有怒色。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样子!怎么回事?赶紧说!”和连喝问道。

    于是二人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和连听了大怒:“可恶!本王一定要灭了匈奴狗贼!还有你们两个!对于那些胆小如鼠的匈奴人,竟然都败了?我大鲜卑的颜面何在?”

    二人被和连呵斥的无话可说。不过好在和连只是呵斥二人,而并没有处罚,显然这是袒护二人。

    和连在各部面前丢了面子,当即说道:“匈奴可恶!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开拔!目标偏头关!”

    听到和连要改变行军方向,素利当然不同意。轲比能对和连袒护扶罗韩、步度根,本就心存不满。听到和连的话,轲比能当即反对道:“大单于怎么能够朝令夕改?我们已经同意合兵进攻晋阳了。若是大单于只想要自己的面子,那就别怪我们不支持了!”

    和连针锋相对的说道:“谁说我朝令夕改?当然 要进攻晋阳。攻打偏头关不一样可以攻入晋阳吗?还有什么叫我的面子?我大的面子难道不是大鲜卑的面子吗?”

    和连本事不大,见识不长,但是口才不错!这一连串的反问,让轲比能竟无言以对,只好叹了一声闷气,端起一碗酒,闷头喝下。

    虽然不服和连,但是和连毕竟是鲜卑大联盟的单于,是鲜卑人的王。而且辈分比轲比能大,这里只有素利是与和连同辈。于是轲比能望向素利,希望素利站出来说话。但是素利见到二人对语,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众位没有异议,那么就按我说的,先灭匈奴,再攻晋阳!”

    “大单于!我有话要说!”李儒发现势头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于是赶紧出来劝阻道。

    “怎么又是你!你又有什么话说!”和连不耐烦的说道。

    李儒脸上赔笑,呵呵说道:“单于恕罪!李儒客居贵部,本来应该安守本分,但是眼睁睁看着单于错失战机,而不能明言相劝,那就是李儒的罪过了!”

    这番说辞,极尽谦卑,李儒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这让和连颇为满意。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和连对李儒说道。

    “偏头关乃西进西河要道,虽然也能够从此地进攻晋阳,但是路途偏远,而且中间多山川阻隔。单于怎么能舍近求远呢?而且,匈奴人本来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如果单于能够集中兵力一举攻破雁门,拿下晋阳,然后再回师顺手灭了匈奴人,那不是更划算吗?最关键的是我之前说过,大军必须赶在冬雪之前破关,否则于军不利啊!”

    李儒意在报仇雪恨,巴不得鲜卑早一日跟刘征决战,怎么能容忍中间出岔子呢!所以把理由和事实一一摆在了和连面前。

    和连虽然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但也不是个一意孤行不考虑后果的人。虽然有时候容易被激怒,但是冷静下来还是会权衡利弊得失。

    李儒的话其实也给了和连一个台阶。他既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又不能表现出对轲比能、素利二人的屈从。

    所以当轲比能反对改道时,和连连续反问,一口否决。而当李儒把自己的想法摆出来的时候,和连反而能够接受,表现出一种从谏如流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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