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骑不断的回报,和连眉头越发的紧锁。想起之前李儒劝阻自己分兵,和连懊悔不已。

    如果当时不分兵,十几万兵马齐集马邑,那刘征纵然有熊心豹子胆,也决计占不了半点便宜,何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和连望着身边闭目养神的李儒,感叹道:“本王悔不听先生之言!如今局面,我们何去何从,还请先生教我!”

    李儒看了看蒲头、扶罗韩、步度根三人,三人看见李儒如炬的目光,都不自然的闪躲,不敢直视李儒。

    李儒有意激三人一下,对和连说道:“李儒不过寄居之客,手无缚鸡之力,才无解忧之谋,实在难堪大用。三位大人都是足智多谋之人,大单于不妨问问他们。”

    读书人说话,那真能噎死人!蒲头、扶罗韩、步度根被李儒羞辱的面红耳赤,却又不能发作,毕竟是自己错了。

    和连只好拉下脸面对李儒说道:“先生不要计较,这都是我的错!不怪他们,如果先生不弃,愿请先生担当我鲜卑的军师大人,地位与蒲头相等!今后一切行动,我一定都向先生请教!”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和连对李儒的能力,到现在可算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了。也顾不上李儒汉人的身份区别,竟当着三个侄子的面,封李儒为“大人”。

    李儒见和连看起来心诚意和,眼下情势危急,也不宜再多做计较,于是对和连说道:“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将兵马聚集到一起!素利、阙机还有三万人马去往高柳,大单于应该立即派出传令兵,令其停止进攻幽州兵。中陵与高柳之间的平城乃是军事要地,大军应该即日开拔,与素利会合平城。”

    “然后呢?”和连想要知道更长远的规划,于是问道。

    “先抱团活命再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了,谁知道刘征又准备了什么阴谋?只要是聚集兵马,以现在情况,我们大军并未折损太多,加上素利,当有八万之众。有此作为根基,与刘征交战,尚有胜算。”李儒说道。

    “军师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整顿兵马,立即出发。”和连对蒲头等人吼道。

    正当和连准备之时,探骑回报:匈奴刘豹已经从骆县出发,进驻武成,武州等地也出现了汉军踪迹。

    “先生果然远见卓识!刘征已经派军追来了。”和连上马说道。

    “看来刘征是要用匈奴人断我北边退路,大单于赶紧下令行军吧!早点向东占据平城,不要与追兵纠缠。”李儒说道。

    刘征探得和连动向,心中暗喜,当即传令徐晃、刘豹,令其会师定襄郡善无,而自己则亲自带着兵马向北进军剧阳。

    素利接到和连命令,赶紧下令停止进军,放弃了对高柳的进攻。带着东部兵马赶往平城,欲与和连相会。

    大军行至半道,正遇上狼狈不堪的轲比能残军,素利大惊失色。轲比能率领的中部兵马那都是当年檀石槐的先锋精锐,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轲比能大人!你们是不是也接到了大单于的命令,前往平城会合?”素利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于是问道。

    不提和连还好,一提和连,轲比能顿时就火冒三丈。

    “素利大人看来是接到了大单于的军报了!怎么?他要你去平城跟他会合吗?”轲比能问道。

    “是啊!难道你没有接到命令吗?”素利不解的问道。

    轲比能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祝素利大人好运!希望你不要被大单于当了盾牌!我们人少,就不奉陪了!”说罢便要继续前行。

    素利觉出不对劲,赶紧拦住轲比能,问道:“轲比能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不向我说个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轲比能于是将和连如何不通知他,将他独自丢在马邑等等一股脑倾泻出来,被人当枪使,又被人当弃子,换谁都不好过!

    素利闻听轲比能所言,不禁勃然大怒!

    “这个和连!若不是看在檀石槐单于的面上,我早不伺候了!依我看,鲜卑之中,只有像你这样的勇士才配当单于!不如就请轲比能大人当我们的单于吧!咱们也不去平城了!不如回我们的故土。”

    素利自知年事已高,于是提议轲比能取代和连当中、东二部的新单于,带领人马回归塞外。

    轲比能怕众人不服,于是说道:“素利大人比我更有资格,还是请素利大人当新单于吧!”

    阙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轲比能大人就不要推辞了!我东部兵马愿听大人调遣!”

    轲比能见阙机也表态了,那就说明素利的是真心实意,于是点头同意了素利的提议。

    轲比能当了中、东两部的新单于,与素利合兵一起,竟不往平城,径直往北出了汉境。

    和连率部到达平城之后,左等素利不来,右等素利不来,探马回报方才得知,素利已经逃之夭夭。

    李儒闻听此事,不禁喟然长叹:“人算不如天算!莫非我李儒真的命不久矣?”

    平城远处已是芳草萋萋,沟壑纵横之间不知埋伏着多少杀机。

    “军师,如今素利已经逃出了塞外,依我看,咱们就此撤兵,你以为如何?”和连问道。

    李儒笑了笑,无奈的说道:“大单于还看不懂刘征的计谋吗?”

    和连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对于目前的局势,却也是很迷糊。

    “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要这四郡之地了还不成吗?”

    “大单于以为现在抽身还来得急吗?”李儒叹气说道。

    “为什么来不及?”和连不解问道。

    李儒指着远处的山问道:“大单于可知此山叫什么名字?”

    和连抬眼看了看,平城东北角,一片高地显得很突兀,这是个很明显的地理标志,作为塞外游牧民族,很少有人不知道。

    和连脱口而出:“白登山!”

    《山西通志山川》大同县部分记有:“白登山在县东七里,高一里,盘踞三十五里。”大同便是这个时代的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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