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庶等人巡视战场时,杨昂押着擒获的娄圭来到了军中。

    “将军!此人如何处置?”杨昂抱拳对赵云问道。

    赵云看了看徐庶,于是说道:“交由军师发落便是!”

    娄圭一个华服老头子,手无缚鸡之力,却也被五花大绑。

    徐庶对杨昂道:“给他松了绑吧!”

    杨昂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徐庶的命令,给娄圭松了绑。

    娄圭脸上并没有惊慌失措,被松绑之后,娄圭还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袍,接着又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高山冠。

    高山冠者,制如通天,顶不邪却,直竖,中外官、谒者、仆射所服。一般都是近臣所佩戴。由此也可以看出娄圭在曹操麾下的地位。

    整理玩衣冠,娄圭这才拱手对徐庶问道:“想必足下便是颍川徐元直吧!”

    周围这些人中,只有徐庶是一身儒服,娄圭一眼便看的清楚,加上事先又知道徐庶在此,因此才如此问到。

    徐庶看着娄圭这连番的举动,心中不禁一笑,上前拱手道:“南阳娄子伯,在下可是闻名已久啊!当初某在荆襄,足下聚兵南阳,好不威风!足下本一地枭雄,却为何要引兵投那曹操?”

    初平年间时,娄圭在南阳聚兵,徐庶正在荆襄,二人互相都听闻过对方名姓,只是没有见过面罢了!

    娄圭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俘虏而低声下气,依旧是镇定的说道:“当初老夫聚兵南阳,不过为求自保耳!某已是知天命之年,自知难以角逐天下,曹公当世伟器,以众属之有何不可?倒是徐元直你,声名显于荆襄多年,不思为朝廷效力,却甘居着荒外之地,着实可惜的很哪!”

    娄圭倒也说的是实情,娄圭比曹操大了十几岁,初平中聚兵时,娄圭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了,而且手下虽然有些兵马,但想要割据一方,根本就是没有可能。南阳本来四战之地,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很难将南阳当作根据地。

    娄圭早就看的清楚,当时曹操虽然还远比不上公孙瓒、袁绍、袁术之流,但其手下武将如云,谋士成群,娄圭果断带着手下兵马投了曹操。

    在之后看来,娄圭的选择着实很聪明,不过几年时光,本来不值一提的曹操竟然崛起为天下最大的一方势力,如今又荡平了河北,更是雄踞中原。

    听了娄圭的回话,徐庶不禁笑道:“足下自谓‘知天命’,可天命到底何在?曹操窃据朝命,挟制天子,已为天下所不齿!足下归曹实乃逆天而行,何不就此离了那曹操,以助汉王?”

    徐庶有意试探娄圭心意,于是问道。

    娄圭不禁捋须笑道:“徐元直巧舌如簧,我今老矣!焉敢再辱?叛主投敌,临了加以不忠之名,老夫岂能为之?”

    徐庶微微颔首,对娄圭的话表示了赞许,于是对杨昂说道:“将此人暂行收押,不可折辱,好生相待,听候汉王发落吧!”

    娄圭听见徐庶如此安排,也算不失礼数,拱手行礼道:“今日败于足下,老夫心悦诚服,多谢!”言毕便兀自跟着杨昂离去。

    且说夏侯渊这边,四人带着七八骑残兵,终于是逃出了生天,也不敢回营,只好一路往陇关韩遂部而去。

    路上夏侯渊郁闷难当,越想越觉得没脸回见曹操,竟想要拔剑自刎谢罪,好在被张郃、朱灵及时拦下。

    “将军切不可如此轻生!胜败兵家常事,今日逃的生天,正是有待将军日后雪耻!”张郃力劝夏侯渊道。

    若是张郃想不明白,只怕要比夏侯渊先自刎了!毕竟他可是败在夏侯渊前边。

    夏侯渊一脸悲丧,自引兵进入关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吃败仗,而且一败便败的这么惨!以夏侯渊在曹操麾下的累累战功,什么时候这样窝囊过?

    “丞相任我为征西将军!予兵一万,此役尽墨,仅剩寥寥数骑!我夏侯氏自先祖滕公以来,数百年从未有过这般奇耻大辱!渊辱没先祖,合当受死!”

    说罢,夏侯渊跪倒在地,还要引剑自刎,张郃、朱灵、路招三人一齐上手,奋力夺下其手中兵刃,跟着逃出来的七八人纷纷跪拜在地道:“还望将军带领我等报仇雪恨!将军切不可轻生啊!”

    听了身边诸人劝谏,夏侯渊一阵悲号,自刎谢罪一事,这才作罢!

    夏侯氏先祖滕公夏侯婴,乃是高祖刘邦麾下大将,战功卓著,更有营救孝惠皇帝和鲁元公主之功。哪怕是吕后当权之时,也对夏侯婴感恩至深,甚至将紧靠在皇宫北面的一等宅第赐给他,以此表示对夏侯婴的格外尊宠。

    吕后去世之后,诸吕作乱,夏侯渊又参与了平乱之事,扶立了孝文皇帝刘恒。在大汉开国功臣里面,除了萧何,恐怕夏侯婴当居第一。

    祖上如此荣耀,夏侯渊却败的这样惨,自然更觉脸上无光,一时想不开,欲寻死路,便在情理之中了。

    哭号一阵,夏侯渊不禁叹气道:“今我手中无兵,败相如此,就是那韩遂恐怕也该瞧不起我了!万一韩遂趁机夺取长安……”说到此处,夏侯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恐。

    “将军放心!韩遂不敢图谋长安!若其断绝丞相后盾,是自绝生路也!”张郃说道。

    “对!对!是我糊涂了!”遭遇这一场大败,夏侯渊有些乱了心智,被张郃这么一提醒,这才放下心来。

    思想了一阵,夏侯渊还是对张郃道:“如今我手中无兵,必见轻于韩遂,不如折道东归长安,募集兵马,你看如何?”

    张郃思忖了一番,而后回话道:“话虽如此,但我军已败,韩遂吃紧,将军若弃之不顾,恐失同盟之理啊!”

    夏侯渊是觉得自己实在没脸带着这十几人去韩遂那边,但张郃的出发点却是不同。

    看见夏侯渊脸上的难色,张郃心里明白,于是对夏侯渊道:“不如这样,将军且回长安募兵。我等三人前去与韩遂相会,示以助阵之意,如何?”

    张郃的提议可是接了夏侯渊之大难。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诸位了!”夏侯渊抱拳对张郃三人道。

    于是,夏侯渊带着七八骑一路回往长安,而张郃、朱灵、路招三将则去往陇关与韩遂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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