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火手指向自己左手边的一名年轻男子,不到三十岁,皮肤微黑,玩世不恭中带着几分英气,说道:“先说这位,这位姓李名凌宇,现在可是咱们政府部门的人,在中央元林机构工作,那可是真正的肥缺,掌管七分华国的财政大权,也是咱们这几人中最假正经的一个。”

    任火指着李凌宇说:“记着,以后谁手里要是缺钱了,找他保准一找一个……不准。”

    屋里顿时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任火说道:“说起来李凌宇这家伙可是个有故事的,自己年轻那会一个人跑咱们兰陵城发展,有如今的地位,很了不起了。”

    任火不再多说,李凌宇站起身对林天一笑:“你好,我叫李凌宇,虽然朋友的朋友不见得是朋友,不过你能跟老任这家伙成为朋友,我觉得以后咱们应该也能朋友。”

    李凌宇说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天点头一笑,跟着倒了杯酒,也一口喝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这叫李凌宇的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干练的尽头,不愧是能混进中央元林机构的。

    “下一个,红孩儿,原名刘士巍。这可是咱们军部附中的武道天才,年纪不大,才刚刚十八,已经踏足武道一境了,他老子可是咱们城区这边的警卫队老大,别看当得官不大,但是手里头的权利可不小。”

    任火说着,刘士巍已经站起身,朝林天笑道:“林哥你好,以后还要多多关照。”

    林天嗯了一声,跟刘士巍轻轻碰了碰杯。

    “这位是陆杰,东来器械场的老板,简单说就是个打铁匠,不过陆杰可是个实打实的炼器师,在元灵阵列上的造诣也很高,在咱们兰陵城地下有路教授的称呼。”

    对于陆杰,很显然任火也不敢乱说,并且陆杰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感觉,不过任火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脾气有点向六月的天,稳重起来没的说,暴躁起来更是电闪雷鸣。”

    林天倒是有点惊讶,问道:“兰陵城那个传闻一人顶的上一个兰陵武大研究院的陆教授?”

    “哈哈,那可不是,人家多少次想要聘请咱们陆教授过去当名誉教授,可咱们陆教授是谁,淡泊名利,两袖清风,根本不惜的。”

    “行了,我接着介绍,这位是苗龙飞,也是年轻有为,在咱们兰陵城的灵网部门工作,不得了啊。跟以往的社会不同了,这年月能接触灵网的,可不都是个人才,不光要对光导通讯很熟悉,对灵元阵列也得了解,我反正大老粗一个,这辈子是没那本事了。”

    林天站起来和苗龙飞握了下手。

    任火嘿嘿笑道:“再跟你说一下,苗龙飞这小子不光是灵网部门的高材生,当年更是北东武大扛把子,跟畜生一样,这二十出头就已经是武道四境小宗师了,比林老弟你狠更多。”

    林天一脸的诧异,赶忙恭维了两句。

    算上任火和林天,一共六个人,任火都给介绍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朝林天挤眉弄眼道:“除了任哥我介绍的这些,他们每个人可都有自己的绝技,更有自己的故事,林老弟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多了解了解。”

    林天嘴角抽了抽,不用看也知道了,能跟任火混到一快,多少都得有点臭味相同,别的不说,对女人这一方面,估摸着各个都是行家里手,光看先前几人交头接耳看房间里几个清秀小妹妹的眼光就知道了。

    任火倒是没说,在座的几人,除了在兰陵城多少都有些名声,实际上平日里还真不太好说话,也就是几个人碰一起了。

    等任火介绍完后,李凌宇端起酒杯,说道:“这里面我在社会上算是混的最早的,既然任哥把你介绍给咱们兄弟几个,那就证明你跟咱们哥几个一定合得来,不然任哥不会这么多此一举,任哥刚刚说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假,不过那些酸甜苦辣,都是过去的事,以后大家在一起,都是兄弟。”

    刘士巍虽然年纪最小,却正是血气方刚,激动的举着酒杯道:“都在酒里。”

    酒菜可算是上齐了,任火还叫了一箱醉清风,据说是兰陵城本地的特产酒,用特等的地灵草酿造而成,一箱就得二百多万华币。

    夜不归不愧是兰陵城一等一的奢侈地,根本就不用林天这些人招呼,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手势,屋里的这些清秀小妹妹就立马会意,或者夹菜或者倒酒,行云流水,如有灵犀。

    不愧是一群常年一起吃喝嫖赌臭味相同的货色,中间没半点忌讳,那些酒桌上常见的客套寒暄,当真是半点没有,一会就是每人十多瓶酒水下肚,每个人还都坐立挺直,只不过很显然陆杰刘士巍两人酒量最是不济,很快就将音量提升了一倍,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任火更是已经开始跟站在自己身边的清秀小妹妹眉来眼去。

    李凌宇走到林天身边,问道:“去阳台站站?”

    林天点点头,九月的夜晚还带着一股热风,不过吹在脸上却是让人神清气爽,轻飘飘的,让人身上的酒气瞬间少了大半。

    李凌宇长长的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眼黑暗的天空,问道:“听说你来兰陵城没多长时间,怎么样,还习惯?”

    “还行,有任哥照顾,在血色荆棘挺好的。”

    “那就行……”

    “不过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刚在血鹰那边闹了点事情,最近在里面经常能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有些人想要对血色荆棘动手,你跟任火平时多留个心。他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当回事,我看你不一样。”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我们也会注意的。”

    李凌宇点点头,很自然的点燃了一根烟,“才学会没多久,有点呛,来一根?”

    林天摇摇头,转头看了眼屋里的几人。

    李凌宇笑道:“没事,常有的事儿,这儿的姑娘都干净,不会染一身病的,拉动咱们兰陵城的经济发展,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不也得做点贡献。”

    阳台上。

    林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话别人说还好,你一个在中央元林机构工作的,真合适?

    李凌宇也不在意,有些感慨:“以前小的时候,在家里锦衣貂裘声色犬马,那会儿就想着什么时候能长大些,天广地阔的,大千世界多好,可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人生大不易。”

    林天似懂非懂的样子,跟着点了点头。

    李凌宇笑道:“跟你说这些,多少有点抱怨牢骚的意思了。”

    林天摇头道:“没关系,挺好。”

    自己在山上那会,听老头子抱怨的还少?

    老头子那会可不光说人生大不易,更说过人生难,难如上青天,人出生时就是一难,出生后,吃饭睡觉学着听长辈话又是一难,长大了些更是行路难,等着迷迷糊糊活了二三十年,便发现有钱难,没钱也难,碰上个心心念念的娘们更难,好像自己活着整个就是一个难。

    那会儿林天还问老头子既然活着这么难干嘛不两腿一蹬直接嗝屁。

    结果老头子倒爽快,说自己想死那是难上加难啊。

    林天便只得翻白眼。

    老头子掰手指头算,说自己活了八百还是一千年了,那些个仇人都太不济事,自己站着让他们砍,愣是没人能砍死自己。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李凌宇估摸着是真没把林天当外人,接着说道:“咱们这几个人,说实在的,平日里看上去都挺潇洒自在的,但实际上离开了这地儿,跟路上那些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差不多,有的是闹心,所以兄弟几个在一起,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放肆,因为都知道,一旦出了这个们,便不会有容易两个字。”

    林天一脸的古怪,“你们几人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的,不至于吧。”

    李凌宇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生在世都不过是那笼中雀,就拿我来说,已经都不记得多少年没回过家了,就连陆杰上次找我都说,这社会,想想就他妈的累,有时候看见刘士巍,看看军部附中的那些孩子,是真的羡慕。”

    陆杰不知什么时候拎着个酒瓶也走了出来,醉醺醺说道:“可不是,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就咋咋呼呼一起混日子,心上肩头都是那草长莺飞,能不羡慕,再看看咱们,虽然说不上面目全非,但是也算支离破碎了。”

    李凌宇一笑,抬手拍了拍栏杆,“往事不可追,能羡慕也挺好的,证明自己以前也年轻过,没有白活了一回。”

    陆杰撸起袖子,呵呵笑道:“好像你七老八十的样子,你又明白了。”

    李凌宇点头道,“不明白有什么法子,跟任火那家伙一样,整天什么都不问,活一天是一天?要是真那样,咱们几个还有机会站在这儿?”

    “是啊。”

    陆杰吐了口气。

    陆杰瞥了眼屋里,咧嘴一笑,看向李凌宇,“你不进去找个小姑娘?我记得你李凌宇以前可不是这么洁身自好的人。”

    李凌宇笑道:“难得有这么一次。”

    房间里,苗龙飞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任火早已不知道抱着身边的那个清秀小妹妹去哪儿飞去了,刘士巍一个人坐在那儿抽烟,眼睛半睁半闭。至于那几个清秀少女,这会儿也都是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杯盘狼藉。

    阳台外面,夜不归的后半夜的确是没有回家的,这会儿吵吵闹闹,好像是夜间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随便看过去,就能看见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醉醺醺的拥在一起,相互支撑着坐进一辆辆豪华元力动车,一楼大厅不时传来音乐的轰鸣,很多人也开始亮出各种皮囊,显露最原始的欲望和本性。

    林天站在阳台上,心里突然好想有什么东西开始下陷,之前还不太理解李凌宇和陆杰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会儿却突然有些感触了。

    只是林天想起老头子的话,很快就打了个激灵,闭上眼赶忙默念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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