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晚艰难的爬起身,瞪着散落在地上的面包矿泉水,有些不明所以,这是给她吃的?

    “你这个笨蛋,她手脚都绑住,你不给喂她,她还不饿死?”嘈杂的打骂声从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另一道身影的强势进入。

    林瑜晚靠着墙,嘴上贴着胶布,她不知道这些人用意何在,但她知道现如今情况只怕是被绑架了。

    进来的是一个外国男人,金色的头发遮住了双眼,男人嘴角戏谑的上扬,在靠近女人的步伐中,似乎都透着狡黠的笑容。

    林瑜晚缩了缩双腿,满目戒备的看着靠近自己的男人。

    “吃东西。”男人一口别扭的国语吼道。

    林瑜晚哼了哼,示意他自己嘴封着。

    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刀疤男,“你都把嘴封成这样,她吃个屁啊。”

    “大哥吩咐过,不能有一丝松懈,这条大鱼逃了可就逮不回来了。”刀疤男依旧冷冷冰冰,似半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

    金发男鬼魅的扯开她脸上的胶布,将面包递上前,“不想饿死就乖乖的吃了。”

    林瑜晚喘着粗气,虽然她横,她强势,可是还是懂的审时度势,这种情况下,她似乎反抗过后会得到更差的待遇。

    面包很干,嚼在嘴里满口都是碎屑,她努力的咽下去,下一刻,男人毫不客气的再塞进去一口。

    “咳咳,咳咳咳。”林瑜晚侧倒,实在是难以下咽。

    金发男得逞的仰头大笑,“昨天那么美丽,今天这般落魄,哈哈哈,来继续吃。”

    林瑜晚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笑的那般邪魅,他就是一个变态。

    刀疤男适时阻止这个变态男人的疯狂行为,将他推至一侧,“别弄死了。”

    “我自然知道分寸,你给我出去。”金发男漠然的推开他的钳制。

    刀疤男冷冷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咱们虽然是靠这种行径谋财,但不能龌龊到侮辱手中的肉票,如果被大哥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用不着你管,滚。”

    刀疤男不为所动,“大哥把肉票交给我,我就不能让她受到一丝损害。”

    金发男碎出一口唾沫,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林瑜晚躲在墙角,望着怒不可遏冲出去的男人,怯怯的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刀疤男,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刀疤男斜睨一眼地上的女人,大步上前,嗞啦一声,胶布再一次贴在她的嘴上,“如果不想死,就给我安分点,这里的人不是什么好角色。”

    林瑜晚愣愣的瞪着话音一落便起身离开的背影,男人一口纯正的国语,看那黄皮肤黑头发应该是c国人。

    只是他们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刚刚提起昨天的婚礼,难道是因为——

    果然树大招风,林瑜晚不由自主的泄露一丝苦笑,自己竟然能够嚣张跋扈的活到今天,她得感激感激那些不曾起杀念的仇家们。

    ……

    公墓前,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大批记者正围堵在公路入口处,各自举着摄像机寻着那茂密林间传出的动静。

    顾琛易站在法拉利前,指尖略带颤抖的拂过方向盘上残留的一两滴血液,以那样的速度冲出护栏撞击在树干上,就算有安全气囊及时弹出,也保不准会受伤,看这鲜红的血渍,她一定是受了伤。

    莫誉毅一脚踩灭烟头,道:“刚刚已经查到对方的身份了,五天前入境,目前没有收到他们是听了谁的指使来绑人,不过按照昨天你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看来,他们应该是临时起的歹念。”

    顾琛易一拳砸在车门上,语气冰冷,“不,如果只是临时决定,绝对不可能会那般迅速的行动,五天前入境,那应该是五天前就开始留意了晚晚。”

    “你是说他们跟着你们五天了?”莫誉毅摇头,“没理由不是吗。在此之前,林瑜晚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在京城这种地方一抓一大把。”

    “所以说他们一定是被某个人请过来的。”顾琛易抬眸,两两目光对视,“意在不是绑架,而是破坏。”

    “你的意思是——”

    “他们原初的目的估计只是针对婚礼,只不过突然中止了行动,而雇主在宣布停止的时候,他们便留意到了晚晚,也是我大意了,这场婚礼太过高调,总有一些人不安分,我防的了普通人的追击,却没有想到引来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莫誉毅噤声,对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应该是在伺机以待,以顾家的地位权势,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两天传来消息,至少会给一个过渡期,只怕这个过渡期,会发生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

    东南亚s雇佣兵团伙,是一支绝对不亚于部队的精英兵,行为举止严谨,不得命令不得私自行动,对于叛变者杀伐决然,毫不留情,对于肉票,只要乖乖听话,便可放心,他们虽然狠,但也讲究江湖规矩,一手拿钱,一手交人。

    只不过对于不听话的肉票!

    莫誉毅禁不住的后背发凉,林瑜晚是什么人?那么狂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屈就在这群人的威胁下?

    他瞄了一眼恢复沉默的顾琛易,如此安静,太过不寻常。

    “莫子。”顾琛易轻唤一声。

    莫誉毅蓦地一惊,多少年了?这小子从来没有这般深情的叫过自己的小名。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顾琛易回过头,双眸中荡漾着一种诡异味道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莫誉毅心口一寒,越发觉得这不正常的平静的确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其实我应该学会做一个好人。”顾琛易仰头望天,“可惜我算错了一件事,这本就是个不平等的社会,为什么却要我做一个好人呢?”

    “顾小子,你别这么说,我瘆的慌。”莫誉毅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周围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引得他不由自主的寒颤。

    顾琛易嘴角微微扬了扬,瞥了他一眼之后漠然的跨上护栏。

    莫誉毅身体一滞,这种眼神——

    在某年的某一天,莫誉毅终于明白那是什么眼神,是在绝望中引火*,天地不仁,为何要以我的挚爱做代价?

    在最终无路可进的那一刻,唯独以万人之血来震慑着苍天之中所有的不公不平。

    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有心会痛,连身后的女人都护不住,如何顶天立地的继续走下去?

    那是入魔的前兆!

    ……

    “叮!”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惊得趴在地上的女人反射性的坐起来。

    林瑜晚警觉的盯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片,门外的动静愈演愈烈,她急忙的往后靠了靠。

    男人听到声响后的刹那便推开了铁门,瞧了一眼突然破开的窗户,“有没有受伤?”

    林瑜晚摇摇头。

    刀疤男走近,将地上的碎片随意的处理了一下,“安分点。”

    林瑜晚往后挪了挪,哼了哼。

    男人扯开她的胶布,“你想说什么?”

    “我头有点晕,大概是缺氧了,能不能别贴这胶布,我不会逃,也不会叫,我只有一条命,不会用来赌博。”

    男人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弱不禁风的女人,最终还是将胶布丢开,“你最好说到做到。这两天会好好的供着你,你只管睡只管吃,如果敢有动作,门外可是有七八个人守着你。”

    林瑜晚忙不迭的点头,“我钱有的是,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你们想要多少,我马上给。”

    男人冷哼一声,果然如外界传言,这个林大小姐就是一个浑身上下都不堪的负二代,贪生怕死,人人厌弃。

    瞧着男人自行出去,林瑜晚稍稍喘出一口浊气。

    仔细的留意了一番屋内的情况,环境恶劣,四处封闭,如果想要走,唯独只有那扇铁门。

    可是铁门外有多少人她不清楚,更何况她就算跑出去了,如果这里是荒郊野外,她又要往哪里逃?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短时间内不会通知顾琛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拖这么久?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从草堆里响起,林瑜晚挪了挪身子,突然一只老鼠一跳而过,惊得她本能的往后逃窜着。

    老鼠落在玻璃屑中,寻找着刚刚自己嫌弃丢开的面包块,稍后又拖着面包往着草堆跑去。

    林瑜晚趴下身子,瞄了一眼草堆里被遮挡住的小小洞穴。

    拳头大小的洞口看不见外面的实质情况,不过应该能清楚这里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

    这是地下室,外面应该是地下道什么的。

    “大哥,您回来了。”纯正的英腔从门外传来。

    林瑜晚诧异的坐直身子,将草堆里的小洞再次封上,目光灼灼的瞪着那扇铁门。

    果然,下一刻,一只铁靴先行进入自己的瞳孔里。

    进来的依旧是个外国男人,寸头干净的脸面,一米九的身高恍若一堵坚硬的石墙,就这般站在自己面前,她都觉得空气稀薄,充满了压力。

    男人半蹲下身子,不同于金发男的鬼魅,刀疤男的冷漠,这个传闻中的大哥多了一份刚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瞪着她,她都觉得自己快忘了换气。

    “挺美丽的小妞。”男人吐着国语,语气略带痞性,“让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就这样照顾的?”

    男人的手粗糙的落在林瑜晚破了皮的额头上。

    林瑜晚惶恐的躲开他的触碰,“你究竟想要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当然是利益,干我们这一行,不可能只是请林小姐过来做客喝茶吧。”

    “既然你要钱,大可以告诉我。”

    “恐怕就林氏那点小钱可赎不回林小姐这种身份的人物。”

    林瑜晚咬牙,“你们觉得我很值钱?”

    “当然,价值连城。”男人站起身,将新闻捷报放在她面前,“瞧,这上面的新闻还是我十分钟前才看到的,结果五分钟过后,所有关于林小姐的事全部下架,连带着那些报道的媒体也一并宣布被苏胜吞并,你觉得能这么迅速的封锁你的消息,免得被歹心之心善加利用,顾三少,还真是为卿一人,倾国散财!”

    林瑜晚默默的看着上面印着的新婚照片,以及旁边写着的一串醒目红字:苏胜总裁顾三少新妻莫名失踪,据目击者透露,当时有可疑分子出没,应为绑架!

    而另一边则写着:苏胜宣布股东大会无限延期,顾三少自此未有半分解释。

    最底下的军事报道却写着顾家突然单方面终止新一期演习活动,精英部队紧急归队。

    男人再次蹲下身子,笑意更深,“现在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值钱?”

    林瑜晚坐在地上,想要点头,又不能点头,想要摇头,男人的眼神那么犀利,就怕自己一个忤逆,会不会一拳头拎过来。

    自己身上还算过得去的有点不就是只剩这张皮了吗?

    “那个能不能给点水喝,我挺渴的。”林瑜晚慎重过后,开口道。

    “……”男人面上一愣,嘴角再次微微上扬些许,“给她一瓶水。”

    “还有,刚刚那个面包太难吃了,我习惯了吃七郎西点的东西,既然我都是你们的摇钱树了,给我买两块面包不算过分要求吧。”林瑜晚再道。

    男人眯了眯眼,“你很聪明,给她买点吃的过来,这可是我们的财主,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像菩萨一样供奉好了。”

    “不用,就当圣人一样就行了。”林瑜晚艰难的挪了挪身体,“我就是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看着,难不成还怕我偷偷跑了?这绳子解了吧,如果你们看见我敢偷跑,可以打断我的腿,我相当重视自己生命的。”

    男人回过身,凑到她面前,言语轻佻,“你是认准了我会应允你的要求,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提建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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