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的女儿不就是黄媛媛?!

    “……呵呵,这笑话可不好笑啊花姑。”我扶额轻笑,不愧是老江湖,一语点破我看到那俩夫妇时的违和感。

    像徐媛这样有野心的女人,是的确不会看上黄海那般普通的男人。

    除非为了某一种目的。

    之前我被先入为主的概念困住了,没想过这俩人的关系,毕竟前几年黄海在外面养小情儿还被徐媛闹腾了一段时间呢。

    我下意识的就没有怀疑过俩人之间的感情,从大众的角度去看,能和自家男人闹的女人,不还是没对这段婚姻私心么,要不然早就离婚了好吧。

    如今被花姑一提醒,这事儿反过来看可不就是黄海挡了徐媛的路么。

    “替身术对施术者和承受方有什么要求?”眼珠一转,我立马将话题扯到关键点上,得到花姑一个赞赏的眼神。

    她冲我俩招招手,继而转身朝一旁的书房走去,那里我去过一次,还是陈永泰带我去拿东西的,因而这一回再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而头一回进去的柏菱则是被里面铺面而来的阴冷气息震的倒退一小步,扒在我肩膀后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顿时让我自信心膨胀,男人特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连走路都步步生风,豪气的很。

    直到花姑带我到其中一张桌子前,指了指压在桌面玻璃下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三十来个人排成四排,一张张脸孔年轻的很,黑白照片下倒也显得挺阳光的,至少每个人都咧着嘴笑,见牙不见眼的。

    “这是……”

    略略一扫,我率先就在第一排蹲着的九个人中间看到了当年眉清目秀的花姑,梳着俩小辫儿穿着花衬衣,矜持的笑容看着格外淳朴。

    我还意外的在上面发现了好几个熟人,都是上一次去玉兰峰的时候,那个村子里的人。

    跟在咱们后头进来的陈永泰忽然伸手在我后背上来了一巴掌,在我诧异的看过去的时候又移开眼,淡淡的说了句别盯着花姑看……

    靠了!这老头子是吃醋不成?!

    不对!重点是我为什么会盯着花姑看的原因好吧!老子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啊!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想要听我的解释。

    花姑只是白了陈永泰一眼后解释道,若是使用替身术的话,所用的肉身必须和自身有血缘关系,并且在生辰八字上也有讲究,要和自己是同月所出。

    所以,黄海的用处就是提供了一颗精子?

    那么徐媛选择男人的指标又是什么?

    我不解的追问,花姑沉默了片刻后手指移到那张老照片的最末排上,苦涩的说道,“族里对禁术一直看管很严格,但是苗疆一族从不缺少血脉天赋超高的人,此人就是其中之一,我的表姐,牙觅。”

    花姑口中的表姐长相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很是吸引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勾住我的视线。

    她说,牙觅这姑娘是她们那一代最杰出的苗疆术士,不论是资质还是品行都是一流,是很多人的期望达到的目标。

    但是她的这位表姐一直有个心病,就连花姑也是偶然有机会才知道的。

    “有一回,村长让我们下山找镇上的村民换一些米面和油盐酱醋,我那时候穿的恰好是一件对开襟的碎花外套,算是比较流行的。牙觅表姐来家里接我时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头皮发麻她才把目光移开。”

    花姑手指缓缓滑过那张旧照片,在牙觅的平凡的脸上停顿一会儿道,“起初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害怕,过了好几年等我走上社会和人群接触后我才直到,那眼神就是羡慕。”

    “表姐她,羡慕我长了一张好脸蛋。”

    说实话,单就这张照片上而已,花姑年轻时候的样貌确实横扫其余妹纸,更不用提牙觅那么张不起眼的面孔了。

    花姑回忆,有一年过春节,她回族里意外的没有见到每年都会来她家玩的牙觅,那时家里的老人支支吾吾的没说明白,还是她自己去找村长问的,才知道原来牙觅是用了族里的禁术后被逐出去了。

    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任何消息。

    “您是怀疑给徐媛施展回春术的就是牙觅?难道其他苗疆之人就不会用了吗?”我有些不确定,单单靠一个法术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花姑笑着摇摇头,说她的族人若是落在了天人的手里多半活不了太久,那些人看着很有意愿与天人合作,但是那位村长的野心也不小,当他发现自己被制衡在天人的手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早晚得出事儿。

    种种原因之下,她觉得出手的有很大可能就是牙觅。

    而且据我说的话,她认为黄媛媛之所以会出现精神病的症状正是因为替身术发挥了功效,间接给承受体造成的负面伤害。

    替身术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承受应由本尊受到的伤害,故而在培养一个替身的时候还有诸多要求。

    首先替身承受相应的反噬和伤害时候的年纪必须是本尊得到该法术益处的年纪,不可多也不可少。

    其次就是替身的炼制时间,至少需要十年,在这十年当中,作为替身肉身会极易虚弱,很容易就会夭折,还比较容易招惹阴间之物。

    只要鬼魂吞噬了替身,道行就能得到提升,几乎不会有鬼魂拒绝这一滋补的玩意儿出现在眼前而不伤害对方。

    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何黄媛媛的舅舅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了,原来并不是因为他舅舅自身的念想,而是徐媛的暗示。

    我恍然大悟,之前没放在心上的事儿就这样一件一件的链接在了一起。

    原以为只是家长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黄媛媛的出身就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至于作为亲身父亲的黄海,他不过就是徐媛手上的一个工具罢了,指哪儿打哪儿。

    要给徐媛和黄海设个局不难,麻烦的是还要解了黄媛媛的替身术。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姑娘已经过了最初和本尊的磨合期,一旦到了契合的年龄,恐怕就会遭到回春术的反噬。”

    花姑神情严肃,说道这里的时候身上始终淡淡的气势猛地一变,犀利而冰冷,隐约还能看到眼中燃烧的熊熊烈火,只不过这一刹那闪的太快,我还没细细琢磨,很快这股冰火胶着的感觉就散了。

    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后,我好生谢了谢花姑,和二老告辞后便带着柏菱离开了玉兰楼。

    “明天记得和杰克说,咱要加钱,这活儿升级了哈。”我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垂着脑袋沉默到现在的小姑娘,忍不住调侃起她来,但柏菱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搞得我有些手足无措。

    这晚上,我并没回家睡,而是在把柏菱送回去拜托香香照顾后再次去了一趟管教所。

    这回我直接蹲守在徐媛的单间儿内,里头阴森森的,加上晚上室内没有灯,只有走廊上幽幽的暖光打在地上,莫名的没有一点儿温暖之意,只有刺骨的寒意。

    整个三层上只有三个牢房是关着人的,趁着没事儿大的时候我去瞄了一眼,那俩女人一个瘦小的只到我腰上一点点,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个大块头,相对而言就镇定很多了,安静的平躺在床上,闭着眼,气息平稳。

    这两个人当中会有牙觅吗?

    徐媛只是个普通人,我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方法让牙觅帮助她,但是两人既然想要交流的话,那么牙觅就必然会现身。

    我是想过好几种从外面偷偷进来的方法,但是没有一个能成功。

    虽说三楼一个武警官兵都没有,但是在这栋楼的大门口,有一个连的士兵守着,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时时刻刻的监视着管教所。

    好歹也是富人们变相“养老”的地方,出了差错连长是要吃领导排头的。

    为了不让牙觅发现,我没敢用波动太强烈的法术,只是给自己加了一张隐身符和敛息符而已,就连防御符阵和警戒符阵都没用上。

    到了接近午夜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徐媛忽然坐了起来,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

    我一惊,赶紧凑近了听。

    “……杀了她……不行,她是我唯一的替身,她要是死了我哪里再有时间去炼制一个替身……大师你得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什么代价我都会给你的!……恩恩,好,明天晚上我等你……”

    说完,徐媛两眼一闭,“嘭”的一声又向后倒下,狠狠的砸在木板床上,小身板儿还弹了一下,我单看着就有够疼的。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隔壁唯二的俩邻居暴躁,大块头怒骂一声后捂着被子翻身睡觉。

    倒是那个瘦小的女人反应更大一些,飞扑到房间门口凶狠的拍打着只留一个窗口的铁门,“啊啊啊”的一通乱叫,声音持续了二十秒后成功的引来了一溜持枪的士兵。

    啧啧,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块头捂耳朵的动作太明显了,也不知道多少个夜里有着同样的情况。

    看来牙觅是用了秘术进入徐媛的大脑中传音,才会有一瞬间有些呆滞。

    这件事儿越发复杂了啊,杰克你个外国佬再想用一千块来打发我是不可能的了!在别地儿捞不着钱,你一个外国人还能拿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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