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阵,说道:“既然你想做侦探,你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你真的就没有在现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伍金财为了掩饰谎言,对天发誓道:“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也看到了,那里除了一具腐尸,什么都没有。”

    周昱道:“我看有个地方堆叠的树叶,被人翻捣过……”

    果然是警察,观察力竟然这么敏锐……他一定是看到他发现名片夹的地方,树叶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伍金财心中暗想,他不会就此告诉眼前这个还算精明的警察,他捡到了名片夹和塔罗牌,他打心底做了决定,他要参与这次探案,当然不是掺和到警察的查案中来,他要暗中单枪匹马地查案,证明自己是否有这方面的才能,或许这辈子还可以放弃做仓库管理员的无聊工作,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民间侦探,就是那种走到那里都会让人投来膜拜眼神的有名侦探。

    “我以为树叶下面有什么东西,我就扒开树叶看了。”

    “为什么唯独就扒开那一块?”

    “等你们警察到来,闲得无聊,所以就随意扒了那里。”

    周昱朝他投去不相信他的目光,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有所隐瞒。”

    伍金财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隐瞒,隐瞒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好处。”

    周昱露出量他也不敢的神情……

    伍金财淡定地回应他,他有想过要找到可疑的证据,但最终没有找到,露出特别遗憾的表情,竭力打消了周昱怀疑他的念头。

    2

    钻心的尸臭透人心脾,但对于见惯尸体的法医和警察来说,不足大惊小怪,局外人伍金财在尸体旁多站了一会,不禁一阵呕吐,差点把五脏六腑吐出来,站在他旁边的周昱警官轻视地望着他,他却好像天生没有嗅觉一样,丝毫不被尸臭味影响。

    腐尸被法医弄得七零八落,之前掩藏在衣服里臭味,全部从被扯掉的衣裤里冲了出来。

    伍金财吐的差不多后,朝周昱伸出大拇指,佩服他面对尸臭,竟然毫无反应。

    周昱没有理睬他,而是问勘查尸体的法医,“是怎样死亡的?”

    法医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精瘦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站起身来,望着被弄得烂糟糟的尸体,说道:“尸体颈部有勒沟,遂可以判断男尸是被人勒颈致死,应该是他杀,被凶手抛尸在这荒山里的。”

    伍金财插话道:“尸体明明穿着女人的衣服,还有长发,怎么会是男人呢?”

    法医淡然地盯着尸体,头也不抬一下,说道:“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就妄自下结论,男人可以留长发,也可以因为某种原因,而穿上女人的衣服。”

    伍金财在心上犯嘀咕……看来这具尸体背后有着不会轻易让人读懂的秘密,从他迷惑人的穿着上已经显露了出来。

    周昱神情严肃道:“死者的死亡时间能够推断出来吗?”

    法医道:“从死者身上穿着棉服和腐败程度来看,应该是两个月以内遭遇杀害。”

    周昱若有所思道:“1月,2月,3三月初的寒冷时期,是需要穿棉服的。”

    伍金财忍受住呕吐说道:“我就说嘛,死者是在寒冷的冬末被杀害的。”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回答这个局外人的话,周昱更是冷若冰霜,暗想,法医有拉大死亡时间的习惯。尸体已经腐败多时,自然难以鉴定准确的时间。从死者身上的棉服来看,只能暂时以法医推定的时间为准,应该是1月,2月,或者3月初死亡的。

    “有从死者身上找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么?”周昱竭力平静地问道。

    “没有……不过死者衣服的领子上有一个塑料吊牌,是洗衣店为了不弄混衣服,用别针别上的吊牌,上面有日期和衣服主人的名字,想必抛尸的人,拿走了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使其成为山中的无名尸,不曾想到衣服上留有洗衣店的牌子。吊牌是塑料的,客人在领取衣服时,洗衣店应该收回吊牌,以作下回利用,估计是洗衣店的服务员忘记取下了,所衣服的主人顺手拿走了吊牌,自己自始也不知道,”一个年轻的警察说着,把名片大小的塑胶卡片递给周昱,“塑料卡片洗衣店忘记拿走,不知道为什么,死者穿棉袄时,也没有取下卡片。卡片颜色显眼,是红色的,而且还有那么大,为什么穿衣服的人就没有看见呢?从而取下来。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棉服,没有取下洗衣店的吊牌,给我一种想象,是有人掐死死者后,胡乱拿了一件衣服,给死者套上,处于杀人的紧张中,根本没有注意吊牌的存在,算是凶手的疏忽。也有可能是,男人觉得冷,顺手拿了他情人的棉服套在了身上,当时没有注意吊牌的存在,事后不久,遇害了。”

    周昱拿过卡片端详着,黑色圆珠笔歪扭地写着一个名字——章云,日期是1月29日,呢喃道:“如果是死者忘记拿下卡片,是不是意味着死者被杀的当天拿了衣服穿上,还没来得及发现卡片,就被人勒杀了呢?”

    伍金财道:“一般在冬天的时候,不会轻易洗棉袄,到了寒冷的天气过了,才会把棉袄洗了收起来。我觉得这点很奇怪。”

    周昱瞪了他一样,说道:“只有你的棉袄,过一个冬天才洗吧!”

    伍金财言之凿凿地反驳道:“很多人就是这样的,大家认为羽绒服,棉服被洗过后,就不暖和了,自然要等到寒冷天气过后,才会脱下棉袄,或者羽绒服送去干洗店。”

    周昱道:“——死者在冬天多洗了几次棉袄也是有可能的。”

    伍金财知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对警察指指点点,有点不妥,再说,他有真知灼见,警察也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刚才只不过是按照经验反驳了他的想法,他就好像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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