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字没说出口,贺槐生又是猛烈地一撞,夏蝉一下差点儿魂飞魄散,几乎惊叫出声。

    贺槐生似是极满意她的反应,挑眉一笑,紧接着下一轮强势有力,接连不断的攻伐……

    到最后,夏蝉再也忍不住,翻了个身,将自己脸埋在枕头里,轻声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贺槐生吻在她被汗水濡湿的颈间,深而用力地一撞,停下动作。

    夏蝉脑中被激荡的浪潮席卷,身体蜷缩着,大口喘息。过了许久,她涣散的目光方才渐渐聚拢,大脑又能重新思考。

    她哑声说:“……你是不是有病?”

    贺槐生笑看着她,“不满意?”

    夏蝉:“……”

    她坐起来,一指点在他胸膛上,“帐算完了,这页就算翻过去了。”

    “你觉得一次就完了?”

    夏蝉压低了声音,“……不然呢?”

    “你还没解释。”

    “我那是以防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呢?编个假名,不会被人怀疑。”

    “哦,不能编一个好听一点的。”

    “……大俗即大雅,懂吗?这寄托了我对你殷切的期望,你看,王,成王败寇;富,家财万贯;贵,声名煊赫。都是好词……”

    她见贺槐生目光一沉,又要去掀被子,立即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贺槐生这才停下,“再胡说八道试试?”

    夏蝉一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没文化的人计较。我书读得少,起不出你这样好听又诗意的名字……”

    “不是你说的,槐树招鬼?”

    这人,记起仇来简直可怕。

    夏蝉一咬牙,“……我就是鬼,行了吗?专门在晚上出没,勾引书生的画皮女鬼。”

    ☆、第49章 爱情的声音(03)

    贺槐生仿佛这才满意,终于放开她。

    夏蝉整理好衣服,又顺道把床铺收拾平整,打开窗户,在窗边立了好一会儿,知道确定自己看不出任何异状了,才让贺槐生开门。

    外面,贺芩正站在餐桌那儿往麦片里兑牛奶,拿眼角余光瞥了瞥两人,没有转头,只当是没看到。

    贺槐生回书房拿了份文件,对夏蝉说道:“我晚上回来,如果贺芩不听话,你给我打电话。”

    贺芩鼻子里轻哼一声。

    夏蝉笑了,替贺槐生整了整衣领,低声说:“去吧,我保证跟她相安无事。”

    贺槐生带上门走了,贺芩的牛奶麦片正好也冲好了,她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坐下开始吃,勺子碰着碗壁,故意发出很大的响声,吃一会儿,瞟一眼夏蝉。

    夏蝉哭笑不得,只觉得她十分的幼稚,一点儿与她计较的*都没有。

    她从行李箱里把自己笔记本拿出来,预备打开来看看关于星晖的新闻,连接网络时,才想起来不知道这里wifi的密码。

    而贺芩仿佛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手里动作停了,目光紧紧定在夏蝉的脸上,仿佛等她问一句“密码是多少”,她就能立马答出一句“不知道”。

    然而,夏蝉没问她密码,自己拿手机开了个网络热点接上了。

    贺芩不战而败,心里十分地不痛快,拿眼看着夏蝉,忽说:“你坐的是糖糖的位置。”

    夏蝉平淡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自己端着电脑往旁边挪了挪。

    一会儿,猫就跳上了她刚刚坐的那地方。

    自家爱猫如此配合,贺芩不免得意。谁知下一秒,猫就跳到了夏蝉的身上。

    夏蝉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右手滑动着触摸屏,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从猫的鼻根摸到脑袋。猫被她摸得很舒服,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这下贺芩更不痛快了,喊了一声:“糖糖。”

    猫没有理她。

    贺芩气鼓鼓地丢了勺子,起身走过来,一把躺在她腿上的猫抱了起来。

    夏蝉愣了一下,这才抬起目光看她。

    贺芩抿着唇,抱着猫走了。

    于是一整天,贺芩都在这样的小事儿上跟夏蝉闹别扭。结果夏蝉没受到丝毫影响,她自己反倒是生了一肚的气。

    夏蝉只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怎么傻乎乎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点儿也不如贺槐生机灵。

    到第二天,贺芩便改变了策略,按兵不动地开始观察夏蝉。夏蝉吃饭时、刷牙洗脸时、去浴室洗澡时,冷不丁就能撞上贺芩探寻的目光。最开始夏蝉还会吓一跳,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除此之外,两人虽然算不上愉快,倒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

    与此同时,上次中断的董事会议这次将要继续召开。

    开会之前,贺槐生去了贺启华的办公室。

    贺启华全不像上回踌躇满志意气风华,神情格外憔悴。

    人质一丢,他已底牌全失,如今星晖日常运转收到影响,资金链出现断链,银行贷款又迟迟不批,早前银通电子的合作项目也告吹了。

    贺槐生手里提着一支酒,坐下以后,放在贺启华的桌上,“特意替贺总挑选的路易拉图。”

    贺启华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

    “会议开始前,我想跟贺总单独谈谈。”

    贺启华瞧他一眼,“你想谈什么?”

    贺槐生神情平淡,“我不讳言,这个总经理,你当不下去了。”

    贺启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又如何,我仍然是星晖的第一大股东。”

    贺槐生没说话,只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贺启华。

    贺启华瞟了一眼,过了片刻才接了过去。

    他本是不以为意,翻过两页,顿觉冷汗涔涔。

    那上面全是他这些年手脚不干净留下的罪证,他以为已让人处理好了,没想到……

    “上次我就该把这份大礼呈送贺总,只是收集资料花了些时间,耽误到现在。”

    贺启华紧绷着脸,面上倒是一点不露怯,“凭这就想打到我?”

    贺槐生直视他,“当然不止,我总得替自己留一副底牌。但我相信,你并不希望我亮出这幅底牌。”

    良久的沉默,贺启华问:“你想要什么?”

    “上次你想让我的签的那文件,咱们名字掉个位置,加五成。”

    贺启华咬紧牙关,“你倒是敢狮子大张口。”

    贺槐生没说话。

    片刻,贺启华问:“答应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自会替你打扫干净,以后你占着股份,仍可以分一杯羹。”

    贺启华看着贺槐生,一时踌躇。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要是被调查了,星晖目前境况更是雪上加霜。签这个字,对你我都有好处。”

    贺启华垂下目光,不再说话。

    贺槐生便也不着急,看着他,一分一秒地等。

    他已等了十多年,不在乎眼前的一时一刻,此事,他势在必得。

    终于,贺启华抬眼,“是我小瞧你了。”

    “不,”贺槐生站起身,神情平静,“你还小瞧了夏蝉。”

    一夕之间,星晖格局大变。

    贺启华同意向贺槐生转让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并主动辞去总经理一职。贺槐生接任总经理,决定立即整顿星晖目前颓靡的形势。

    董事会议结束,贺槐生一刻没有耽误,离开了星晖大厦。

    他立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抬头看了看天空。

    乾坤朗朗,天日昭彰。

    他一刻没有耽误,一边上车,一边掏出手机给夏蝉打电话。

    夏蝉早在屏息等待董事会议的结果,几乎在响铃的同时就接起了电话。

    “喂……”

    静了片刻,夏蝉听见贺槐生哑声说:“成了。”

    夏蝉的第一反应竟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心里才生起无法压抑的狂喜,笑说:“还用说吗?”

    贺槐生一时没说话,过了许久,复又开口,“夏蝉……”

    夏蝉听出他语气犹豫,心里顿觉忐忑,便问:“怎么了?”

    “这是第一步,下一步,我要把贺启华送进牢里。”

    夏蝉没说话,等他说重点。

    然而等了片刻,贺槐生却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我马上回家,等着我。”

    贺芩得到消息,也是十分高兴,难得没有跟两人闹别扭。

    吃过中饭,夏蝉又拐弯抹角地提及了方才贺槐生在电话里说的那茬,然而贺槐生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夏蝉不相信贺槐生那时候仅仅是为了说那么一句废话,之后,偷偷给丁永贵打了个电话。

    然而丁永贵这人十分耿直,凡是贺槐生不让他说的,他一概闭口不谈,夏蝉没从他口里套出话来,想了想,又打给傅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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