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现在想起他是你儿子了?早他娘的干嘛去了?

    管家不断腹议,但还是屁股尿流一个劲儿往青楼里跑,找到正躺在地板上,任由女子站在胡登上,将酒液高高倒入他嘴里的卢胜道。

    然后怪叫一声,一脚将女子踹翻到墙角,拉起卢胜道,扔入房内隔断中的浴盆,噼里啪啦洗了个澡,又叫两名护卫给卢胜道穿上衣袍,扛着就往赌坊那边赶。

    上了马车,卢胜道酒劲儿还没过,迷迷糊糊地大发雷霆,揪着管家就是一阵臭骂,管家懒得解释,作为心腹,卢家发生的事情,卢斌已经对他讲过,如今卢家正是生死攸关的关头,过得去一马平川,过不去全家玉碎。

    哪里还惯着卢胜道的少爷脾气,揪住卢胜道的衣领子,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子抽过去。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卢胜道清醒了过来,捂住脸颊,不可思议地问道:“咋了?”

    “还咋了?”管家气得浑身颤抖,“仙师进赌坊去了!”

    “啥?”

    如果卢胜道身体之中还有一丁点醉意也被这一声吼彻底震了个一干二净。

    “仙师当真进赌坊了?”

    管家道:“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卢胜道神情剧烈变换,从不可思议,渐渐转为震惊,再转到兴奋难掩,最后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仙师没有抛弃我们!仙师没有抛弃我们!”

    管家气急,道:“别高兴得太早!”

    “啊!”卢胜道猛地一愣,“咋了?”

    管家哼声道:“仙师始终没有说明究竟要咱们家配合什么?若是要咱们配合把赌坊砸了?你说我们咋办?”

    “噶?”

    卢胜道愕然道:“怕是不会吧?若要如此便还是要咱们家当替罪羊,输钱的百姓倒是高兴了,但那些赢了钱的百姓还不把咱们家恨死?若单单如此,仙师没必要对咱们家又拉又扯吧?”

    管家叹声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仙师更是一位下凡的神仙,天威难测,谁知道呢?”

    卢胜道懵了,想想好想也是这么回事。

    假若,仙师的目的仅仅只是稳住他们家,怕把事情说出来,吓得他们家跑人,直到现在才一榔头捶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哪该如何是好?”

    管家愁眉不展,“老爷已经当先去了,他让我告诉少爷,待会儿少爷暂且站在众人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聚精会神,好好看清楚,想清楚,一旦发现不对,哪怕老爷不得不屈服于仙师天威之下,少爷也一定要坚守本心,无论如何,都要在两条路上选一条。”

    “哪两条?”

    “要么见事不可为,赶快回来收拾行李,带上夫人跑路,要么坚定地站在老爷对立面,绝对不要失去扬州百姓这个根基!”

    卢胜道一听,顿时感觉出两条路中的决然杀伐之意,他虽然在外人看来没有半分刺史长子的样子,但从小耳闻目染,如何不知道官场中的事情。

    刺史情形危机,他也来不及伤感,点点头,同意了这番做法。

    …………………

    扬州最大的赌坊里,沈晨坐在赌场老板的屋子里,悠悠然地喝着自带的茶水。

    赌坊原本一干老板、账房、伙计有一个是一个,统统跪在屋外,平日里嚣张跋扈,打生打死的他们,此时安静得宛若一只只待宰的绵羊。

    不说身旁站满的身穿铠甲的左武卫和学院近卫,单单说里面正在吸溜喝茶的那个神仙,就让他们浑身都在颤抖,有几个常日里打家劫舍的赌坊伙计,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从上到下,每个人身子底下尽是一湾水渍,要么是被吓出的冷汗,要么是被吓出的屎尿。

    曲折蜿蜒的走道上,散布着阵阵腥臭,换做寻常人来,怕是要呕吐三天不止。

    但在这里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将士,每一个都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主,脑浆子都能混合着血水喝下去,更何况区区一群被吓瘫了的赌坊地痞?

    他们只是为仙师不值。

    哎……太低了呀,这些家伙身份太低了呀!仙师的天威竟然用在这些人身上,可真是杀鸡用龙刀,当真掉价了呀!

    思绪繁多,竟然没有一人觉得赌坊地痞被吓瘫软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相反,他们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若是再有几人吓得想要自杀,那也不过是合情合理中的一点惊喜,全当调剂。

    “消息放出去了?”

    罗甑生淡然地穿过屎尿齐流的过道,见到了戴着口罩,端着一杯茶水的沈晨。

    戴着口罩还能喝茶水?

    罗甑生刚想开口说话,但见口罩分成两半,茶杯送到口罩裂口,呲溜一声,如同大雕一般模样的沈晨将茶水喝了下去。

    罗甑生:“……口罩还能这么玩?”

    “回禀仙师,消息放出去了。门外已聚集了无数百姓,还有更多百姓正在赶来。”

    “那俩货呢?”

    “卢刺史已到门外,正从人群中挤进来,他儿子卢胜道正在赶来的路上,但被蜂拥的百姓堵了住,还得一点儿时间。”

    “嗯!”

    沈晨点点头,口罩中间划条口子,把自己变成沙雕,自己不觉得如何,但见旁人看自己乐呵呵的样子,自己也能感到一阵开心。

    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便是如此道理吧?

    “那边准备吧!第一个牌子挂出去!”

    “喏!”

    赌坊并未开在大街大道之中,历朝历代对赌博一事都是大肆严查,直到清末,官府无力惩戒,加之贪腐严重,才堂而皇之进入寻常百姓视野,为后世治理带来了巨大的难度。

    卢斌勾搭的赌坊便在西市中的一条较为偏僻的巷子之中,平常赌客不过西市中做生意的商户,随着扬州百姓群体参赌的发酵,如今这里早已是扬州百姓人人皆知的地方,更是梦想一夜暴富的所在。

    此时,门外早已是人潮汹涌,当最先看到沈晨车架进入赌坊的赌客疯也似的传播开来之后,全扬州的百姓几乎倾巢而动,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仙师所来为何啊?”

    “不知!”

    “不会得知咱们借他参赌,要收了整个赌坊吧?”

    “那怎么行?我可是全家性命都在里边,仙师若是如此一收,我……我……我……我就跟仙师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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