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率率……

    悉悉率率……

    罗府后院,一处不明显的墙角传来了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像是衣服摩擦在墙上的摩擦声,又像是鞋底在墙上死命蹬踏的剧烈摩擦声,间或间还有沉重的喘息声和轻轻的咒骂声。

    那咒骂声分为两个人,一个在咒骂下边的人站稳点,一个在咒骂上边的人快一点。

    在这两个声音里,偶尔还会夹杂着一点轻微至极,好似故意压低了声音的抱怨声。

    “你个憨货,给我站稳点!”

    “你个憨货,把脚扒拉到墙头上啊,你光用两只手爬有意思吗?”

    “不行你来?”

    “来个屁,那是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

    “那你叫个屁!”

    “可你踩在我的肩膀上!”

    “啊?是吗?我还以为我在坐船。”

    “船你个球!你倒是上不上?”

    ……

    “一个皇帝,一个仙师,半夜爬墙找姑娘……我@#¥%%”

    “天啊,不就是爬个墙头吗?用得着这么吃力吗?”

    “两手一拉,右脚一蹬,左脚跟着往上,把身子一撑不就上去了?怎么比母猪上树还要难看?”

    “神仙?皇帝?呵呵!”

    ……

    “罗甑生,你再给我哔哔,信不信我娶了你表妹后让她断绝和你罗家来往?”

    “甑生啊,你是不是觉得朕老了,刀子不快了?”

    ……

    “没没没,哪、哪敢啊!”

    “那还不赶紧来帮忙?”

    “哦哦!”

    ……………………………

    一阵悄摸摸地鸡飞狗跳,沈晨终于爬到了墙头,心惊胆战地整个人趴在墙头上,他害怕呀!

    他第一次趴大唐的墙头,才知道大唐的墙头好高,目测三米五的高度,要不是罗甑生用飞爪帮了他一把,他都上不来。

    问题是现在下去就难了啊!

    听起来三米五的高度不高,但是,任何高度都一样,从下面往上看时,会觉得很不过如此,但从上面往下看时,才会惊觉竟然如此之高。

    光光从视觉上带来的那份压力就让他两脚都是软的,更别说翻下去。

    李二急得跳脚,“你倒是下去啊!”

    沈晨从上面探下头来,气道:“下你个腿!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啊!”

    “那又不是我媳妇!”

    “那你就别哔哔!”

    ……

    罗甑生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心如此累过,就像心脏跑了个五千米长跑那样,连呼吸都带着痛。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工具箱子,压根儿就没明白这玩意儿存在的意义。

    箱子都被他打开了,翻墙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可刚才正准备给沈晨套上,一转头,得,沈晨已经踩在李二的肩膀上死命往墙上爬了。

    他好像出言阻止,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在职场上,有一条死路,就是让上司没面子。

    他敢说,以他对李二和沈晨的了解,只要他敢出言阻止,告诉两人他有爬墙工具,让两人借用爬墙工具爬,两人就一定能让他清晰地了解了解百骑大狱里他自己弄出来的那些刑具究竟好不好用。

    “我靠,老罗,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沈晨没好气地看着在一旁观战的罗甑生。

    李二转过头来,看见罗甑生插着腰,颠着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就来气了。

    “甑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爬你们家的墙头不合规矩,所以你不想帮忙啊?”

    罗甑生猛地一愣,两眼瞪大,指着自己鼻尖,“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陛下和仙师想要爬我们家墙头,和我们家姑娘私会,我是一点都不介意。”

    这话说起来就来气,合着我还得欢迎?

    关键是你们爬墙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沈晨和李二同时把眼睛一眯,“真的?”

    我敢说是假的吗?

    罗甑生连连摆手,“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那你如何证明?”李二道。

    “想办法把我弄下去啊!”沈晨道。

    罗甑生:“……”

    天啊!你们到了现在才知道找我帮忙?起先干嘛去了?

    若是我当时就出手,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吗?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在这颗星球上已经大到不能再大的人了。

    罗甑生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只好认命似的拿出一长一短两根绳子,冲沈晨道:“仙师,麻烦把飞爪扔下来?”

    沈晨现在整个人扒拉在墙头上,手上捏着飞爪,虽然飞爪用不上力,问题是多一样东西,他心里能舒服点啊,“你个憨货,没见我有用吗?你想害死我不成?”

    “我……”

    罗甑生无奈道:“放心吧,你把中心放在身体的中间,自然不会往下掉,但我得要飞爪,才能弄个连绳,帮你送下去。”

    天啊,他都不知道刚才沈晨往上爬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过用绳子,由于手不够长,直接用飞爪充当了一截手臂。

    若是被百骑的密探看到,恐怕沈晨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他哪里知道,为了今晚行事方便,李二早把百骑和侍卫统统赶走了。

    而且不是表面上的赶走,而是真正的赶走。

    他可不想让沈晨和罗巧儿卿卿我我的时候,一大堆百骑密探就在旁边吃着胡瓜,翘着二郎腿地看着。

    这种痛苦他体会过,就不要让沈晨体会了。

    墙头上,沈晨听了罗甑生的话,顿时又是心里一阵骂,没好气地道:“你个憨货,中间能趴吗?你不知道搁着疼?”

    李二吓了一跳,玩归玩,可不能让沈晨受伤,“哪里疼?”

    “中间。你说哪里疼?”

    李二:“……中……”

    罗甑生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哦哦!”

    随机,罗甑生讪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两把刀子,往中间一掰,成了两个十字形的支架,然后在支架上套上绳子,结成一个看似来不靠谱的结扣,扔到沈晨的面前,“仙师,把绳子的圈圈套在你的腰上,然后把绳子扔到墙的另一边,再把十字匕扔下来。我和陛下在这边拉着十字匕,就不用害怕掉到那边去了!”

    沈晨看着银光闪闪的十字匕,又看了看手里的飞爪,又是一怎气急,“那你为毛要我的飞爪?还是想看着我死是不是?”

    罗甑生好想哭,“……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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