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这么漂亮,居然是个男人?

    哦不,是个阉人?

    士兵们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致命一击,有些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

    不久前他们还在一起偷偷讨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仙女小姐姐生得真是好看呢。

    会在他们军营里久留吗?

    结果,小姐姐变小哥哥。

    人生真是刺激……

    洛云染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东锦霖的眼神有些恐怖,深沉沉地盯着她,似乎只要她敢说错一个字,就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哦。”最终,洛云染也只是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士兵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像死了爹娘,沉浸在无言的伤痛中。

    就知道,军营这种地方,有头母猪都难得,更何况是个漂亮小姐姐……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东锦霖的眼睛朝洛云染身后看了一下。

    洛云染淡定地蹭了蹭手,原本她是打算找个地方洗手的,不过既然身上这身衣服不穿了,就不那么麻烦了,“可以,我现在写个方子,你吩咐下去让人去采办?只不过药是有了,你要怎么让他们乖乖喝下去呢?”

    “我自有办法。”东锦霖一点也不忧心。

    看他这么有把握,洛云染也不说什么了,瞥到旁边两个士兵还都严严实实地捂着帕子遮住口鼻,不由对他们招呼了一声,“这东西可以摘了,这病没有传染性,大太阳底下捂得这么严实,不闷得慌吗?”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不捂更松快,可是跟小命比起来,受这点小罪算什么?

    还有,你是哪位啊,你说不传染就不传染啊?

    真要传染起来,难不成你还能偿命?

    “不用管他们。”东锦霖直接一拽她胳膊,把人给拉走了。

    要说先前来的时候,两人也是这样拉着手来的,当时士兵们一个比一个惊悚,纷纷猜测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跟冷面阎王霖王关系这么好!

    这会他们已经淡定了。

    两个男人嘛,有什么的。

    拉拉小手勾肩搭背什么的,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被拉走的洛云染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似的,跟东锦霖解释,“我说真的,这不是传染病,是有人投毒。”

    她刚才随机挑选了里面的一些其他病患,诊断出来的结果,和当初给老婆婆看的结果是一样的。

    这些人,看着是突发恶疾,病情来势汹汹,实则并不然。

    如果真的是那么凶险的传染病,这些人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但是并没有。

    这些人中只是持续不断地有人发病,有人死亡,但是病死的人的亲人朋友却并不一定会是下一个发病之人。

    这一点,早在洛云染还在破庙住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蹊跷了。

    直到后来她确诊了老婆婆的病因。

    不是生病,是中毒。

    所以她的药喝下去,人才会吐。

    既然是中毒,那不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人怎么能好呢?

    其实除了吐,还有个更快捷见效的方法——放血。

    这不过这太耸动了。

    估计她要是真敢开口提出来,马上就要被人架火堆上给烧死了。

    “嗯。”东锦霖走在前面,淡淡回了一声,“不过现在这个消息暂时还不能放出去,就让他们以为是生病也好。”

    洛云染稍微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你,“你是怕打草惊蛇?”

    假装对中毒一事完全不知晓,好放长线把下毒之人给钓出来。

    洛云染眼珠一转,凑了过去,小声道,“要不然我再混进去,帮你打探打探?”

    她毕竟也和这些流民一起住过几天,再混进去也容易。

    东锦霖突然脚步一顿,目光狠厉地一下射过来,“不许去!”

    洛云染被这突然的一呵吓得一个激灵,“怎、怎么了?”

    她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啊,而且她又是个大夫,完全不担心染上里面那种怪病。

    这些流民困在这里,每一天都要吃要喝,开销不论,关键他们的反抗情绪也会日渐高涨。

    要是到时候起了什么乱子,对平阳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能在无声无息中把里面的害群之马揪出来,尽早把人给散了,大而化之,他们自然就不会起什么乱子。

    “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我可以搞的定,不需要你多事。”东锦霖说话间,已经把洛云染人拖到了马车前,“上去,你先回去。”

    洛云染一下子抓到了重点,爬到一半的脚顿住,回头,“你不回去?”

    东锦霖淡淡“嗯”了一声,“有点其他事要处理。”

    “我方子还没写呢,等写完再走。”洛云染私心是想在外面多逗留一会的。

    她昨天没和北堂夜接上头,想着私下是不是能见他一面。

    北堂夜这个人,留在平阳城是个祸害,但要是置他于死地,洛云染也是不想的。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他把自己从皇宫千里迢迢救出来的。

    从宫里头偷个大活人出来,他自己跑路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还带她这么个累赘,其实是很不容易并且非常危险的。

    如果可以,洛云染是想帮他一把,把人送走的。

    就当是还了他的人情。

    东锦霖略蹙了蹙眉,看起来并不太高兴,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宋威。”

    他喊了一声。

    立刻一名人高体壮的士兵大步跑了过来,在东锦霖面前啪地一立正,站得跟根竹竿似的笔直,“在!王爷有什么吩咐!”

    东锦霖指了指旁边的洛云染,道,“带她去有纸笔的地方写药方,写好的方子你立刻按照上面去采办,军营中有的就直接取用,不用再来问我,没有的去城中药铺买,不卖的直接拿。”

    这名叫宋威的士兵立刻心领神会,“是!”

    洛云染默默汗颜,抢人东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崽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不过她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激动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也是军校出来的,所有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绝对的服从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调配好资源,达到最理想的结果。

    使用武力,不失为一种手段。

    一个上位者必须学会的强硬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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