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抿唇点头。

    既然说秦惜是在耳房里晕倒了,自然不能让她在外面被人瞧见。

    这一晚上过的格外的漫长。韩子玉和秦漠北编制了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漠北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秦惜总归是他女儿,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也不想让这个棋子现在就报废了。

    秦惜找到了,孙清正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孙芷和孙远扬坐同一辆马车,马车里点了油灯,照的小小的车厢中十分明亮。孙芷掀起帘子瞧着漆黑的夜色,惴惴不安的瞧着孙远扬。

    “哥哥……你说表姐她有没有……”

    “没有!”

    孙远扬知道孙芷要说什么,一口否决,他面色微冷,摸摸孙芷的头,“依惜儿的性子,如果真的被赵淳凌辱了,她必然去死!”

    “为什么?”孙芷诧异,“我觉得表姐……不像是因为这事儿就会轻生的人。”

    “因为她恨赵淳!非常恨!”

    ……

    赵淳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他捂着胸口,刚到书房,闻讯赶来的瞿氏已经带着大夫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灯光明亮。瞿氏一推门就瞧见赵淳脸色惨白的倚在床榻上吐血,身边的小丫头拿着盆子放在那里,盆子里已经有半盆的血。

    瞿氏吓了一跳,飞快的扑过去,她苍白着脸,颤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小丫头摇摇头,“侯爷一回来就是这样了。”

    “淳儿……你怎么样了,啊?!”

    赵淳全然说不出话来,胸口痛的他连呼吸都累。

    大夫慌忙给他诊治。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年老的大夫手指从赵淳手腕上移开,面色凝重,“侯爷是受了内伤,伤势很严重,伤及了五脏六腑,近几个月一定要卧床休养,绝对不能再受半点伤势,否则极有可能留下终生顽疾。”

    瞿氏脸一白,“大夫,这么严重吗?”

    大夫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还是轻的,这次侯爷受伤,如果不是有内力护体,恐怕已经殒命了!”

    瞿氏一阵后怕,眼眶立马就红了,蹲在赵淳身边,咬牙问他,“淳儿,你告诉娘是谁伤了你,娘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淳疲惫的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大夫给他一个小小的药丸,他吃下之后胸口的痛才微微平息,看到瞿氏在跟前抹眼泪,赵淳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皱紧眉头,“娘,你能不能歇一会儿……”

    “淳儿……”

    “你回去歇着……”赵淳剧烈的咳嗽起来,瞿氏慌忙拿帕子给他,赵淳又吐了一帕子的血,剧痛稍稍平息,赵淳已经是满头冷汗,他剧烈的喘息着,“娘……我没事,您回吧。”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瞿氏捂着嘴呜咽起来,她握住赵淳的手,“淳儿,你告诉娘究竟是谁伤了你,你出府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娘,你能不能让我歇会!”

    “好好好。娘不说了,娘不说了。”瞿氏生怕刺激到赵淳,不敢再说,他瞧着赵淳惨白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淳儿,你好好休息,娘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

    瞿氏抿着唇起了身,临走之前给赵淳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书房。

    一出门,瞿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她阴着脸问小丫头,“侯爷受这么重的伤,秦珊那个死丫头跑去哪里了,她自己的相公伤成这样,怎么到这会儿都没有露面。”

    小丫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瞿氏不喜欢秦珊,也不给她说话,只垂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兴许是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其实完全不是秦珊不关心赵淳,赵淳重伤,她若是知道第一时间就会赶来献殷勤,可是秦珊入府三个月,处处受人排挤,除了自己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其他人都不怎么跟她来往。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了她对府里的事情想关心都听不到消息来源,她这会儿还完全没有收到赵淳受伤的消息。

    可瞿氏不这样想,在她看来,淳儿娶了秦珊那是秦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不管是对她也好,对淳儿也好都该关怀备至,可瞧瞧!瞧瞧她入府三个月都干了些什么。

    她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他们圆房。

    瞿氏咬紧牙关,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还要她作甚!

    瞿氏阴着脸,吩咐小丫鬟,“你去告诉秦珊,如果她不想做我们侯府的少夫人了,就让她永远都别出现。”

    小丫头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此时书房中的赵淳胸口剧痛,可再痛也没有他的心痛!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他不后悔把秦惜掳走,更不后悔对她的心思,唯一后悔的就是他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让他们谁都找不到!

    房门被推开,露出秦珊的身影。

    赵淳看到她的瞬间,脸色立马就落了下去。

    “相公……”

    “滚!”他捂着胸口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因为失血,脸色越发的冷硬,他喘着粗气,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相公,你受伤了为什么不通知我。”秦珊不在意赵淳的冷脸,低泣上前,扶住赵淳,“妾身听小丫鬟说才知道相公受了伤,相公你脸色好难看,别坐着了,快躺下。”

    “我让你滚!”赵淳用尽力气甩开秦珊。

    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秦珊!每次看到她,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他当初听了母亲的话会如何?那样的话他今天娶的人肯定就是秦惜了!

    秦珊每次在他眼前晃悠,都在提醒他当初他的愚蠢决定。

    秦珊蹲下身子,伏在他的膝盖上,她是真的感觉到委屈,为什么当初那个温柔的男子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仰着头悲伤的看着他,“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妾身,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咱们是夫妻,就算您不喜欢也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妾身,咱们以后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一辈子的路要相伴走过,咱们都对彼此多一点关心好吗?”

    赵淳丝毫不为所动。

    他现如今重伤卧病,秦珊还有心情让他对她好一点?

    赵淳讥诮的笑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珊这么自私呢!赵淳推开秦珊,因为用力过猛,喉咙又是一甜,他生生的吞下那腥甜,脸色惨白的吩咐小丫鬟,“把她赶出去,本候不想看到她。”

    “是。”比起秦珊,小丫头自然是听赵淳的话,建昌侯府谁不知道这个少夫人是个有名无实的?小丫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轻声道,“少夫人,方才大夫说了,侯爷伤势太重,需要静养,您还是别打扰侯爷养病了,时辰也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

    秦珊不甘心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如果真的这样厌恶她,为什么要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把她娶回来?

    以她的容貌才情,想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并不难,难道他就打算这样毁了她的一生,然后继续潇洒自在吗?!

    秦珊捏紧了拳头,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就这样认命!她原本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赵淳能看到她的好,可如今……她彻底死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么……最起码,她也要把侯府的大权握在手中!

    秦珊最后看赵淳一眼,却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丝毫没有挽留她的意思。秦珊苍凉一笑,扭过去,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缓缓离去。

    感觉到秦珊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中,赵淳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能预料到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他当然也不会传出去,否则他一个建昌侯掳了定安侯夫人意欲行不轨之事,传出去就是明着和简亲王府对着来。

    到时候以太后对容恒的疼爱,一定会下懿旨给容恒出气。

    赵淳闷闷的咳嗽着,咳嗽间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他抚着胸口的位置,暗恨韩子玉。

    今日若不是韩子玉,谁能寻到他藏身的地方?!

    他一直以为韩子玉的武功只比他高一点半点,可他这一掌却让他险些丧了性命。赵淳吞下喉间的腥甜,冷笑不止。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他对秦惜势在必得,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放弃她!

    ……

    大雪又开始飘飘扬扬的落下来,那雪白的雪花仿佛要洗净所有的黑暗,落的又急又大。

    秦惜的清风苑中灯火通明。

    已经是深夜,容恒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婆子,自己蹲在床榻边静静的守着秦惜。

    紧闭的门外,秋意倔强的站在门口不肯离去。

    韩子玉摇着扇子叹口气,劝她,“小丫头片子,这事儿和你又没有关系,这寒冬腊月的,你在门口站一夜明儿个就直接冻成冰雕了。还是赶紧的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等明儿个秦惜醒过来了你再来伺候着。”

    秋意抿紧唇,仿若未闻。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怎么说都说不通!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是赵淳的对手,别说在他手上过一招了,人家没有直接杀了你你就谢天谢地吧。”

    秋意别过头去,依然不说话。

    “非让我打晕了扔到房间里去?”韩子玉开始威胁。

    秋意这才有反应,怒视韩子玉。她张张嘴,刚想说关你什么事,看到韩子玉那张脸,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她默默忍下来。

    “小姐是个女儿家,她醒过来肯定要叫我的。”

    韩子玉看她倔强的面容,摇摇头,解下身上的大裘扔给她,“穿上!”

    秋意一愣,连忙推辞,“不用不用……”

    “赶紧穿上!”韩子玉皱眉瞧着她,“就你那小身板,真的在这里站一夜明天寒气入体你还想让秦惜找人伺候你啊?”

    “……你呢?”

    “怎么?心疼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本小侯了?”韩子玉摇着扇子,十分得意的道,“我没事儿,我有内力护体,这点儿寒气算什么,想当年我和容恒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一身单薄的衣裳在雪窝里埋伏一夜都有过!”

    秋意闻言,默默的把披风披在了肩头。

    而此时的房间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容恒坐在床沿静静的守着秦惜,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十分不安,眉头紧紧的皱起。

    容恒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柔声安抚,“媳妇,快醒过来吧,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秦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容恒抿紧嘴唇,面容冷峻。

    秦惜是后半夜才醒来的,睁开眼,一眼看到熟悉的雕花楼空的床顶。她侧首,守在床边的容恒立马察觉到她的动作。

    “媳妇,你醒了?!”

    秦惜已经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知道她已经脱离了赵淳的魔掌,她听到容恒惊喜的声音,抿了抿唇,双手按住床板缓缓坐起身来。

    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掌心的沙粒和泥土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有人给他擦拭过身子。

    她静静的看着容恒,目光平静的有些吓人,“秋意呢?”

    “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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