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被酒鬼撕烂了,手臂上还有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又可怕。

    她咬着唇,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儿才渐渐的平复心情,摇摇晃晃的继续朝着前面走。

    她累了,就往桥洞走去,窝在桥洞里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五官像是被纱蒙着一样,简儿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样子,每次她走近,男人就会像是一缕烟消失在简儿的眼前。

    简儿原本空洞的心,在每次做梦梦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会很疼,莫名的疼。

    她丢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她是谁?是孤儿?还是……什么?

    简儿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起身离开桥洞。

    她饿了两天了,嘴唇都在发白,有次路过垃圾桶,看到别人吃了剩下的面包,她想都没想,直接扑过去,狼吞虎咽的将面包吃掉。

    肚子饱了之后,简儿便继续走,她不会说话,比划什么路人也看不懂,简儿非常沮丧。

    日子就这个样子过去了一个星期,夏侯澈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简儿的下落,夏侯澈的脸色便越发难看,整个别墅像是进入严冬一般,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好,一个女人你们都找不到,我养你们做什么?”

    夏侯澈抬起脚,一脚踹到面前的一个保镖身上,眼神冰冷道。

    “家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简儿小姐。”

    被夏侯澈踹到地上的男人,脸色惨白的重新跪在地上。

    “在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夏侯澈压着怒气,目光森冷刻骨的对着那个保镖阴森森道。

    那个保镖也不敢迟疑,立刻带着自己的人慌张离开别墅。

    夏侯澈的面色阴郁又森冷的看着前面漂浮的光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将咖啡放在桌上,也不敢打扰夏侯澈,很快便退下。

    夏侯澈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成拳,原本就冰冷的眉眼,更是闪烁着些许阴戾和恐怖。

    简儿,你还真是厉害,竟然敢从我手中逃跑。

    等我找到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知道吗?

    ……

    “唯一。”萧榆从睡梦中被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手近乎无力的抓住胸口的衣服。

    窗外的风吹进来,将萧榆原本恐惧的心情吹散不少。

    萧榆怔愣的看着窗外,抬起手,抚了抚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萧榆才想起,自己在家里,刚才他在做梦。

    他梦到了叶唯一,她被人欺负,一直看着他,向他求救。

    萧榆想要去帮助叶唯一,想要将那些欺负叶唯一的人都打跑,可是,等到萧榆想要靠近叶唯一的时候,叶唯一却失踪了。

    萧榆的心情很烦躁,他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从楼上下来,直接去厨房那边倒水。

    他喝了一口水感觉自己的精神更好一点,便婆娑着手中的杯子,黑沉沉的眸子,透着阴凉和鬼魅。

    他盯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看了多久,随即他扬手将杯子扔到桌上。

    唯一,你没有死,我知道的。

    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

    “小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是睡不着吗?”

    小榆烦闷的就要回到自己房间之际,却在上楼之后,看到从房门出来的培安安。

    培安安见萧榆脸色阴郁的盯着自己,她心猛地一跳。

    萧榆这种目光,还真的是特别的渗人,光是这个样子被看着,培安安就有一种被豺狼盯上的错觉。

    “我刚才做梦了,梦到了唯一。”

    萧榆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培安安说话。

    培安安怔愣的看着萧榆,肤色微微白了几分,放在两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

    她知道萧榆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叶唯一,对小榆来说,叶唯一永远都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培安安算什么?哪怕嫁给了萧榆,萧榆却从未将她当成妻子一样看待。

    她不甘心,她是培家的大小姐,身份比叶唯一高贵了许多,难不成就要因为叶唯一和萧榆是秦梅竹马,她就活该要被萧榆抛弃?

    培安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朝着萧榆扑过去,一把抱住萧榆的腰身。

    或许是被萧榆忽视,让培安安心情难受和压抑,此刻的培安安,只想要将自己心中的难受发泄出来。

    “萧榆,我是你的妻子。”培安安哽咽又心酸无比的对着萧榆说道。

    萧榆的目光透着些许阴凉和冰冷。

    他伸出手,狠狠的将培安安推开,面色沉冷道:“培安安,我不会爱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

    “为什么不会爱我?我长得不漂亮吗?萧榆,叶唯一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们是合法的夫妻。”

    培安安握紧拳头,对着小榆痛苦不堪道。

    萧榆垂下眼皮,面色冷淡道:“我只爱叶唯一一个人,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是你自己一意孤行。”

    “小榆,给我一个晚上吧,我想要怀上你的孩子,就算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有孩子,就好了。”

    培安安抓住萧榆的手,恳求道。

    “我不会碰你。”

    萧榆狠狠的甩开培安安的手,冷淡的扭头。、

    培安安看着萧榆这幅样子,眼泪滚落下来,她不肯,还想要缠着萧榆,萧榆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也不想要和培安安纠缠下去,挥手便将培安安狠狠推开,谁知道,培安安没有站稳,被小榆挥开之后,整个人便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啊。”培安安睁大眼睛,脸上满是悲伤的看着小榆,她以狼狈的姿态,从楼梯滚落,鲜血铺面了整个地面。

    那些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着萧榆的鼻子,萧榆的瞳孔紧缩,看着倒在楼梯下面,满是鲜血的培安安。

    “安安。”

    “小榆,这是怎么回事?”

    培安安的尖叫将俞棉和顾北寒都吵醒了。

    俞棉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看到培安安满身鲜血躺在楼梯下,而萧榆则像是木墩一般傻傻的看着地上的培安安之际,俞棉的脸色都变了。

    “我不是故意的。”萧榆虽然不喜欢培安安,却也没有想要培安安的命,看到培安安躺在地上,萧榆的脸色带着些许惨白,他看向俞棉,有些惶恐道。

    俞棉立刻下楼,扶着昏迷不醒的培安安,让顾北寒打电话叫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过来了,将培安安带走了。

    萧榆依旧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俊美的脸上满是茫然。

    唯一,唯一……

    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念……在这个样子下去,我真的要疯了,你知道吗?唯一……

    “好了,和我一起去医院,你妈的身体原本就不好。”

    顾北寒走到萧榆的面前,拍着萧榆的肩膀,皱眉道。

    萧榆看了顾北寒一眼,眼皮微微低垂,声音透着些许嘶哑道:“好。”

    顾北寒知道萧榆不是故意的,萧榆虽然不怎么喜欢培安安,却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培安安,这一次,也是萧榆不小心才会将培安安从楼上推下去。

    医院内,灯火通明。

    俞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看着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想到培安安满脸鲜血的样子,俞棉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顾北寒走过来,见俞棉脸色不怎么对劲,他握着俞棉的手,拧眉道:“你身体不好,我先送你回去,这里就交给小榆就可以。”

    俞棉摇头,强撑着精神道:“不行,我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培安安在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媳,我怎么可以离开。”

    顾北寒抿唇,看着俞棉头上的银白,心中有些疼。

    俞棉的头发,又多了几根白发。

    她的身体不好,所以白发长得快,顾北寒的头上,却没有白发,有也是两三根,根本就不显眼。

    岁月似乎厚待顾北寒,他的头上除了白发之外,五官依旧俊美好看。

    “小榆,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棉回头,看向小榆,眉心微皱的问道。

    萧榆淡淡解释道:“我原本就不是故意的,在推搡的时候,不小心将培安安推下去,如果她出什么事情,我会负责的。”

    “你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安安,但是小榆,你既然娶了安安,就要对安安好,感情终究是可以培养的,安安对你很好,你就忘了唯一吧。”

    俞棉惆怅的看着萧榆道。

    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她也老了。

    差不多,就要去见萧堇末和顾北亭了。

    “妈,你能忘记父亲和顾叔叔在一起吗?”

    萧榆看着俞棉,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和落寞的询问道。

    俞棉的脸白了几分,她怔愣的看着小榆,随后苦笑起来。

    萧榆说的其实没错,她只知道安慰小榆,却忘记自己的情况和萧榆多么的相似。

    就像是萧榆说的那个样子,她可以忘记萧堇末,和顾北寒在一起吗?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顾北寒一直守在俞棉的身边,不管俞棉发生什么事情,顾北寒都会第一时间帮俞棉解决好。

    顾北寒对俞棉情深切切,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给顾北寒。

    她很内疚,也很难受。

    萧榆看到俞棉苍白单薄的脸色,垂下眼皮道:“对不起,妈,是我说错话了。”

    俞棉回神,朝着萧榆摇头道:“不是,你没有说错话,是我不好,没有为你想。”

    “好了,你们两个人,都不要说了。”

    顾北寒淡漠上前,拥着俞棉的身体,看向萧榆道:“我和你妈妈……已经纠缠了大半辈子,我不在乎。”

    他不娶妻,不碰别的女人,只守着俞棉,对顾北寒来说,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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