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吼了好几句,声音突然低下来,喃喃道:傅元灼肯定是要报复我,报复我推了他,一定是的。

    他话语有些混乱,阮笙却是听明白了,心里一惊。

    顾宇这是怀疑傅元灼伤了他的腿?

    而且是因为帮自己报复

    他怎么还不醒?顾宇突然问道。

    顾恒立朝阮笙看了两眼:恐怕是我药打多了,要么就是他今天喝了酒。

    顾宇这才移开目光。

    两分钟后,顾恒立手机响了响,他低头一看,立即惊喜道:钱到手了,钱到手了!飞机在南边等着。

    顾宇激动地拍了两下轮椅。

    他立即招手,让人把阮笙带着:我们赶紧走,先带着他做人质!

    阮笙感觉到自己被装进个木箱子里,接着被放进面包车的后备箱。

    车子缓缓开动,阮笙在木箱子里睁开眼,他悄悄挪到角落,敏锐地看到有根凸出来的钉子,立即把绑缚在一起的手伸过去,想要用钉子磨断。

    就在这时,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阮笙猛地撞到木板上

    第64章 发情期

    前面忽然传来顾宇惊恐的叫声:怎么停下了?!快给我开车, 快开!

    然后阮笙听到有人道:前面有车占道。

    这声音粗莽,应该是顾恒立雇来的人。

    下去给我挪走,快点!顾宇焦灼地拍着轮椅。

    有人下了车, 脚步走远。

    阮笙在木箱里微微喘气,这里空气不流通,他呼吸有些困难,待得时间越长越难受。

    他只能移到木板接连的缝隙边上,才能勉强感受到一点点新的空气。

    车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好像是那个车主不愿让道。

    这片区域是市区边郊,道路狭窄,对面是个卡车, 占了大半路面。

    阮笙听着外面的声音,无力地靠在角落,身体深处不断涌起热潮,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玫瑰香气在木箱里缓缓蔓延开来。

    这是发情期的前兆。

    腺体上还有傅元灼早上刚刚咬下的临时标记,岌岌可危地困住omega的信息素。

    阮笙身体是热的,心里却是冷了半截。

    外面有好几个alpha, 如果如果标记失效, 信息素蔓延出去, 那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木箱是封闭的,可以帮他暂时遮掩片刻。

    阮笙忽地坐直身体, 举起被捆在一起的手,朝着那枚锋利的钉子砸下去,麻绳很粗,需要很久才能磨断。

    他咬住舌尖,用疼痛换来几分清明, 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用力扯着手腕上的绳子。

    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阮笙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突然,外面的吵闹声停了,阮笙心里一沉,生怕那个下车的雇佣兵回来,会发现空气中稀薄的信息素。

    他屏住呼吸,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就在阮笙提心吊胆的时候,车外猛地响起一阵砰砰的枪声,紧接着是男人的惨叫声。

    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阮笙心头一颤,立即低头,在木箱里缩起了身子。

    这又是谁?阮笙热得发晕,实在是无法思考。

    突然,他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磁性带着盛怒的嗓音敲击在心上:把车撬开!

    马上就有人开始撬动紧闭的车门,玻璃被砸碎,哐哐当当地洒在车厢里。

    阮笙紧紧攀住木板,浑身汗涔涔的,像是溺在海里,只能牢牢抓住浮木。

    但他从刚才就高高悬起的心定了下来,这是傅元灼的声音,是傅元灼来救他了。

    面包车里只剩下顾恒立和顾宇,他们根本想不到,傅元灼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顾宇被困在轮椅上,连跳车都做不到。

    顾恒立早就吓破了胆,他想要从车里跑出去,刚伸出一只手,却被傅元灼直接拿了旁边人的匕首,将手背死死钉在车门上。

    顾恒立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痛呼,他怕极了,哭着求傅元灼放过自己。

    这都是小宇,不对,都是顾宇出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傅元灼还穿着一身优雅得体的黑色西装,但洁白的衬衫领沾了血,融进黑暗里,像是嗜血的恶魔。他无视了顾恒立的惨叫,黑眸沉沉地落到顾宇身上,视线扫过对方空荡荡的裤腿。

    顾宇顿时像是被恶鬼盯上,立即浑身发抖地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过身,车座后面是个一米高的木箱。

    顾宇手里拿着打火机往那木箱边上凑,嘴唇抖了又抖:你别进来,你要是进来,我就把这个箱子烧了!

    傅元灼俊美阴沉的脸瞬间冷硬,眼神极度危险。

    空气中越来越明显的玫瑰香气钻进他鼻翼,傅元灼知道,那箱子里一定就是阮笙。

    而且,这么浓的信息素,只能说明阮笙正在经历发情期。

    他朝车子走近一步,顾宇手腕立即颤了颤。

    傅元灼眼睛一眯。

    就在这时,车门被强行打开,还没等顾宇反应过来,他就被连人带轮椅拽了出来,直接甩在地上,金属材质的轮椅重重地压在他大腿上。

    顾宇疼得嘴里直吸气。

    傅元灼大步跨上车,拿着匕首撬开木箱,用力到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咣的一声,木箱被撬开,浓烈甜腻的玫瑰香忽地暴露在空气中,阮笙浑身汗湿地缩在角落,抬起朦胧湿润的眸,看向眼前熟悉的清隽身影。

    傅元灼脸上还沾着血,苍白的脸犹如鬼魅。

    他望着阮笙先是喉头一紧,接着想起什么,立即抬手擦去脸上猩红的血滴,才敢伸手去把阮笙抱出来。

    笙笙笙笙!他薄唇翕动,叫着阮笙的名字。

    阮笙埋进熟悉的怀抱,荆棘味的alpha信息素给他了极大的安抚,他低低咽声,拽住傅元灼的衣襟不放手。

    傅元灼知道阮笙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拖不了多久,他立即下了车,抱着人就要走。

    剩下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全部关到起来,十天之后交给警方。

    在华国境内持枪伤人,会受到十分严重的刑罚,但在那之前,他要先从这些人身上,把阮笙受过的罪付诸千百倍。

    他刚走出几步,却被人拽住裤沿。

    低头看去,是硬生生被断了半掌的顾恒立,他哭喊向傅元灼求饶:别、别关我,这都不是我的主意啊!都和我没关系!

    傅元灼无动于衷。

    绑架是顾宇想出来,但那些雇佣兵都是我大哥联系的,顾恒立使出最后的力气不松手,这和我都没关系啊!

    他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傅元灼脸色一沉,将阮笙抱得更紧了些。

    他只知道顾恒立父子谋划了这次绑架,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顾恒远的手笔。

    我也不想的,我只要钱。但大哥要你死,顾恒立怕得涕泪横流,我不是你爸,他才是你亲生父亲。二十年前,他也要你们母子死,那场绑架就是他自导自演。

    听见这话,傅元灼身影忽地顿住。

    顾恒立还在说:他不喜欢苏家小姐,把那场绑架嫁祸到几个叔伯身上,才把顾氏夺到手。是我,是我把你们带了出来。

    顾恒立极力把事情说得对自己有利,其实当时只是顾恒远让他处理尸体,他却发现苏念秋没死透,他自己不敢杀人,这才找了个地方,把这对母子藏了起来。

    傅元灼回头沉沉看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对啊对啊!顾恒立连忙点头。

    傅元灼敛眸,淡淡对身边人道了一句:那留他全尸,挑个雇佣兵下手。

    顾恒立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抖得像个筛子,傅元灼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抱着阮笙上了车。

    纯黑的宾利在狭窄的马路上划破夜空,转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后车座的隔板被傅元灼升了起来,阮笙手脚松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玫瑰香气蔓延整个后车座。

    绳索被解开,傅元灼盯着阮笙瓷白皮肤上刺目的红痕,眸中燃烧着怒焰。

    那些伤害阮笙的人,都该死!

    他立即拨通林镇的电话:顾恒远还在想着出国?

    林镇应了一声。

    把他的行程透露给其他股东,还有之前被顾氏搞垮的那些公司。

    林镇不知道傅元灼为何突然变了主意,他原本只是想扳倒顾氏,重现容林的悲剧,不过现在傅元灼想把顾恒远逼入绝境,他也没有意见。

    还有傅元灼垂眸看向正在他颈间蹭动的阮笙,未来一周,都别打扰我。

    林镇那边还想说什么,傅元灼直接挂断了电话,拥紧怀里人,薄唇触上阮笙的额头。

    快回家阮笙声音发颤。

    傅元灼收紧手臂,低低地嗯了一声。

    从郊区到市区需要整整一个小时,所幸午夜时分,街上几乎没什么车,傅元灼一路让司机加速,漫长的车程足足被压缩到半个小时。

    一回到家里,连房间都没进,阮笙直接被压在门板上。

    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告诉他这种事情应该回房间做。但是当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他顿时连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阮笙头一次比傅元灼还要急迫,他摸索着去解男生的衣扣,却因为手指使不上力而一无所获,忍不住哭了出来:解、解不开。

    傅元灼怜惜地吻掉他脸上的泪珠,手下动作却是毫不留情。他眼眸里满是压抑的野望,盯着阮笙潮红的脸,克制忍耐道:笙笙看着我。

    阮笙眸子湿润地望向他。

    傅元灼喉结动了动,汗珠从额角落下:再继续下去,我就不会停了。如果笙笙想用抑制剂

    阮笙直接打断他的话,主动亲上男生温凉的薄唇,模糊不清道:不要抑制剂,要你。

    傅元灼顿住一秒,紧接着深深加重了这个吻。

    荆棘终于缠住属于自己的玫瑰,在花床上将花苞刺穿,□□到嫣红的汁液浸了满身。

    午夜是安静的,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只有窗外偶尔飞过的鸟,听得了几分春色。

    七天是个漫长的数字。

    第65章 求婚(正文完结)

    夜色笼罩了整个城市, 夏日的月色朦胧,薄薄的云遮住寥寥几颗星,带着热气的微风吹拂着路边街道上的树, 白日躁动喧闹的城市,此刻被夜色点缀得柔美而宁静。

    这片居民楼住的大多是附近上学的学生。半夜时分,整个小区都寂静了下来,楼道里一点亮光都没有。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瓷白的手腕被压过头顶,阮笙只能仰起去承受狂风骤雨, 小幅度地打颤:慢一点

    慢不了,男生力度更大了些,碾着他的唇, 笙笙乖乖受着。

    后颈腺体被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阮笙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但他反而更往男生怀里缩了缩。

    男生忽地将他转过来,薄红散发着香气的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玫瑰香味瞬间黏稠起来。

    阮笙有点恍惚,他不明白,傅元灼为什么突然停下。

    身后人呼吸突然重了一瞬, 他猛地压下来, 牙齿抵在柔软鲜嫩的腺体上, 像是闻到肉香的野兽。

    都给你。傅元灼低声道。

    下一秒狠狠咬穿腺体,alpha的信息素灌进散发着香气的腺体。

    阮笙从来都没想过, 七天的时间会有这么长。

    当他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仿佛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偏偏傅元灼还想让他多休息几天,阮笙才不会听他的话。

    谁知道这休息着休息着,就被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可不想再在沙发、餐桌和窗户上滚一遍。最可恶的是,傅元灼居然会在琴房做那种事, 阮笙这几天都不想再看见自己的钢琴了。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还是要和钢琴打交道。

    第十八届萧邦国际钢琴比赛即将在波兰首都的华沙爱乐厅举行,阮笙早就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好几个月。他发情期刚结束,就被苏忆寒通知着要动身去波兰了。

    傅元灼在华国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他只能跟着阮笙来机场。

    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阮笙悄悄背着苏忆寒,把傅元灼拉到人少的角落。

    他拽着男生的衣角,脸上有点不开心:真的不能去看我比赛吗?

    傅元灼摇头。

    阮笙瞥他一眼,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他抿抿唇道:那我拿第一回 来给你看。

    傅元灼轻轻勾起嘴角,低头扫过阮笙左手手腕,那里戴着一块玫瑰色的手表。

    他道:怎么把这块表带上了?我记得你弹琴的时候不喜欢手上戴饰品的。

    阮笙耳尖红了红:这表现在归我,我想戴就戴。

    这块表是傅元灼送他的成人礼物,既然傅元灼本人不能到场看比赛,那就把这块表带着,就当是傅元灼陪他去波兰了。

    阮笙以前总感觉男生限制了他的自由,但是当真正喜欢上这个人的时候,他也不自主地想要傅元灼多陪他一会,想要和傅元灼一起分享快乐的时刻。

    那等我回来,你应该就不忙了吧?阮笙抬眸问道。

    傅元灼顿住几秒,眸光闪了闪,他低头在阮笙唇上啄了一口,似是而非道:放心,到时候肯定有时间陪你。

    阮笙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傅元灼看得眼眸一沉,伸手扣住纤瘦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

    下一秒,清脆的童音响起

    笙笙哥哥,妈妈叫你过去,马上要安检了。

    傅元灼猛地被怀里人推开,他敛眸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小姑娘,眼神有点不善。

    阮笙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绯红,他连忙理理衣服,只来得及和傅元灼说声再见,就被苗苗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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