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章大哥,这……这是咋回事?”希士皮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王容章作为一村之长,家里的日子,在村中处于中上水平,因而,当多数村民的屋子还以夯实的泥土铺就地面时,他家已经早早地铺上了水泥地板。

    干净爽利的水泥地板,曾一度让村长一家在村中出尽了风头,包括希士皮在内的村民,都渴望自己家中能早日铺上水泥地板。

    但是,瞧瞧眼下都发生了什么。

    在希士皮的视线范围内,王容章和梁氏那只有七岁的胖儿子王海正轮着拳头,一脸兴奋地往水泥地上砸,身为父母的王容章夫妇不仅没有制止王海那自残性和破坏性的行为,蹲在一旁的梁氏反而一脸欣慰地鼓励道。

    “儿子,好样的,再来!”

    这一幕,已经让人匪夷所思。

    更离谱的是,王海拳头砸过的地方,竟然都被砸出一个个小坑,那些坑虽然不深,但在平整的水泥地上,突然出现这么几道坑坑洼洼的痕迹,特别显眼。

    瞟了一眼,还无动于衷的村长夫妇,希士皮心中倒抽口凉气,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好似隐隐作痛的手。

    “容章大哥,孩子这手不疼么?可别伤着了。”他原本想问的是,砸坏地板,你们不心疼吗,但是转念一想,这么问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改口问王海的手。

    “哈哈,士皮老弟啊,这你难道不知道吗?”王容章一改往日严肃端正的表情,乐哈哈地拍着希士皮的肩膀。

    “啥?我不知道啊。”

    希士皮可不记得,王海这小子有徒手砸地板的爱好,不过看他那副样子,脸上没有丝毫痛意,不仅如此,他已经仔细瞅过了,那双砸地的小手,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简直了!

    稀奇!真稀奇!

    “不应该啊,老弟,难道你拿回家的宝贝还没用掉?”看着希士皮那副疑惑的眼神不似作假,王容章也跟着疑狐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

    “什么宝贝?”希士皮抓抓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出自家能有什么宝贝。

    “诶,不对,容章大哥,你是说……是说……那个!”原本带呆愣的希士皮,突然灵光一闪,双眼放光,他今晚来此一遭,可不就为了这事!

    “哈哈,可不就是‘那个’”。王容章的心情显然不错,说话的时候,都自带一股愉悦的调子,又接着道。

    “我说老弟,你那宝贝都吃了吧,说说看,都有啥收获?”

    面对王容章的突然发问,希士皮有些傻眼,也有些难以启齿。

    自己喝下那藤条汤,都已经大半天了,还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人家村长家的儿子,竟然得了那么大的造化。

    难不成那些藤条的功效还有差别?

    大哥之前知道吗?

    如果知道,为啥分给他那么一根根本没有啥用的藤条?

    大哥还当自己是他嫡亲的弟弟吗?

    这还是自己的大哥吗?

    ……

    想得越多,希士皮的脸色越发难看,看着王容章一家那一脸满足的笑脸,他简直快要气炸了。

    “士皮老弟,你这是啥表情啊。”王容章发现,希士皮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脸色还在不停地变换,遂推他一把。

    “呃,容章大哥,你们一家都吃了吗?”被推醒的希士皮,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村长家呢,这里可不是适合发泄的场所,遂压下心头的那口气,整理了一番表情,才开口问道。

    他早就记不起,同样的一句话,村长早前也问过,自己也是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不可自拔的怀疑当中。

    “呃~吃了呀,都吃了,不过也就那么一小碗,我和孩子他妈就沾了点,大部分都留给海子了。”王容章说着,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下嘴巴。

    那宝贝,闻着虽然不好受,但那味道,可真的是杠杠的。

    “一小碗?”希士皮好像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字眼。

    “可不是一小碗,唉!这宝贝,要是再多一点,不知有多好!”王容章并没有注意到希士皮的面色变化,而是一脸惋惜地慨叹,这宝贝藤条的分量太少太少!

    “这……容章大哥,你说的碗有……有多小?”希士皮感觉自己说话的语调都在颤抖。

    难道……

    自己的藤条没问题。

    大哥对自己也没有别的看法。

    而是自己的烹饪方式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

    他要怎样做,才能原谅作死的自己!

    也怪大哥,怎么不说清楚,那藤条的烹煮方式!

    看着梁氏转身往厨房去的身影,希士皮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吧。

    那双已经发红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从厨房到堂屋的入口。

    “嘭!”刚与梁氏端进来的碗打了个照面,希士皮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一把瘫在地上,嘴中还喃喃自语。

    “完了!这下完了!”

    “诶,我说,士皮老弟,你这是咋回事?快,快起来,地上凉着呢。”希士皮这毫无预兆的举动,吓坏了王容章一家。

    “容章大哥,我完了!完了啊!”堂堂的七尺男儿希士皮,软哒哒地瘫坐着地板上,没有站起来的打算,而是一直重复念叨着那几个字,最后竟然还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容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这希家老三,到底在搞什么!老希家怎会有那么怂的子孙!

    “你这是咋回事,起来说话!”看软的不行,王容章干脆端起比平时更加严肃的态度和更生硬的口吻。

    “呜呜,容章大哥,我……我那根宝贝藤条也煮了。”

    一听王容章说话的口吻变得强硬,希士皮有些怂,下意识地扶着旁边的电视桌,慢慢站起来,不过,站起来后,还是得靠在桌边上,才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煮了是好事啊,怎么,你没吃上?净留给你那媳妇和宝贝儿子了?”

    作为一村之长,王容章多少知道每一户村民的大致情况,眼下听希士皮那么一说,便以为东西进了香氏和他们那个宝贝儿子嘴,至于他们家的两个女儿,他根本不认为,那俩姐妹有这口福。

    “没有,我媳妇和儿子根本就没有喝那个藤条汤。”

    “没喝?为啥没喝?那有谁喝了?”

    “他们没喝,就我和两个女儿喝了。”

    “……”希士皮的回答,与自己想象的出入太大,王容章一时顿住,想了想,才道。

    “都是一家人,不管是谁喝了,都是好事,有啥好伤心的。”

    “可是,我们都喝下去那么久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容章大哥,之前在我大哥家的时候,不是说,这东西,吃下去之后,会拉肚子,排出体内杂质的吗?”

    “是啊!难道你们还没反应?”王容章终于意识到,希士皮这一身绝望的气息因何而来。

    不应该啊,自家人喝下那宝贝藤条汤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他儿子可是整整跑了三趟厕所,才在傍晚时分止住腹中的那股不适,他和媳妇,虽然喝得不多,但也是光顾过一次厕所的。

    王容章想着,希士皮自进屋后的表现,尤其是刚刚瘫倒的那一刻,思路一下明了了。

    “老弟,你那根藤条一共煮了多少汤?”

    希士皮已经心痛得不想说话,只是堪堪竖起一身手指。

    “一碗?”王容章猜测。

    身子倚靠着桌边的希士皮点了点头,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一大海碗……”

    “一大海碗?有多大?”王容章追问。

    了无生气的人指了指,梁氏还拿在手中的碗,伸出一个巴掌。

    “我喝下的,像嫂子手上那碗的量,五碗!不包括清儿和灵儿喝下的。”

    “呲~~”就算是一脸严肃的王容章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氏也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希士皮,只有年少不经事的王海,还一脸懵逼状。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王容章,简直想直接对着希士皮问上一句。

    “你是有多大的心,才用那么小的一根藤条,煮了那么大的一碗水?”

    但是想想,这货已经够绝望了,可不能再受刺激,便只好做罢。

    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沉吟了片刻,才道。

    “老弟啊,你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了。嗯,眼下不是才过了半天吗?这东西,怎么说,你都喝下了,至于功效嘛,肯定是跑不掉的,说不定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呢,你且再等等。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好做准备不是?”

    说实话,王容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真个心高气短的家伙,“拉肚子的时候未到”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借口了。

    希士皮原本灰暗的眼眸微微一亮,顺着王容章的提示想下去,眸子越来越亮,嗯,也许真的是时候未到呢,说不定自己是虚惊一场了。

    再次将目光转向地面那坑坑洼洼的痕迹,又想到早上在大哥家看到的那一幕,一颗刚刚似乎已经沉寂了的心,又开始欢快地“噗通、噗通”直跳。

    “容章大哥,你说的在理呢,估计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不到,时候未到’的话呢。”

    希士皮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顾腿上传来的刺疼,一脸兴奋地道。

    王容章怎么说,也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眼下听着希士皮来了那么一句,忍不住抽了抽嘴。

    唉!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这话,可不敢当着希士皮的面说出来。

    “容章大哥、嫂子,那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来拜访。”

    因为王容章的一句猜测而复苏的希士皮,心中已经无法平静,给了王容章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当家的,希家老三最后那眼神是什啥意思?”

    等到希士皮的脚步远去之后,梁氏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王容章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道。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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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路返回的希士皮,已经没有了来时路上的忐忑和不安,有的是一股迎接美好未来的激动。

    “嗯?清儿、灵儿,你们这是干啥?”

    还没到家门口,脚步刚踏上拐进自家屋子的小路,迎面便来了两道小小的身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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