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领着我和老太太,赶在中午出发,前往鹰涧苗寨了。

    而尹锋一队人,则由那位形意高人带领,散去林子里,劝走那些跟来一起掺合事的练家子。

    前去的路上。

    荣老太太跟我说。叶凝是块玉,不雕琢不成器。

    但单凭硬工来雕,也是不行。

    我跟老太太说什么意思,你直讲吧。

    荣老太太说,这件事结束,如果我和她都能活下来,并且身体没什么大伤。叶凝师父应该能到位了。到时候,叶凝学刀。她想让我跟着一起去做个陪练。

    老太太意思是,叶凝六七岁就跟了她学东西。她们住的是邻居,她熟悉叶凝性子。但那位师父。人家可不一定熟悉。

    她怕叶凝脾气耍大了,白白浪费这次学习的好机会。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时间短,师父教的有限。这叶凝心性上的东西,还需我来帮着一起来把持。

    听了这些,我问荣师父。叶凝不学行吗?

    荣师父摇了摇头。

    她说叶凝命数如此……

    讲不好听的,本是红颜薄命。

    若是走安稳路,未来可能会有一些类似车祸之类的横凶祸事找上身。

    即便不死,也是要身受一场重病,然后,身体大不如以往。

    习刀!

    一是传承,二是命数注定,三亦是改命之举。

    能否成,全看叶凝苦功和我的努力了。

    讲到最后,老太太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我听了一怔,末了恍然有悟。

    命数,命数……

    不过我对命数的感觉不是很深,我比较赞同程瞎子的说法。

    问问自已的心,想要什么。

    然后把握好每个瞬间,当下,做足,做够,尽全力便可。

    话说简单,个中意味,深藏的东西,却足以让人品会很久。

    前往苗寨走了两天。

    路上由于有苗人帮助带路,我们休息时找的都是借人在山上打猎时住的小屋子。

    所以,这两天的休息没怎么耽搁。

    第三天清晨,七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到苗寨了。

    鹰涧指的是寨子对面一座陡崖,崖高百余米,刀斧劈过一般的陡立。

    崖下三十余米处,涌出一汪泉水,水沿着崖落下,形成一道规模不大的小瀑布。

    估计是应了这个景,所以这苗寨起名叫鹰涧。

    寨子位于陡崖的对面。

    那是一片连绵密林,林子很大,依稀可能听到动物叫声儿。

    寨子都是造型古朴的吊脚楼。

    我们到了后,可见有不少的工人,在寨子里外来回的穿行。

    问过荣老太太,她说这是朱老九找的一个施工队,差不多三十多人吧,他们负责给这寨子搞翻修。

    到了寨了里面,我感知到的,确实是没有什么凶邪之气。

    相反,这里很平和。

    非常宁静。

    一切井然有序。

    见到的,都是扛着木料的工人。地面,还有散养的一只只鸡,两三只大黄狗,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只小猴子蹲在寨子边的树上看我们。

    这些猴子都是金丝猴,国家保护动物,长的非常可爱,一个个的就像一只只小精灵。

    我看着它们一笑。

    猴子嗖,拧身,遁了。

    走了三十几米,荣老太太跟一个工人打听。

    然后,又前行十多米,再一拐,就到了一幢高大气派的吊脚楼前。

    我们到了近处。

    荣老太太扬声说:“老七,老七在吗?”

    “哟哟……这正要搬桌子出来喝茶呢,来来快来,快来。”

    说话功夫。

    我抬头就见七爷,正领了一个苗人,把一张桌子往外搬。

    转眼功夫,打从七爷身后,就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老李。

    另一个人……

    他是朱老九吗?

    这人长的太和善了,说句夸张话,他就像庙里供的佛像一样,一脸的仁慈,眉宇间尽是无数和善之意。丝毫杀念,统统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

    我说不出来,我感觉这样一位古稀的老人,就算是做过再凶残的事,也不能对他施什么杀手。

    他面相如此。

    他身上穿的则是一套灰布的唐装。

    头发乌黑油亮,不见一丝的白发。

    手上拿的是一个不大的卫星电话,那电话不离手,就好像是一个手把件似的。

    他从吊脚楼出来,站在门口一打量。

    “哎哟,老李,那位就是荣老夫人吧,哎呀,久仰,久仰啊。”

    朱老九抱拳说:“荣老妹子好哇。”

    荣老太太:“好,好着呢,哈哈,你呀你,都听说过你,说是你在国外搞的风生水起,这回国,又教了不少的徒弟,可你也不露面,不跟大家打招呼呀,你说你见外了不是,还得劳驾我们大老远的来找你。”

    朱老九:“不好意思,我这人,面子薄嘛,就那两下子三脚猫的本事,哈哈,见笑,真的是见笑喽!”

    “来来来,都过来坐,过来坐啊。尝尝我这茶,大红袍,母树,就那么一点点!”

    朱老九吩咐大家就坐,然后又一摆手,不远处跑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妹子,她过来帮忙给我们摆弄茶具什么的。

    朱老九坐下,他看我:“啊,这就是那个年轻人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呐,了不起,了不起呀。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关仁。”

    朱老九:“好名字,真的是好名字。你说,那个郑炎呐,他也是太执,我教的东西太多,他有些走偏了。这样也好,也好。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一见。来来,喝茶。”

    荣老太太没动茶,而是笑说:“朱哥呀,这人带来了,这里那个老婆子阿花?”

    朱老九:“哎,你不提我都忘了。阿花上山参悟神通,原本不想跟你们见呐,你说,你们非要见。我就提这么个条件,你看,你们还认真上了。好好,我这就给人打电话,叫他们给阿花送过来。”

    “来,喝茶,喝茶。”

    朱老九笑着说的同时,拿起卫星电话,打了一个号码,说通知一下阿花,问她方便吗?方便的话过来寨子一下。

    这是坏人吗?

    我用全部感知,感受的,尽是无尽的宽和,包容,忍让,仁慈。

    没有一丝一毫别的东西。

    并且,这宽和仁慈的力量,还在他的身上涌动,让人不由自主对朱老九这人产生了一丝敬仰之心。

    我扫了眼在座的人。

    我发现,太极老李,七爷,包括荣老太太,他们都是一脸的恭敬。

    然后,我想起古道长跟我说的话。

    见了朱老九跟没见到他,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念想。

    见过后,到外面,仔细想想,可能觉得也不对。杀心,对付他的心,想要制住这人的心,一样也有。可只要是一回来,再见到朱老九,当了这个面儿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就是一个劲的对他好,信任他,听从他安排的任何事。

    现在呢。

    我感觉,打伤郑炎很内疚。

    我感觉,朱老九不是坏人,倒是那个什么阿花,她摆弄苗族的东西,旁门左道,不是道门正统,她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知为何,我竟对阿花产生了一丝厌恶感。

    朱老九当年抛弃她,没准还是这苗族女人一心想跟朱老九处呢。

    人家压根没这心思。

    还有,阿花搞的,根本封建迷信嘛。哪有什么鬼,灵啊的,哼,有鬼,你抓一出来给我看看。哼,全是骗人的,全是在瞎白话。

    朱老九好,你听他现在讲的,全是他在海外拓展道门的艰辛。虽说美国这方面限制的不严,但他一个华人,也很难,很难呐。

    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

    “那个诸位,你们想见阿花,一会儿,她要真过来了,你们跟她在屋子里好好聊一聊。我呢,单独跟这小兄弟说几句话。”

    朱老九笑着说。

    荣老太,太极老李,还有七爷一个劲的附和,好好,应该的。哎呀,老九,你在海外真的是辛苦了,真的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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