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六人围着正倒地打滚的老大,束手无策。

    “我说话是不是很算数?”

    老大的脸已经没了血色,他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些许笑容,说道:“确实很算数。”

    郭清接着道:“那你现在,能说了吗?”

    老大摇了摇头。

    “好,果然是条汉子。”

    寒光一闪,那老大的右手肘处又多了一道伤口,倏然间感到脱力,右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郭清若是再偏个几寸,便伤到了老大的右手手筋,那他这只手就真正算是废了。

    “我下次可能不会这么准了。”

    老大的额头沁满了汗珠。

    “现在不说,顶多是残废半辈子,可说了的话,下半辈子就没了。”

    郭清的眼睛中忽然闪出了一道摄人的光芒,惊得这七人都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知我会留你们过下半辈子?”

    老大惨笑一声,道:“确实不知,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却要学人出来到处接活儿干。”

    郭清不禁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们也不算太坏,或许我可以救你们。”

    老大的目光闪动,急问道:“怎么救?”

    郭清笑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去帮你们杀了他,便救了你们了。”

    另外一人这时却又插嘴道:“你能杀他?虽然我没见过那个人,可我知道,他一定能杀人无形!”

    郭清觉着怪异,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老大接过话,说道:“是我告诉他们的,那日我去找那人的时候,亲眼见到他杀了一个镇子的人。”

    郭清心中一惊,手心已开始渗出了汗水,但他还是没表露出任何表情。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没有半分虚假。”

    老大忽又接着说道:“你虽然伤我的动作很快,但你却不及他分毫。”

    郭清没有说话。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难道那个白衣少女和屠镇的人不是同一个?”

    老大叹气道:“所以说,无论你怎样厉害,应该都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

    郭清背过了身,他现在只有离开这里这唯一一个选择。可是他并没有走出灵堂,因为屋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大半夜出现人影,自然是很诡异的事情,特别是在灵堂外面,出现了一个没有打灯、没有点烛的人,就显得特别恐怖。

    那七人也看见了这个人影,立即闪到了棺材后面。

    郭清听见身后的老大结结巴巴说道:“是,是他,就,就是他。”

    “原来不是鬼啊。”

    郭清笑了起来。

    那人影走近了,也和郭清一样笑了起来。

    “看见了我,不比看见鬼可怕?”

    郭清笑道:“这就要分人了,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可都是一直与你同一阵线的。”

    “那今晚呢?”

    “今晚,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那人一脸疑惑,问道:“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郭清道:“我有几个朋友不见了。”

    “是在这里不见的吗?我可以帮你找找。”

    “他们不见的同时,那个镇上的人几乎在同时丧命。”

    那人沉思了一下,道:“可能是一大批杀手。”

    郭清指着老大,道:“刚才这位兄台刚才说你干掉了一个镇的人。”

    那人笑道:“原来你是在怀疑我。”

    “不该怀疑?”

    “该,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在你郭清眼皮底下,一瞬之间杀掉一个小镇的人。”

    郭清淡淡道:“任何人中,包不包括你岑溪?”

    若是这两个人在几年前同时出现,便意味着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可如今却只是两个人在烛火下平淡地交谈。

    那躲在棺材后面的七人听到郭清的名字时,已吓得瘫软在地。

    但是岑溪这个名字,他们却是闻所未闻,而这个人,也就只有他们老大见过。

    “我为什么要在你的眼皮下,去杀掉那个镇上的人?”

    “可却当着那个兄台的面,解决掉了一整个城镇的人。”

    岑溪冷笑了一声,道:“那是他们该死,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跟着宁定远时,可是做了不少这种事情。”

    郭清哪里会忘,可那些年做的事情,又如何与现在做比较?

    “你可知道,乐漫终也与我在一起。”

    “也在那个镇上?那我就更不可能下手了。”

    “所以乐漫终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

    岑溪叹道:“你我多年不见,竟然不是找个酒馆喝酒,而是在这里对质了起来。”

    郭清似是没有听到岑溪的话,继续问道:“你要这七个人拿的东西是什么?”

    岑溪一愣,他好像并不认为郭清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但他也只是停顿了一会儿,便回答道:“书。”

    郭清道:“你不爱看书。”

    岑溪笑道:“边城晚上风大,我拿来取暖不行吗?”

    晚上确实风大,这灵堂内唯二燃着的蜡烛都被吹熄了。

    棺材后面那七个人的生命,也如同这蜡烛一样,都熄灭掉了。

    郭清和岑溪自然是在灯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人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你看清了吗?”

    郭清摇头。

    “这本书吸引力这么大?”

    岑溪笑道:“可能大家晚上都怕冷吧。”

    郭清道:“你的书丢了,找书的人死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岑溪道:“起码今天见着你了,所以我还能笑出来。”

    他说着,就拉着郭清往外走。

    “我带你去隔壁镇上的小店喝酒去。”

    郭清叹道:“你还有心情喝酒,我可是……”

    岑溪截道:“那家店说来奇怪,前不久才开的,生意却异常火爆,老板姓袁,大家都叫这小店为袁老板的店。”

    郭清笑了,他在苦笑,原来袁老板的店就在隔壁镇,那架马车也就只走了几里路罢了。

    “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岑溪惊道:“你说的是那个镇上的人都死光了?”

    郭清点头。

    岑溪却又大笑起来。

    郭清见着岑溪这样大笑的时候,多是在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笑的事的时候。

    所以他很好奇,好奇自己哪句话说的有问题。

    岑溪将笑声憋了回去,拉着郭清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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