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万民拎着一个暖水瓶,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他说:“有些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执法队的人还没发起程序,没起诉,我们这边也就没有办法审问。”

    胡俊杰在我耳边小声说:“执法队相当于外面的检查部门,证据没搜集完,所以还没开始进行公诉。”

    我说:“那还差什么证据啊?我想知道,这护法队,执法队,和律法司都是独立部门吗?有没有一个统一的人管理呢?”

    黎万民说:“你们都是从外乡人吧,我没有必要和你们解释这么多。”

    红梅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他们住下的,而且他们也愿意留下来。”

    黎万民说:“这不合规矩,太和镇从来就不接纳外人。”

    我说:“连家呢?”

    黎万民这时候盯着我五秒钟,他说:“连家是我们特批的,但是我们不打算让你们留下来。”

    我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什么连家人可以留下来,我们不可以。难道就因为连家人会酿酒吗?”

    黎万民说:“我没必要和你们解释这么多,我劝你们,尽早离开,别惹麻烦。”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们不会离开。我们不惹事,但是绝对不怕事。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黎万民看着红梅说:“你朋友很不友善,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说:“你是公务人员,红梅是太和镇居民,而且是案件的直接关系人,你作为一个律法司的司长,有义务向红梅解释清楚,不然你就不称职。”

    黎万民说:“我称职不称职,是太和镇的居民说了算,不是你。”

    红梅这时候紧接着说:“万民叔,你要是这么对我,你就是不称职。”

    黎万民用力一拍桌子,说:“我不称职你又能如何?红梅,我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就是要你指责我的吗?”

    红梅说:“我爸妈不能就这么白死。”

    黎万民皱着眉看着红梅说:“蚩家三十多人都被你杀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三十多条命,还不够赔偿你的吗?”

    红梅说:“不够,蚩昕还逍遥法外,你得把他抓起来。”

    黎万民摇着头说:“你疯了,没有证据我怎么抓?你能提供证据吗?你能提供证据是蚩昕指示的吗?”

    红梅说:“执法队审问的笔录呢?我能看看吗?”

    黎万民说:“那是机密,不能给任何人看。”

    红梅说:“你看到了吗?”

    黎万民说:“我看到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红梅摇着头说:“这不公平。”

    黎万民说:“开庭的时候,你就都明白了。回去等着吧。”

    红梅摇摇头说:“三年了,还要等多久?我已经没耐心了。”

    黎万民说:“那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也是仁至义尽,无话可说了。”

    我说:“司长大人,你这官威不小啊,就这么就把人打发了?你们办案没有一个期限的吗?三年了,到底审出什么来了,一句交代都没有吗?”

    黎万民看着我一笑说:“外乡人,我们太和镇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说:“天下事天下人管,我怎么就不能管?路不平就得有人铲,不是吗?我想知道,你们这种案件没有期限的吗?一直拖下去,是不是等蚩昕人死了,这案子也就算是完了呢?那五个人在什么地方关着呢,都交代了什么,红梅有权利知道。”

    黎万民说:“我们怎么办案,你一个外乡人没有权利指手画脚。你们应该离开太和镇,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说:“离开?恐怕是你想多了,我们来了就不打算离开了。我们凭什么离开?先前进来的两个姑娘都在杏花楼了吧,你们谈了什么?据说先前还进来一个男的,进了连家,你们又是怎么谈的?他们能留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留?”

    红梅说:“万民叔,我的朋友留在我家,不要找他们麻烦。”

    红梅站了起来,她说:“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还会回来找您的,希望您有心理准备。”

    胡喜梅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官官相护,不好办啊!”

    秦岚说:“这太和镇水深着呢,这连家也是真的奇了怪了,他能体面的留下,我们就必须被赶走。这还是我华夏地盘吗?”

    我阴阳怪气地说:“华夏分黎民和百姓,这里全是黎民,我们是百姓,黎民和百姓,水火不容啊!”

    秦岚说:“连家也是百姓啊,为啥连家就可以呢?再说了,都过了四千六百年了,外面黎民百姓已经大融合,早就成了一家。这里也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了吧。对了,香港有个歌星叫黎明,挺帅的,司长大人,那是你们流落在外的家人啊!他要是想进太和镇,是不是也不能进啊?”

    黎万民这时候呵呵一笑说:“外面的人不管是姓黎还是姓蚩,或者是姓屠还是姓邹,我们都是严禁入内的,我们要保持我们太和镇血统的纯正。”

    我说:“唯血统论,这很迂腐。”

    黎万民说:“我劝你一句,立即离开,免得引火烧身,悔不当初。”

    我说:“我也劝你一句,秉公执法,不要搞歪门邪道,走上歧途。不然一定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刚子看着黎万民一笑说:“做个好人吧,算我求你了。”

    我们从司长办公室出来之后,沿着律法司的院子里的一条小路往外走,走出大门之后,我们都回头看看这律法司,我说:“这司长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他其实内心也很矛盾。”

    刚子说:“我看不一定,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胡俊杰说:“刚子说的没错,驴子,别把人想的太好。你也看到了这家伙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想处理这件事,一直这么拖着。搞不好那五个人已经被杀人灭口了,人已经没了呢。然后就说在秘密关押,一直这么秘密关押下去,只要时间够旧,总会把他们忘记的。”

    刚子说:“为什么不审判呢?他们要是一伙的,做好假口供,开庭审判就行了呗。”

    胡俊杰说:“没那么简单,这五个人犯了罪是事实,一旦开庭审判,那就得判刑坐牢。这五个人肯定心里不服,要是搞出怨气来,把蚩昕等人一股脑全咬出来,那可就是一地鸡毛了。现在,蚩昕也许把他们放在了一个地方,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出来放放风,旅个游啥的。五个人也就没什么怨气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是挺好吗?”

    我说:“会不会在杏花楼?”

    红梅这时候愣了下,说:“杏花楼?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我有一次去进酒,就听到酒铺的伙计要给杏花楼去送酒,我扫了一眼,足足有四十斤呢。说明杏花楼住了不少人啊!”

    胡俊杰小声说:“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啊!”

    我说:“我们秘密调查一下杏花楼,就从这个酒铺的伙计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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