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寒显然不愿意多给慕容琳过多的享受曼妙咖啡的时间,一下子将她拉回了现实,把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搬上了台面。

    “请问,是什么协议?”

    夏筱然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咖啡,端正了坐姿。

    “首先,合同里需要你保证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定不是蓄意为之,而是真的正如你所说的万般无奈下而发生的……”

    “这是肯定。”

    “其次,我帮助你肯定不是毫无要求回报的帮助你,这一点希望你记住。”

    “恩,我知道,等我的生活安定下来,会弥补给你带来的损失。”

    夏筱然保证道。

    “现在我们只是合伙人的关系,希望你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老是粘着我,这会让我很困扰。”谭文寒接着说。

    “可是……”

    “你的住处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一定会是个安全的地方,这点你不用担心。”

    谭文寒知道她想说什么。

    “好的,好的……”

    夏筱然松了口气。

    “之后我会正式拟出一份合同。”

    说罢,谭文寒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愿再多说什么。

    夏筱然也保持着沉默,一点一点慢慢咽下杯中的咖啡。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流逝,两人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任凭时间流走,也不打破这份宁静。

    此时大概是是下午四点左右,店里也没什么人,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服务生偶尔步履轻盈地走过,蒙胧的烛光,柔美的音乐,空气中飘着诱人的咖啡香味。

    不知怎么地,慕容琳忽然想起一位奥地利诗人曾经这样描写咖啡馆,一个好的咖啡馆应该是明亮的,但不是华丽的。

    空间里应该有一定气息,但又不仅仅是苦涩的,主人应该是知己,但又不是过分殷勤。每天来的客人应该互相认识,但又不必时时都说话。

    咖啡是有价格的,但坐在这里的时间无需付钱。

    轻柔的音乐让这个咖啡馆显得更加富有小资情调,一盏盏颇具情调的吊灯投射出的暗黄灯光晕染在墙壁上,散出几分宁静气息。

    经过这两天鸡飞狗跳的生活,现在难得放松下来,慕容琳只感觉困意止不住的席卷而来,她渐渐放松了身子,让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而此时的谭文寒渐渐把目光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转移了回来,他看着这个自己经常来的咖啡馆,忽然又觉得有些许陌生。

    或许是因为攀附在角落的藤蔓变得更加茂密,或许是因为这儿的灯光比往日更加昏暗,也或许是因为今天自己的生活闯进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想到这儿,谭文寒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到了慕容琳的脸上。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蛋,但是长长的睫毛给她这张脸增值不少。

    尽管由于环境略微昏暗,看不清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

    在暖色调的灯光的映照下白里透红地显得格外粉嫩,如此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她轻柔而又舒缓地呼吸着,胸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整个人散发出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息。谭文寒呆呆地看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汹涌而至。

    为什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呢?

    谭文寒皱着眉头想着。

    他确信自己在今天之前一定是不认识她的,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可就是在刚刚,一种熟悉的感觉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到来,且越来越强烈,他确信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那么,是在哪儿呢……

    谭文寒端正了一下坐姿,把杯里最后一点爱尔兰咖啡一饮而尽,酒精的味道立刻重新挑起味蕾的神经。

    这一款以爱尔兰威士忌为基酒,配以咖啡为辅料,调制而成的鸡尾酒是谭文寒的最爱。

    他第一次听说爱尔兰咖啡的故事之后就深深喜欢上了这款咖啡。

    那是相传一位都柏林机场的酒保为了心仪的女孩,将威士忌融入热咖啡,首次调制成这款鸡尾酒。

    所以谭文寒一直觉得爱尔兰咖啡是不能被亵渎的,而他喜欢这家咖啡馆,也是因为这里调制爱尔兰咖啡的时候使用的是专门的调制方法和专用的爱尔兰咖啡杯。

    半盎司威士忌、一小咖啡匙的冰糖或咖啡糖,再进行烤杯,完成烤杯后,将咖啡到入爱尔兰咖啡杯中上面那条黑线的高度,最后挤上适量的发泡鲜奶油。

    谭文寒觉得爱尔兰咖啡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咖啡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不会互相冲突,反而相辅相成,成为对方不可或缺甚至是添砖加瓦的存在。

    嗯?酒精……

    忽然,谭文寒好像想到了什么,不会是……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立马死死盯住眼前这个已经睡着的女人,天哪,难道,真的是她……

    谭文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晚的回忆席卷而来……

    先是自己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老友们多年未见,兴奋之余便多喝了几杯。却不料在最后的时刻遇上了高中时代的初恋。

    被人送回离聚会地点相对较近的自己在郊区买的的另一个住所之后,神志不清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以及那些回不去的旧时光。

    谭文寒忽然厌恶当初没有勇气坚持下去的自己,拿着家中酒柜中的酒又开始往自己早已经不堪重负的胃里猛灌。

    谭文寒一直都挺厌恶那种买醉的人,他觉得喝酒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懦弱,那种将自己不被人知道的痛苦无限放大,让酒精刺激自己的神经,让内心的感觉全失,自己一个人超然物外。

    可是那天晚上,他破了戒,他酣畅淋漓地放纵自己,直到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衣裳不整的女人,踉踉跄跄地朝自己走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而那个时候的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思考她是怎么进入到自己的房子里来,又为什么会如此不修边幅,他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郁汐……他喃喃说道。

    慢慢的,谭文寒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郁汐,是不是那个因为自己家人的反对而和自己分手的前女友。

    是不是那个没了四年音讯而今天又忽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打破了自己生活平静的女人。

    可是谭文寒的头实在是太疼了,就是感觉马上要炸掉了的那种疼,眼部神经也好像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视野越来越模糊。

    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燥热,好似有一只猛兽在支配着自己,理智早已经不复存在,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他义无反顾地朝着面前的女子飞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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