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时洲把她软禁了。

    早晨醒来,打不开的卧室房门,她从昨天就应该察觉到不安的。

    昨晚缪时洲把她抱在怀里,轻哄着问她喜不喜欢绳子,皮的还是糙的。

    “这家伙……”

    疯狂摁了几下把手,徒劳过后,认命坐回床边,恼怒磨起牙槽。

    撩了一把松散长发,起身跑去窗边,这高楼她也不可能跳,但他警惕的,居然连窗户也反锁了,有个锁在扣着。

    缪时洲把早饭端了进来,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供她吃饭,随后又从卫生间里接了一盆温水,把她的脚放了进去,蹲下,认真揉起脚踝。

    手法时重时轻,还不时的抬头看她脸色,来确保自己按摩的让她舒服。

    吃完饭后,直起电脑,陪她看电视,剥着手上的荔枝,顺带把核也抠出来。

    “看来我的一天被你安排的很妥当。”

    “那还满意吗?”

    “我手机呢。”她摊开掌心在他面前甩了甩。

    “摔坏了,我跟阿姨联系过,她知道你怀孕的事很高兴,还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跟你领证。”缪时洲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不如今天好了,领结婚证是不是要穿衬衫。”

    “但我好像没有白衬衫,我看看能不能让人买了送过来。”缪时洲打算拿过电脑,上面还放着电影。

    “你还看吗?”

    “不看了。”唐蒲有气无力,把身子缩回被子,侧躺着背对他。

    “我承认我是有点着急,但我们一天没结婚,我就要每天不停担心。”

    一直都是他在絮叨,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闹冷战,缪时洲将手指的荔枝水擦干净,碰到枕边她的秀发,忍不住缠在手里抚摸。

    他用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不拉扯,内心疯了的想法,想把她粗暴拉到面前,命令跟他结婚。

    唐蒲说得对,他确实有些暴力倾向。

    背后窸窸窣窣,他一同躺了下来,手臂捞住她就往怀里紧,一点都没反抗,唐蒲不想当个废人,她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没做。

    刚要开口,缪时洲跟她道歉。

    “我就是,太兴奋了,对不起啊姐姐。”

    听到姐姐就头疼,从他嘴里就没好事。

    “我小时候爸妈不管我,他们经常出去旅游也不带我,从小我都是一个人长大,身边只有保姆,唯一在国内跟我亲的人,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冯老。”

    “小时上学没爸妈关心我,所以我知道,想得到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去争,如果不这么做,我就得不到了,二十多年的习惯我改不了,昨天看到你跟别的男人打电话,我承认我做的过分。”

    “我就是太喜欢姐姐了,我好爱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把脸埋在她后颈,黑发芬香扑鼻,自从得知她身上的檀香味来源后,他就一直对这种味道很不满,但真的太香,无法一时间洗掉,缪时洲像只狗,不断蹭着脑袋去标记味道。

    奈何他的声音太性感,撒娇哑着嗓门,颗粒感分明,低沉攻击她的怜悯之心。

    唐蒲还是没说话,缪时洲撑起胳膊偷窥,瞧她闭上眼,忽然失落。

    “那你睡吧,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她其实没想睡,但一直闭着眼,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卧室门已经打开。

    唐蒲掩嘴打着哈欠,踢着拖鞋往外走,见他蹲在阳台上,把头低的很深,刘海盖住眉目,捂住手一动不动。

    “缪时洲?”他一反常态,没有立即应声,而是慢慢抬起头看她,面带笑:“你醒啦。”

    “你在这干嘛。”她走过去。

    脚边的锤子带血,说明了一切,唐蒲蹲下握住他手腕,他将捂住的手指拿开,食指被锤子砸流血了,血液一滴滴极快的速度往外冒。

    “我想敲核桃来着,我捏住核桃,不小心敲到我手了。”

    这核桃恐怕是为她而敲。

    唐蒲起身去卧室里寻找药箱,就放在电视机旁最显眼的位置。

    他捂着手不让她看:“别唐蒲,你怀孕闻到血味会难受,我自己来。”

    “我都没矫情,你矫情什么!”

    缪时洲把脑袋垂下。

    纸巾包住流血的伤口,唐蒲用力攥紧,先为他止血,看着白里透红的手指,骨节鲜明,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干净的跟个姑娘似,很难忍住不喜欢。

    绕了两圈绷带,门铃响了。

    “你自己把绷带绑好,我去开门。”

    樊阳焱举着手里的袋子,嬉皮笑脸止住在看清唐蒲那一刻,他迅速站直:“我来送两件衬衫,时洲人呢?”

    他眼睛往里瞧,唐蒲直勾勾盯着看,表情算不上友好,她清冷的气态立马让人感到疏远,水眸细眉的美人脸,精致到连生气都带着一股子窈窱。

    “姐姐!”缪时洲压低重音喊她,不满她在门口看了他兄弟这么长时间。

    唐蒲转身朝阳台走去,樊阳焱讪讪笑道:“那我把衬衫放这先走了。”

    “等会儿。”他捂着手指站起:“我有话跟你说。”

    唐蒲警觉竖起耳朵。

    “姐姐你先把这块核桃吃了,我等下就来。”

    两人去了游戏室里,关了门,樊阳焱吃惊:“下次能不能别让我跟她碰面,她早就怀疑我了,我生怕露出马脚!”

    “嘘!”缪时洲靠在桌边,斜蔑着大门方向:“她在门外偷听。”

    “那我现在怎么办,就她刚才那眼神,肯定要把我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虽然口风紧,但她是你的人!”

    “唐蒲一直在找她,她肯定会拿这事儿跟我交易,你多拍点孙蝶昏迷不醒的照片和视频给我,我得打消唐蒲戒心。”

    “成,只要别出卖我什么都好说,我谅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

    他俩警惕的走出来,唐蒲坐在沙发上正在玩着笔记本电脑,斜视樊阳焱,不怒自威。

    这是纯纯把他给当成犯罪分子了,樊阳焱直接二话没说直接溜。

    “唐蒲,咱们下午就去领证。”

    缪时洲将两件衬衫拿出来,她却漫不经心:“你不知道习俗吗,结婚当天不能受伤,不能见血,不是个好兆头,代表婚后的两人不会顺利。”

    他信奉科学,在西方的开放思维里成长,从不信任神鬼,上帝传言。

    但偏偏,这次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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