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想了想,对稻香说,“去把胡浩然找来,我要事吩咐他。”

    胡浩然是凌府地位仅次于凌非的侍卫,自从徐璐嫁进来后,就一直听其吩咐,因为对凌峰很是忠心,话不多,却极其有眼色,做事张驰有度,徐璐也很是看重他。

    胡浩然很快就进来了,徐璐在正厅里面见了他,也没别的多余的话,就一句,“你现在快马加鞭赶去秦府,不拘任何一个地方,在秦家放一把火,弄得动静越大越好。不过,最好把握好分寸,千万别伤了人。”

    胡浩然愕然抬头,眼神微微波动,但并无任何言语,只低声道:“属下尊命。”转身就走,半分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下子,反轮到徐璐愕然了,她还准备解释一通呢,可这人倒是好,二话不说就领命而去。也不想想,她可是叫他去干坏事呢。

    “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徐璐不放心地在后头加了句。

    胡浩然转身,抱拳说:“不劳夫人操心,属下知道该如何。”

    秦大奶奶王氏被人领着进了凌府,被带到正厅里来,丫头亲自奉了茶,稻草上前福了身子,说:“秦大奶奶请稍候,我家夫人正在梳妆打扮,一会儿就出来了。”

    秦大奶奶头梳元宝髻,正戴朝阳五凤大挂珠钗,耳饰镶红宝石的鎏金耳坠,金菊芙蓉束腰长褙子,刺小金花的淡金马面裙,整个人华贵雍容,气势不凡,光鲜明丽。

    秦大奶奶一脸关心地道:“不急,凌夫人这病,不碍事吧?”

    “有劳秦大奶奶关心。夫人这病倒也没什么时候的,就是全身酸软,四脚无力,头晕脑胀,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的。”

    全身酸软,四肢无力,还头晕脑胀?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见客么?秦大奶奶心中略有得意,有权有势果然不一样,若在平时,她恐怕连凌家大门都进不去,可现在,皇帝一道恩荫圣旨,却让秦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高高在上的督抚夫人,安国侯世子夫人,也不得不带病见她呢。

    秦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有些不悦地道:“圣上天纵英明,天恩浩荡,咱们倒也托了婉妃娘娘的福,我家老爷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奉议大夫,我家奶奶已是正儿八经的朝廷诰命夫人。秦家上下,也都改了称呼了。都改叫大奶奶为夫人了。”她看着稻香,一脸责备。

    稻香赶紧跪下来,道:“奴婢恐惶,请秦夫人恕罪。”

    秦夫人说:“不知者无罪,快起来。”她瞧了瞧另一边房门,“凌夫人真能见客么?若是真无法见客,就不必起来了,我进去也成的。”

    稻香在心里鄙夷不已,果然是没规矩的暴发户,这种情况下,明知主人家有病,就该识相走人才是。唯独这王氏不懂规矩,反而还想进入卧房里去。她以为她是谁呀?

    “秦夫人来者是客,夫人一向最重礼数的,哪能衣冠不整的情况下就见客人的道理?还请夫人再稍坐片刻,我家夫人很快就出来了。”

    秦夫人也就继续坐了,只是吃了三杯茶后,仍然不见徐璐的身影,不由大为不满了,可诺大的厅子里半个丫环都没有,她也不好四处走动,只好逮着机会,趁一个小丫头进来换茶水时,冷着脸问:“你们夫人究竟能不能见客?”

    小丫头赶紧说:“夫人请恕罪,奴婢是茶水房的丫头,夫人这时候正在喝药,等喝了药就过来见您。”

    于是,秦夫人只好继续等待了。

    秦夫人的丫头晓婧轻声道:“夫人,这凌夫人该不会故意怠慢您吧?”

    秦夫人眉头一皱,很快就说,“别胡说。凌夫人最是识时务的。就算怠慢别人,也不会怠慢咱们的。”如今秦家可今非昔比的,她笃定,就算贵为督抚夫人的凌夫人也是不敢怠慢自己的。这么久都不来见自己,想必病的确实不轻。不由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呈强过来的。现在倒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

    立马走人呢,又显得太不厚道了。直接去人家卧房呢,又不大合礼数,毕竟她们从未谋过面,就去人家的卧房,也不大合乎规矩。

    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一个凌家的下人急匆匆奔进来,对秦夫人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贵府好像出事了。”

    秦夫人起身,“出了什么事?”

    凌家小厮朱小航道:“小的是凌府采买上的,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去北大街采买东西。路过贵府时,发现贵府后院某一处走水了。火势还满大的,到处都是浓烟,贵府四周都围了好些救火之人。据说是贵府叫什么玉霞院的走了水……”

    秦夫人面色一变,丫环晓婧失声叫道:“那不是大爷的屋子么?”

    晓婧嘴里的大爷,就是秦夫人的长子,母子连心,秦夫人还坐得住,提着裙子就走了。

    稻香进入屋子,徐璐正拿着把小剪刀,对着高脚小方几上的百合盆栽细心地剪着枝条,地上桌上,落了无数条残枝叶子。

    徐璐并未起身,也未回头,专心至致地剪着多余的枝丫,“走了?”

    稻草说:“是的,夫人,秦家传出消息,秦家某个地方走水了,火势还满大的,据说走水的地方还是秦夫人的长子,母子连心,秦夫人哪还坐得住。”

    她把几盒包裹得精致的礼品往桌上一放,“这是秦夫人送给夫人的补药,秦夫人走的时候太过匆忙,连补品都未拿走。”

    徐璐瞧了一眼,说:“再送回去的话,也太见外了,你就让药房上的登记在册,收了吧。”

    凌家与秦家并无恩怨,虽然瞧不起秦家,但也不至于明着得罪。要是把药品原封不动还回去,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你从库房里找几件平时用不着的,名贵却无多大用处的,好生包装妥当,送到秦家去,纯当是我给秦夫人压惊。”

    稻香就是专管库房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几件物品,于是忍着笑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便去准备。”

    稻香离去后,豆绿又进来禀报,“小姐,胡浩然胡侍卫求见。”

    徐璐放下剪子,拍了拍手,“快请他进来。”然后她整理了衣服,也去了外头的偏厅。

    胡浩然进入偏厅,在门口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半膝跪地,“夫人。”

    徐璐让他起身,自己坐到主位上。

    胡浩然道:“夫人,属下幸不辱使命。在秦家一间较为宽大的院子里放了把火。秦家上下可慌了神,这时候想必已乱成一团了。”

    “你做的很好,没有伤着人吧?”

    “没有。当时属下只是在院门一角引了把火,把院子里的人都引出去后,再进入主院里引火的。”

    徐璐面露激赞,“很好。只是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让有发现吧?”

    胡浩然傲然地道:“夫人但请放心,秦家又非铜墙铁壁,就只些会三脚猫的护院在高墙外守着,内院更是稀松平常,属下进入秦家,完全是如若无人之地。更何况,属下去的时候,还特地蒙了面。穿了宽大的衣裳,他们就算见着了属下,也不会认出来的。”

    “难怪爷不止一次于我说,由你护着后院,绝对安全。不止功夫好,心也细。”

    胡浩然谦虚道:“夫人过誉了,属下当不起夫人这份赞誉。属下只是尽一份内事罢了。”

    徐璐让人拿了几匹布料以及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上等药材,赏给胡浩然,紧接着,又让人拿了上百个钱赏了二门上的朱小航,称他做事机伶,极有眼色。

    也亏得朱小航及时进来向秦夫人报备这一消息,不然徐璐少不得也要“带病”见客了。

    豆绿拿了钱出去后,不一会儿就进来说,“小姐,朱小航说,他也是事先得了胡侍卫长的吩咐,待看准了时机,方进来向秦夫人报备的。”

    徐璐讶然,好一会儿才道:“难怪爷对胡浩然如此看重。”不但给了胡活然一月五两银子的月奉,还把他娘老子以及妻儿都安排在凌府附近。实际上,胡浩然除了一身高强的武艺外,那机伶的反应能力,以及举一反三的本事,能想主子所不能想,做主子不能做的事,着实当得起凌峰的厚爱。

    ……

    ------题外话------

    现在上午比较忙了,实在没时间上伟,以后统一改在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第88章 架火上烧

    秦家那一场大火,不但烧掉了秦家的气焰,也让秦家损失惨重。那间玉霞院靠近主屋,火势一起,没有应对经验的奴仆下人如打昏了的鸡,四处逃散。秦家各个主子也并无良好的组织能力,再来那时候,秦家也还有好些客人没走呢,一时间慌里慌张的,客人也吓得够呛,秦家下人因惊慌过余,反而发生了踩踏事件,连秦老夫人也在此次大火中,被人差点撞断了老骨头。不过所幸没有伤亡,但秦家人处置此次危机中的不当表现,使得那时在秦家作客的一些客人,忿然离席。据说好些女眷都在私下议论,秦家欺人太甚,秦家大爷尊贵,我们就不尊贵了?出了事只顾自已逃命,丝毫不过问我们的死活,未免太自私了些。

    后来又有人曝出,秦家小小一介商户,服饰居然公然使用姜黄颜色,着王公贵妇方能配戴的七尾凤钗,秦家当时的客人当中,就有一位夫婿是言官身份的,据说还准备上奏了朝廷,弹勋秦家恃宠生妄,擅用禁忌簪越之物。

    徐璐起先让胡浩然去秦家放火的用意不外乎是把秦夫人给逼回去,倒也没想到,这一场火,居然还把秦家架到火上烧了一番。

    凌峰听说此事,倒也夸赞了徐璐一番,说她果真有一石二鸟的好本事。

    徐璐也颇为得意,但嘴上却谦虚着,“谁会想秦家这么倒霉,那日好巧不巧就有位言官夫人呢?”

    凌峰也觉得徐璐的运气着实好,每回遇事,都能让她无心之中的反击而弄成一箭双雕的好戏来。

    这回纵火事件,也只是徐璐为了把秦夫人逼走,很简单的一件事,可就这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却把秦家真正架到火上烧。

    “言官虽品秩不高,却有纠察百官之权。言官清贫,这是众所周知的。好些当官的也都如此。秦家一朝得势,就抖了起来,在人家面前大肆铺张显摆,还得瑟。这些官太太如何不恼?更何况,靠裙带上位的皇亲国戚,本就让人病诟,再不收敛,还真不知死字是如何写的。”言官本就是无事也要搅出七分浪来。因言官清贫得让人难以想像,所以格外嫉恨权贵,想方设法也要盯着这些权贵的错处。言官立论唯恐不偏激,言辞唯恐不夸张,往往凭借着捕风捉影、小道消息,就极尽耸人听闻之能事。他们关心的并非所论是否属实,而是能否凭借刻薄的言辞哗众取宠,一举成名。

    可以说,言官就是一群让人谈虎色变的代名词。秦家猖獗没有猖獗到正路上,这回主动犯到言官手上,就算不脱一层皮,也要被刮下一身油来。

    果然不出凌峰所料,听说那位姓张的言官,果然把秦家一朝得势就猖獗的事儿给写到了奏折里,据说引工据典,言辞激烈,把秦家批得体无完肤。

    次日,凌身拿了一位言官的奏折递给徐璐,“你来瞧瞧,这张奏折若是呈到御前,秦婉妃就算不失宠,也要受半个月的冷落了。”

    徐璐接过,大致看了下,不得不感叹,“这姓张的笔杆子也太锋利了。”无中生有,夸大其辞还是轻的,完全只能用丧心病狂可以形容了,大有把秦家置之死地的架式。不了解真相的还真以为秦家该杀光,并且不杀难以泄愤。

    “言官的职责是纠察百官,勇于进谏、尽人臣之责本是件好事,但无端放纵,心态扭曲成这样,于朝廷于国家,可也没好处呀。”

    凌峰说:“你说的很对,附势苟全、趋利避害、甚至枉法残民,言官也猛于虎呀。不过这些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看人下菜。当年镇国侯方知义,也让言官攻击了一回,不过却让镇国侯胞兄,也就是如今的方阁老,据理驳回,舌战群儒,把那些信口开河的言官给骂得集体夫声。之后,方阁老仍不肯罢休,又追到人家家中,痛骂那领头攻伐之人,引经据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把那人骂得口吐鲜血。后来,镇国侯方知义回京领受犒赏时,当着圣上的面,把那些曾攻奸过他的言官也好一番还击。镇国侯虽是武将,却胸有沟壑,言辞犀利,句句见血,刀刀致命。刚开始几个言官大有挽袖子与他来舌战到底的架式。但镇国侯接连抛出几个问题后,便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徐璐大为惊,连连拉着凌峰的袖口,“爷快与我说说,那镇国侯是如何反击的?”

    凌峰笑了笑,“一共三个问题。尔等领过兵,打过仗吗?没有。没有?没有你就在此大放阙辞?言官们质问:可当时靼鞑来范,你确实是接连败退,领兵不出,这还有假?镇国侯当场就给那言官一拳,把那人打得趴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言官们集体怒了,但镇国侯却对皇上说:敌众我寡,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可这蠢货,却妄想拿他的鼠目之见,要臣与敌人硬碰硬,分明就是要自寻死路。就如刚才,这老家伙老胳臂老腿的,但凡有两把子力气的都能把他打倒。可他仍然不知死活,故意挑衅,被臣狠揍也是咎由自取。当时靼鞑大军来势汹汹,而我军却伤兵残将,兵力悬殊,如何能够硬碰硬?臣身为三军主帅,肩负圣上期许,无数百姓身死都扛于一身。花最少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果实,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可在这群顽固不化的老家伙眼里,倒成了臣贪生怕死。臣没死在战场上,那是托了圣上鸿福,老天眷故。若死于这群言官之口,臣一百个不服。”凌峰学着方知义的话,学得惟妙惟肖。

    徐璐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只能弱弱地来了一句:“这位镇国侯好威武。”

    凌峰点头,“可不是吗?以往被这些言官骂过的文武百官不知凡几。又有几个能像方家兄弟这般,雷霆反击的?镇国侯占据上风,仍不肯罢休,反而还把这群言官骂成尸位素餐,胡搅蛮缠,贪官昏官你们不去骂,在恶势力面前畏缩不前,在面对国家危难时毫无责任心,却只为一已之私,就恶意攻奸忠臣良将。身为言官,必当有凭有据,张弛有度,一旦过犹不及,必造成严重后果。在没有确切证据之下,只凭臆测就胡乱攻奸,捕风捉雨,夸大其辞。也亏得圣上圣明,否则,你们就是残害忠臣的刽子手,我大庆朝的千古罪人。”

    徐璐击掌,“骂得好,骂得真够痛快的。后来呢,后来呢?”

    “哪还有后来?见识过方家兄弟的厉害,谁还敢不知死活凑上前去?躲都来不及呢。”

    “虽说他们有纠察百官之权,但也不该胡乱攀诬好人。我觉得镇国侯反击的很好。”

    凌峰笑了笑,让徐璐把奏折收回来。

    徐璐纳闷,“不是要呈进京么?怎的还要收起来?”

    凌峰冷笑一声,“刚才朱小航已禀告我,今儿一大早,张海山在去衙门的途中,与一伙江湖人士起了冲突,被打得淹淹一息。我倒是捡了个便宜,趁他们混乱之中,把这奏折给搜了过来。”

    “啊,这么巧?”徐璐惊叫,“是秦家做的?”

    徐璐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徐璐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明白了,秦家得知张海山弹勋他们,就派人警告张海山。而爷嘛,觉得现在不是弹勋秦家的时候,就趁乱把这奏折给搜了过来。秦婉妃正是冠宠六宫,秦家现在更是烈火烹油,就算圣上收到这奏折,也断不会说什么的。张海山倒白白做了一回恶人。还不如把奏折收起来,在最好的时机里拿出来,更能起事半倍功的效果。我分析的对吗?”

    “虽未完全中,但也不差了。”凌身赞赏地笑拍她的脸。

    徐璐笑眯眯地道,“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告状的时候。秦家才得了恩荫,就立马传出秦家嚣张跋扈的传言,这岂是不是打圣上的脸么?”上位者的心态,是不能用平常人的心去揣测的,按以往祖母给她说过的就是,就算圣上心里知道秦家就是扶不起的烂泥,但为了面子问题,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动秦家的。张海山这份奏折,说不定还会让圣上心里不喜呢。

    “不过现在也好,张海山被秦家人打了,就算他不敢把秦家怎样,但肯定会怀恨于心。只要找到机会,定会狠狠咬他们一口。秦家平白树了这么个敌人,秦婉妃不倒还好,一旦倒下,秦家必会墙倒众人推。到时候,爷再添把柴,保证秦家死得轰轰烈烈。”

    徐璐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晶亮,脸颊发红,一张玉一般的脸儿,娇憨精怪并存,活灵活现,让整张脸儿都明媚起来,更是奇特地攫取了他的心。

    凌峰不住地点头,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越发见识不凡了。与她说话论事,实在省时省力。以前他的妻子杨氏,也不是不好,贤慧,温柔,把他侍候的很好,一年四季衣裳鞋袜,全亲手制作,甚至为他洗手做羹汤,把他侍候的周到妥贴,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但徐璐,论起侍候人的本领,那是半分也不及杨氏的。论起温柔贤惠,也是远远比不上。每日能给他准备好膳食,偶尔做一两件衣裳,已是难得了。可就这么个不贤惠不温柔的妻子,却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她多变的面容,活灵活现的眸子,娇蛮任性却又掌握着分寸,让他恨不起来,只有满满的爱怜。

    尤其是此时此刻,她笑着的模样,那满足而又得意的模样,那晶亮的双眸,像要做坏事的狐狸般的笑容,更是让他爱怜至极,想也不想就把她拉到自己怀中,狠狠地爱她,亲吻她,才能抒解他内心的狂热悸动。

    徐璐也满喜欢这种亲吻的感觉,每光她被凌峰拉到怀中,被他不算温柔的亲吻当中,她总能感觉得出,他对自已的呵护怜惜之意,这令她胸口胀满了热意。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回吻他,她越来越喜欢他的碰触了,简直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唯一不喜的是,每当他搂着自己时,总爱动手动脚的。她只是喜欢静静地偎在他怀中,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呵护,如此而已。

    “即然那些言官这么可恨,那爷有没有被他们欺负过?”良久,徐璐又担心起这个来。

    凌峰淡淡一笑,“他们倒是想?不过他们没那个胆子。”

    “哦?”难不成,他比方家兄弟还要厉害不成?

    凌峰阴阴一笑,“谁要是无中生有弹勋我,我就让人反过来收拾他。”

    “爷要如何收拾人家?”徐璐好奇不已,“总不至于像秦家那样粗糙吧?”

    “那倒不至于。这些言官,总会抓着别人一丁点小毛病,就大肆攻奸。难道只有他们会,别人就不会吗?我也给他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徐璐迷惑不解的眸光下,他轻笑出声,亲了她粉嘟嘟的脸颊一下,解释着,“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完美的,总会有那么一点缺点毛病。那些言官再是高大圣洁,总归有缺点的。于是,我也让人找他们的毛病以及错处,大肆攻伐。你攻我品德败坏,我也让人攻击你不敬嫡母,宠妾灭妻,不顾宗族,你身为言官,自己都修德不修了,还有脸来攻奸别人?”

    徐璐点点头,道理是这样没错,可言官自成体系,他是如何在言官队伍中安插自己人的?不过想来,他能年纪轻轻就做到一方封疆大吏,没点政治智慧,哪会有今日成就?

    夫妇二人正温存着,好不惬意,好不快活,凌峰因为心情好,所以格外纵容徐璐的任性,给她捏肩捶腿,样样都干,甚至徐璐试探性地说她想用自己的嫁妆买几间铺子,以便日后收租挣些零花银子,他当即就把一间米行的经营权交给她打理。说让她先试试身手。她鼓足勇气向他提出,想去游山玩水几天,他也满口答应。徐璐真希望,这种美好温馨的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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