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刚学的?我还以为你以前就懂呢!”冯轩吃了一惊,停了筷子道:“头脑可真好,我越来越相信你能够成功。这次往山扬县去,就等好消息了。”

    “借姐夫吉言了,不过还早着呢,我现在还没开始收蚕茧呢,等从山扬县赚了银子还得好久呢!”孙尹摇头,他也觉得自己不会办差了,但所需的时间却没个定。跑货虽快,但内里需要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少,不是轻松的。

    孙惠听了这会儿,看着弟弟问道:“你不是跑了几天了吗,你姐夫也带了你在村子转悠了好几家,怎么还没开始收蚕茧?我这几天串门,听说好几家已经将蚕茧卖了,你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没什么好的蚕茧了。”她还真担心弟弟收不到好的蚕茧,这都是有熟人大户收的,弟弟不能抢先的下手,最后能够收到的蚕茧质量就难以保证了。那样的话,想要往山扬县赚钱,就没那么的容易了,那儿可是最要紧的是质量。

    “呵呵,姐,这可不必急,养蚕的人家可不少,现在才卖了几家?我现在重点是多看几家蚕茧的质量,打探好价格,到了最后一刻再出手也不迟。”孙尹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也确实的有用,几次下来,也没见亏了。

    孙惠虽多活了一辈子,但对于商道,说实在的,可谓是不通一窍,还不如自己弟弟。所以只是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说,而是叮嘱了其他方面:“尹儿,你这可不是单单家里的事,还有吴二哥和彩蝶的丈夫也一块儿,别什么事都自己决定,好好的和他们商议,得了结果再做,听到没?”她还真怕弟弟自己一人拍脑袋决定,即使和吴二哥亲近,也不是能这样办事的,别人嘴上不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知道的,我每天都有找吴二哥他们商议,现在打听了的几户,都是说了他们听,准备着再看两天,然后把价格和吴二哥他们说了,领了去看看蚕茧,最后咱们三人做决定。”孙尹年纪小,但也是有分寸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够自己一人就下了决定。

    冯母看着小小年纪,就能做了这么多事的孙尹,道:“你姐夫也没事,这几天就让他领了你再瞧几家养蚕的,看看有没有品相更好、价格更低的。”真是不简单,这样的才智,越发的是让人惊叹了。

    “那就劳烦姐夫了。”有人领着自然好,孙尹赶忙的就谢了。不过话一出口,想起可能姐夫自己有事情要办,急忙补了一句:“不过如果姐夫有什么事的话,我自己慢慢寻摸也可以的,反正就在这村子,前后就这么多人家,也不会错漏了。”他这事不过是花时间长短的问题,并不会有多大的妨碍,而如果因此耽搁了姐夫的事情,那就太对不住了。

    “没事,我这几天都在家里无聊呢,现在小树已经不怎么需要我看着,自己就能自主的学习了。正好帮着你这事,也能四处转转,不用每天钻书房里看书。”冯轩道。

    孙尹听了姐夫说小弟不需要人看着也能学习,笑着转头看着道:“小树,现在听话懂事了呀!都不必人看着就能学习了。你继续保持下去,哥哥从山扬县给你带好吃的怎么样?”

    “好,多带点糕点,我爱吃。”周树对自己哥哥没什么客气,直接就把自己爱吃的一样一样数了出来,让哥哥从外面回来带了给自己。

    “馋猫,小心把你的牙吃坏了!”孙惠敲了桌子,笑着对大弟道:“尹儿,别带太甜的,把这小子的牙吃疼了,可不好。”孩子都爱甜食,但又不懂得节制,可能就把牙齿吃坏了。现今这时代又没牙医,孙惠还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如此的话,还是节制一点好。

    周树扮了鬼脸,溜下板凳,小跑着出去:“我吃好了,出去玩了!”他这几天也和姐夫村子里的几个孩子玩熟了,每天中午都会约了玩一会儿,到了时候再回来继续学习。

    “这小子还是不能忘了玩!”孙惠笑着摇头,弟弟虽学习能够按时完成,但这玩的性子却一点也没收起来,更加的疯。

    “随他去吧,只要每天能够将规定的任务完成,爱玩就玩吧。”冯轩笑着劝妻子,反正年龄还小着呢,将来定性了就好多了。

    孙尹不知道姐姐有心让小弟往科举上发展,所以他倒是最看得开:“是的,弟弟现在也肯认字了,只要能够将字认了大半,再读些书。到了年龄就送了进私塾学上一年,这辈子也就受用了。不必这么的逼迫的,万一这小子不乐意了,还能打了他进学不成?”在他看来,弟弟已经很好了,这几天在姐夫这,学习的字也有四五十,虽有些磕绊,但书也背的不少。

    “对他得严着来,不然这小子根本就是不听话。”孙惠没把准备让小弟往科举上发展的事情说了孙尹听,毕竟还八字没一撇,得等了过上一段时间,见了小弟学习的状况,再揣度着什么时候说比较合适。

    ~~

    接下来的两天,孙尹又寻了几家察看了蚕茧,仔细的询问了价格,前后花了有五天的时间,看了不少于二十家养蚕的,最终心里可谓是有了答案。列出了其中他觉得比较合适的几家,就去找了吴二哥和彩蝶的丈夫。

    让孙尹做这事,吴二哥他们也是因为相信他,所以就没问其他,一块儿往孙尹列举出来的那几家去了。转了半日,三人就寻了一处商议。这列举出来的几家,都是价格和品相各有出处,不是品相好价格稍高,就是品相差些价格便宜,都有优劣。

    最后三人是拍板,这事不是做一次,往后也会做的,所以第一次还是选择品相好的,价格高些也能接受。毕竟这样的话,更容易脱手,就算因此不能大批量的收购,但是三人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之前有说,三人都准备大干一场,不是小打小闹。所以掏出来的银子,合计超出了三十两,蚕茧买了有几担。

    家里拿了这么多钱出来,自然是不放心就他们三个年龄不足二十的人走一趟,这次不仅是吴爹,就连彩蝶的公公丢了家里的活,也过来跟着。

    出发的时候车子是租的,因为中途要转水路,怕丢在客栈有些不安全,而且还得给寄养费,不如直接租车来的划算。

    水路比想象中要繁荣,来往船只络绎不绝,不时有江歌俚语飘荡在宽广的河面。

    山扬县虽带了个山字,但整个县里,却没一座山,所以多耕地,没有桑林。这儿水田很多,一块块的排列,很是喜人,和孙尹他们居住的县,根本就是两个样子,口音也略有不同。不过因为这儿缫丝、纺织手艺好,引了四地人士过来,口音也就杂了,多说几遍也不会听不懂。

    因为手里的货好,也不急着出手,先是找了住的地方,分批的逛了一圈,才开始找买家。

    带了样,往几处大户那儿去了一趟,本来看了蚕茧是有心的,但听了数量,管事的人脸就耷拉了,问价格也不答。知道是嫌弃货少,不准备收。这些大户做的都是百两往上的生意,少了就不愿意了。

    因此,也就不再往大户那儿送,专找那些小一点的人家。

    ☆、第103章

    孙尹几个,在山扬县前后花了有小半月,才算是找到了合适的买家。是临近县城的罗家庄,这儿的人都是本家,村子不算大,但好处是缫丝、纺织技术好,不仅是代为加工,还自己收了蚕茧自己缫丝纺织卖成品。

    做主的是罗氏一族族长,半百岁数,也无倨傲,对于孙尹他们的蚕茧很是满意,听说了数量后,也不曾因为太少而有异色,照旧的笑着说收。至于价格上,给的也公道,称重后毛利润有五十四两,可观的一笔钱财。

    清点货物后,罗族长刚要提出去搬了现银来,孙尹就开口了:“罗族长,支付十四两就成,剩余的我们想换了绸缎,不知道可不可以?”

    罗家纺织在这一带很有名,孙尹他们本就想回去的时候并不空着手,来回赚才是大头,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提出了不要付全部现钱,将其中的四十两用来买纺织好的绸缎。

    “没什么不可以的,不如我先领着你们看看货物,正好等人送银子过来。”罗族长摸着胡子笑呵呵的道,这样的好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毕竟不光是孙尹他们赚两次利润,在罗族长这边也是赚头,他以绸缎支付,能少付不少。

    罗家庄是举族而居,祖辈留下的手艺,让他们凝聚在一起更好的利润,加上每代族长公道,形成了独特的模式。

    统一的购买蚕茧或替代加工,由族长分配给各家,而纺织的绸缎,也是收聚在一处,贩卖后所得再进行分润。

    第一次见到这一切的五人都很惊奇,啧啧赞叹。而领着他们的罗族长,不无自豪的道:“多亏了先祖明智,想到了这法子,才没被大户们欺压了。每年都会多赚不少银钱,老朽不吹牛的说,我们罗家庄可是极为富裕的。”

    孙尹从刚刚开始,眸子里就不断地闪现光亮,他心里很激动,今天的一番见识,给他触动很大,也为日后他在这行当摸爬滚打很多的启发。

    “真是佩服令先祖的智慧,留下这法子,比留下金山银海还要有益。”吴爹笑着接话,带着恭维,但更多的却是感叹。

    “哈哈,老朽也这么认为,金山银海总有用尽的时候,可先祖的法子,只要后辈不去违背,将会受用无穷。”这话说到罗族长心坎里去,大笑几声,领着往前,开了一处箱子,拿出一匹绸缎:“不说闲话了,你们看看,我们庄子出的绸缎可还满意?”

    绸缎细腻丝滑,比较的密实,抽出三尺来比划着看了又看,货色极为不错,虽不是上等,但是也算中等偏上,往各家染坊去上色或是直接卖,都是能容易脱手的好东西。

    吴爹并没开口,而是看着儿子、女婿他们,让他们三个决定。这次和亲家过来,也只是陪同,一应事物都没怎么插手,由着他们三个操持,不过在一些地方提点两句罢了。

    单看这匹,吴之他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货物都这般好,所以开口抱歉的道:“罗族长,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看看,之后决定?”

    “自然,这里的箱子你们尽可以打开看看,不拘什么的。”知道是不放心整体货物的质量,这也是常情,没什么好拒绝的,而且罗族长对货物很是信心,不愁人家看了嫌弃。

    笑了笑,三人各自分开,开了几个箱子,又拿了几匹绸缎,仔细的摸了又看,心里有了数,重新的聚了过来,吴之眼神示意,暗示货色不错,孙尹不可察的点头,他看得货色比之前还好些。两人全看向彩蝶的丈夫,见他手上一个小动作,瞧着是也不错。

    既然货色有了保证,吴之他们也没再费时间,直接要了:“您这儿的货很不错,不知道价格如何?您给我们算算,那四十两能够购买多少,合适的话我们就开始搬运了。”价格贵些,就得考虑了,做这一行,得算仔细了才能划算。毕竟跑货辛苦,又有风险,赚的就是最大的利润才行。

    “这货你们也瞧了,最是不错,只要色染的好,在大的绸缎庄子也抢着收。”罗族长刚刚见吴爹让三个小伙查看,还想着是锻炼锻炼晚辈,现在见谈价的主也是小伙来,不免有些诧异。不过他在这世道摸爬滚打几十年,就算再好奇,也能压着,直接就把三个小伙平等对待:“不是老朽吹牛,如果不是实在是忙不过来,县城有两家绸缎庄子还想让我们帮着纺织呢!”吹嘘了一番,就是为了价格高点。

    伸出指头,比了个三和七,罗族长笑的很和蔼,好似很厚道的道:“因着你们蚕茧质量不错,给的价格合适,我交你们这个朋友!三百七十文一尺怎么样?”

    价格给的确实“合适”,罗族长现在想想也有些心口不舒服,那最小的孩子一开始还没正眼瞧,只当是跟着过来玩的。没想到讲价的时候才知道厉害,先是拐弯抹角的聊天,慢慢又是试探,夸赞的话从不离口,自己一时飘飘然,漏了嘴。立刻就被逮着了,最后价格的谈妥,自己也没占多大的好处。

    吴之扫了妹夫一眼,见他摇头,知道价格偏高,面色立马不愉,叹息的道:“罗族长,这价格太高了吧,货虽不错,但我们还是往别处看看吧。烦请您将银子都结算给我们吧。”并没有讲价,直接就要银子走人。这也是一番策略,让对方压抑,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罗族长一时愣住,嘴里本来都准备着一番讲价的话,现在都不好脱口,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要结了银子走人!他心里不禁想着,这些孩子会不会做买卖,怎么一见了价格不合适,连谈也不谈的就立刻要走人?太不合乎常理了!

    转头看着吴爹两个,罗族长笑的有些尴尬,道:“您两位怎么看?这价格真的是给便宜了,我们的货,上染成了,都是销往各地的好绸缎,不少的士绅所穿料子也就和这些差不多的。三百七十文一尺,真的很便宜了。”想着和大人说说,虽刚刚都是几个小伙做主,但只要大人点头,这买卖还能做。

    摆手,吴爹笑着道:“我们两个不做主,全听孩子的,他们不同意,我们也不好说。”当然不会拆孩子们的台,直接就说自己不做主。他亲家也道:“我们两个什么也不懂,跟过来就是顾着安全的。”这话一说,彻底的堵了罗族长接下来的话。

    “呵呵,不错,这几个孩子一准的有出息。”罗族长嘴角微扯,硬挤出一个笑。

    “您客气了。”吴爹和亲家两个笑着道。

    罗族长调转身子,和吴之道:“要不三百六十七文一尺怎么样?再给你们算少点,这价格加上这样的货色,你们往别处去,真的是不多见。”主动的给便宜了些,就是想卖出这批。

    换作往年,不买就不买,如同罗族长说的,他们庄子的货是不愁卖的。但今年,因为贪心,推了不少拿了蚕茧过来加工的,都是庄子里自己收了不少缫丝纺织,为的就是多赚些。可这也得罪了不少绸缎庄子,不怎么愿意吃下货物,不然就是把价格压的很低。他现在是陷入两难之间,到底是屈服了老实的替人加工,还是极力找愿意收货的人。

    这些天下来,落了不少埋怨,他现在是能卖一点是一点,所以才会姿态有些低,主动的降下了价格来。

    三百六十七文一尺,还是不到吴之他们心里的价位,笑着道:“这绸缎我承认纺织的很好,算是少有的,但,三百六十七文还是贵了。您刚刚也说了,只要上了色,极为好卖,士绅穿的料子也不过这样。注意,大家都是这行当里人,一匹绸缎也好还是布也罢,最难的就是上色,最容易出问题的也是上色。而且染料贵,工序烦,上染价格极高,一匹绸缎的成本大多是在上色这一步。中等偏上的料子,常见的暗红、明蓝,价格是在七百到八百一尺头。说实在的,您给的这个价格,真的没什么赚头,总不能辛辛苦苦一场,连口酒都喝不上吧?”

    染料稀少,价格自然不便宜,而要想上染的颜色周正、均匀,工艺也非常的讲究,稍微出错,极为容易损毁。所以丝绸高昂的原因,就在于此,这还是因为在产地,所以七百到八百还能买到,如果换作北地,那真是高到不敢想的价了。相对来说,纺织就没这么高的利润了,因为男耕女织,织女太多,自然就便宜很多了。

    罗族长被说的一噎,顿时明了这几个小伙不是省油的灯,不能小瞧了,遂打起精神道:“话不是这么说,上染虽费时费工,理应赚的多,但这不是说我们纺织就极简单。这样细腻的绸缎,本就非一般人可以织就,就算是熟练女工,一日也不能织上多少。还要丝线的本钱,三百六十七文一尺,真的是便宜。”

    “你多么艰难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一点,真以三百六十七文收下,那我们根本就没什么赚头。既如此,又何必费这番功夫,还不如直接收了银子走。”吴之笑着道,罗族长刚刚示弱,在自己等人之前立马将价格压下三文,清晰透露了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看来昨天听到的小道消息是真的,罗家庄积压了一批货,很难卖。吴之心里想着,如果好好谈,还是有可能以更加低廉的价格拿到货物的。如此一来,赚取的利润将会超出预想。

    ☆、第104章

    “这个价格真的就没有赚头吗?我倚老卖老的称乎你一句侄子,其实我们罗家庄并不是不知道这内里的利润,我们可不止一次的运了绸缎去染坊,对于上染各色的价格可是一清二楚。”罗族长年龄在这,并不是白活了,走的桥可比他们走的路还多,即使刚刚有些失了分寸,但这会儿还是恢复过来,并且有了反击:“以一百六十七文收去,你们每尺最少有二三十文的赚头。这么多,难道还不够你们走一趟?”

    被点破了利润,吴之也不见惊慌,依旧是笑脸相待:“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尺二三十文看着是多,但我们这么多人,还要租了车马,费了不少的心思,真的是不合算。再说了,二三十文是您说的,到时候还不定有呢!谁也不愿做赔本的买卖不是?实话和您说,这价格我们不能接受的,要不您给降降?”

    “那你说说,多少钱合适?”罗族长也不再废话,和这几个精的猴似的小伙讲价,说破大天也占不了便宜。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一个价,能答应就卖,不然就等着找下一个买家,他还不信,凭着罗家庄织出的绸缎还能卖不出去!

    彩蝶的丈夫突然开口:“一百四十五文如何?这个价格对您来说想来是可以接受的吧,而我们也有赚头。走熟了您的门路,我们往后也会过来,今年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有些小打小闹,您给便宜些,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刚刚在一旁一直有注意,所以彩蝶的丈夫有发现罗族长的变化,知道不能太过的压价,很有可能就做不成这买卖了。所以抢在舅兄之前,报了那个价格。

    价格往下压了二十七文,如果能成,这次赚头将会不少。不管是直接的将绸缎卖出去,还是上色之后再卖,赚取利润都在十五两之上。三家分,这一趟也是大赚。

    罗族长听了一百四十五文的价格,一时犹豫起来,这个价格他有赚,但是也就比代人加工每尺多赚上十几文,有些不合算,毕竟这还要自己压本。

    彩蝶的丈夫适时的补了一句:“罗族长,我看你这儿积压了不少的绸缎,是不是卖出些比较好?少赚些就少赚些,毕竟比起卖不出去要好太多。再卖不出去,您大概也不好受吧。”笑了笑,比出四根手指:“我们只要四十两的货,对您来说,就算少赚,也没多大的来去。不是吗?”

    “好吧,我交你们这个朋友,一百四十五文就一百四十五文,拿了尺子量吧。”罗族长最后点头,他现在准备就卖出一些,到时候也有个交代,不然单是堆积在这儿,庄子里人该嘀咕了。正如小伙说的,四十两,拢共也不会有多大来去。

    四十两,珠盘算下来,合该二百七十五尺,也就是六匹绸缎。

    很少,但是因为绸缎价格昂贵,想要再多,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出来。而且即使这样,所担的风险也是不小,如果受潮或是破损,那么损失绝不是孙尹他们能够承受的。所以拿了绸缎之后,也没停留,赶紧的想着就是交易出去。

    这次三人有了分歧,孙尹主张就是去染坊看看,能不能交了笔钱,帮着上色,直接卖成货,那样赚取的利润将会最大。而吴之和彩蝶的丈夫却保守起见,想直接出售,这样即使赚取的不多,但风险却是最小。

    最后是吴爹开口,道:“对于上染,我们都不了解,贸贸然的过去,被人坑了也不一定,还是先回去,将绸缎给卖了,回了本。如果时间上来的及,咱们完全还能再运一批蚕茧过来,第二次咱们就熟门熟路,这样赚取利润可不比送去上染要多,而且安全不少?”

    “好吧,听吴叔父的,咱们回去抓紧些,再运一批过来。”孙尹也不再坚持,他想着今年就算不能将绸缎一套工序都包揽,也得去看看上染,打听清楚价格和工序,为明年做准备。到了明年的时候,他可是所有关节都得经手,争取赚取最大的利润。而且有了今年的积累,想必到时候能够差使的银子不会少。

    吴之见孙尹也同意,便提议道:“之前不是打听了到了吗,往周边一个村子,有人是专门收绸缎的,咱们去联系了他,将绸缎卖了咱们就回去。”

    绸缎质量不错,所以即使数量少,但因为索要的价格较低,脱手速度很快。这么一番折腾,总利润达到了六十八两还多,除开来回路费、成本以及吃宿费用,利润是在三十两,完全就是成倍的赚取。三人分一下,可比在铺子里要赚得多的多。

    所以回去的路上,几人都是极为的兴奋,可谓是归心似箭,希望将这消息和家里人分享,也盼着能够再走一趟。这次如果拿出更多的钱来,成倍的利润后,每家可都是能够盈利在三十两,这可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泛在江上,漫无边际的水色,晃荡的小舟却没让孙尹头晕,他精神高度的聚集,不,应该说他们五个都是高度精神集中,身上放着六十几两,可是笔巨款,不小心怎么能成。

    前后所花时间有一月之久,孙尹他们到家的时候,麦子已经收好,稻谷也出了苗。

    几人到家并不是第一时间休息,而是将银子放好,立刻的去打探了蚕茧是否还能收到。不过很不幸,打探的几户人家,蚕茧都被大户收走,家里并没有了。也是,这蚕茧的收购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缫丝,等内里的蛾钻出来,这蚕茧基本就废了。所以没有人胆敢放太久,都是在成茧内一月里将茧卖了。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大的利润,没谁会不心动,但是这也没法子,错过了只能等明年了。

    所有的精神头大概是都留在了外面奔波的这一月,孙尹在回来后就累的倒下,睡了好几天也没个精神头,做什么事也没个劲,惹的孙母在女儿面前说了他好几句。

    约摸是五天,孙尹才算是恢复过来,这时候他也有工夫往镇子里的铺子去了一趟,查看了账本以及点了货物。蒋三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做事也认真,没有松懈,所以这一个月铺子的利润不仅没有下降,还有小幅的增长。孙尹笑着道:“三哥费心了,这些处理的都很好,看来有了你,我都不必太亲为了。”

    蒋三摆手,摇头道:“可别这么说,都是我该做的,你能够满意,我就够了。”

    “那你继续的看着,我得往我姐姐那儿去一趟。”既然铺子里没问题,孙尹也就没多待,正好有事情要找姐姐,就直接的驾了车离开了。

    刚到地里挖了菜回来的孙惠,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弟弟,看着瘦了不少的他道:“这几天还没养回来吗,怎么还这么的瘦啊?”弟弟本来就不胖,出去了这一月回来,更是成了皮包骨头,看着就是让人不放心。

    孙尹拉了姐姐坐上车,嘴里道:“姐快别说了,这几天娘炖了肉啊大骨汤的,天天吃,我都腻了。”比划着胳膊,也不觉得有多瘦:“姐,其实我就看着瘦,还是很有肉的,不信你给捏捏?”

    “这还用捏,姐我难道看不出来?”孙惠说着,伸手捏了一把,道:“呵呵,连我都不如呢,还是老实的吃娘煮的那些东西吧。”

    车子确实比人要快些,没多久,就到了家。

    冯轩看着和妻子一块进来的舅子,笑着道:“尹儿来玩了,真是的,早该过来了,回来这么些天,怎么到今天才过来?是不是都不乐意见着姐夫了。”上前,帮着妻子把木盆等东西从车上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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