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啊?”拉长了音调,云闲忽而坐到塌边,宁夏借着去拿那软枕的机会,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云闲,演戏么,谁不会?可是,演戏不代表要吃亏!

    云闲手中挑了个空,却是轻声一笑,转眼看向那受伤的兄妹二人“也罢,看在王妃相请的份上,今日便救你们一救!”

    云闲出手,必然是最好的;宁夏抱着软枕看着他救人,声音软软的说道“本是不想劳烦云公子,可这人半死不活的在我这车上,我看着烦心;救的活,便救下,救不活,烦请你一针扎下去给他们个痛快!”

    “王妃可真是做了善事还讨人嫌!”云闲一笑,手中动作倒是没停。

    半个时辰之后,那兄妹二人的伤全部清理干净,而宁夏却是拉了被子将自个儿兜头兜脑的盖着睡了个舒服。

    “现在怎么办?咱们只有一辆车。”

    秋怡看着那兄妹二人的伤包扎好之后,有些为难的小声与冬沁交谈着;冬沁也是颇为烦恼,这兄妹二人不可能在这车中一起的。

    云闲挑了眉头,看了一眼塌上将自个儿盖了个严实的女人,目光中闪着疑惑。

    今天这事谁都看的出来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却是说不出来,只觉得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事不必担心,在下那辆空置的马车倒是能腾出来给王妃一用。”

    “什么叫给我用?不是给我用的。”

    明明是睡着的人,却在这时候闷声开口,那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冰凉冰凉的,就像是这雪地一般的寒。

    云闲一听,又是一笑“是,这是给伤者用的,可好歹这二人也是要跟着王妃的,不是么?”

    云闲这般说,那兄妹二人相视一眼,也不顾方才上了药,行至塌前跪了下去,朝宁夏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方晓/方童谢主子救命之恩,从今往后,我兄妹二人必当肝脑涂地忠心伺候主子!”

    “肝脑涂地倒不用了,别让我脑袋搬家就行。”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直挥“该哪儿去就哪儿去,别打扰我休息!”

    那兄妹二人相视一眼,又是磕了一头,这才由小厮引着上了另一辆马车。 [妙*筆*閣~] miao笔ge. 更新快

    那兄妹二人下了车,云闲却是坐在那儿不动,宁夏将手缩了回去,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就跟睡死了似的。

    秋怡与冬沁相视一眼,最后壮着胆子与云闲说道“王妃这些日子身子不适,需要休息,今日云公子辛苦了,不如……”

    “身子不适?有我在还有什么不适的?你们别在这儿碍事儿,去我那车中呆会儿,我与王妃仔细瞧瞧身子。”

    云闲这话说的简单,秋怡二人却是一副为难之色;当见云闲似笑非笑的一眼看来时,只能开口问着宁夏“王妃,您可要云公子给您瞧瞧?”

    “你们先去云公子车中呆会儿,我这身子着实不舒服,需要云公子帮忙瞧瞧。”

    宁夏开了口,几人只能下了马车;那采露却是在下车之时,回头看了一眼。

    看来,药效是发作了!

    ...

    ☆、0134:一箭双雕

    车中只剩二人时,云闲那面上的笑意减下,随手在那车窗外一刮,语气颇为嘲讽“到底是些小手段,玩来玩去都是这种媚.药,却也看的出,别人是心心念念的想要王妃过的快活!”

    宁夏虽然知道那茶里下了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此时听云闲证实,她这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可不是嘛,有人闲着没事做,我也想给她们找些乐子,只是不知道云公子那情.香可是配好了?”

    配情.香,自然得与谢雅容有所接触才行;云闲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和北宫逸轩、北宫荣轩周旋,哪里有时间去处理谢雅容之事?

    宁夏这是有意让云闲生烦,不然他又想动手动脚的,她可没兴趣跟他周旋。

    而且想要套话,最好的就是在人恼怒的情况之下进行。

    最关键的是,云闲这人疑心很重,有些事,得让他主动提出来才行……

    “云公子这劳心费力的想着如何算计于我,只怕是舍不得将那情香给我去报复谢家小姐吧?”

    果不其然,云闲一听这话,面上神色就是一沉;视线转向宁夏时,阴沉沉的甚是吓人。

    “庄映寒,别以为你知道我的事情便能威胁于我!那日若非我出面为你求情,你早便死了!”

    “是,我得多谢五皇子出手相助,若非五皇子为我求情,我这会儿怕已是毒成了黑炭,被人挫骨扬灰了!”

    冷冷一笑,宁夏看着云闲,面上表情同样不好。

    云闲被那一声‘五皇子’给怒的咬了牙,猛的站了起来,眨眼便立于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庄映寒,你别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呵了一声,宁夏盘腿坐正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云闲,别以为咱们合作,你就能随意的算计于我!那日我为何会被皇上罚?那含毒的冰块又是从何而来?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你用我父亲来求情,便是你的功劳吗?”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到如今你父亲还是个罪人,依旧是个谋反的罪人!你以为你自己开口说,能脱罪?你以为逍遥王开口说,皇帝能放过你?”

    一时间,空气变有有些紧张,明明都是冷静的人,可此时却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的难以镇定。

    宁夏那捉着被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你再说一句试试!”

    “庄映寒,你知道我的秘密又如何?你如今只是个无人庇护的可怜人!你与其在这里被人算计,倒不如想想如何脱离这困境!虽说我身份尴尬,可是我却有鬼医弟子的名号,若是你真心实意与我合作,我必能助你找出当年的证据,给你父亲平反!”

    给你父亲平反!

    这句话一说出来,宁夏的心中便是一动。

    果然如此!

    庄映寒的父亲是被人冤枉的!所以那天小皇帝才会在盛怒之下放过她,这是对她的愧疚!而这份愧疚,是从先皇那里延续下来的。

    当年庄伟泽手握五十万兵权,与大宇一战大胜而归,他甚至来不及与妻儿见上一面,便被人直接押进了天牢。

    罪名是-----意图谋反!

    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在面对那一条条证据时,竟是哑口无言,甚至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先皇就下令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啊,那是何等寒心之事?!

    而这之后,五十万的兵权被皇帝收回。

    一个忠心为国的威远将军,民声太盛,到最后却因为功高盖主而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就连那相爱的妻子也跟着去了,留下一个女儿被先皇留在宫中……

    当秋怡将这些告诉宁夏时,宁夏就已经在怀疑庄映寒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事实证明,所有的事情都不像书里写的那么简单。

    纵然庄映寒爱着北宫荣轩,却不至于那么强大的一个女配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庄映寒的死,必然是有其他的原因,或许,是许许多多的原因结合在一起,让她恨不能恨,爱不能爱,那份失望与绝望,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而庄伟泽之事,必然是庄映寒的心结之一。

    想要把北宫荣轩等人从那高高的位置上拉下来,必然得将这些事情分析清楚;只有将事情全部弄明白了,才能更好的走下一步计划。

    看到宁夏捉着被子咬牙切齿时,云闲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似乎看到她恨,看到她怨,才能缓解他受她胁迫的恼怒。

    “庄映寒,你考虑清楚,你在北煜只会受人胁迫,若你与我合作,与我去东周,我定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让你父亲洗刷冤屈!”

    先是怒吼,此时却是柔声劝慰;云闲这威逼利诱可谓厉害。

    宁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神情分明是犹豫不决,分明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知晓你如今境况困难,就拿那方氏兄妹二人来说,说不准他们是谁安插来的眼线,你也想查清楚对不对?那么,我帮你!”

    主动提出要帮她,看到她眸中的犹豫闪过一抹光亮时,云闲嘴角一勾“说出你的计划,我定能助你查出一切!”

    空中,飘起了雪花,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长长的队伍整齐而行。

    眼见天就要暗下,却在此时,前头的领队停了下来。

    “乐帅,前面有一处雪山塌了,路被堵了。”

    乐浩然看着前头那被堵了的道路,一双眸子透着怪异的神色;忽然一抬手,沉声喊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言罢,策马到了小皇帝车前“启禀皇上,前面的路被堵了,末将立马派人清理。”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小皇帝不再言语。

    车队停下,宁夏的车因为先前救人的缘故行在最后,再加上换了车夫行的慢,远远的还没跟上。

    数百辆马车停下,便是一条长龙停在皑皑白雪之中,采露坐在云闲的车中,想着那药若是发作,此时正是时候!

    这般想着,采露便与秋怡说道“秋怡姐姐,我去方便方便。”

    秋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再未理她;采露这一下车,看到旁边一个灰衣男子骑着马儿经过时,朝那人打了个眼色,此人会意,策马而去。

    没消片刻,便见着北宫荣轩的马车折了回来,却是远远的停了下来。

    “方才见着那女子盯着王妃不放,容儿担心是有所图谋,王爷不去看看吗?”谢雅容满脸的担忧,看起来真是为王妃在操着心。

    北宫荣轩眉头微蹙,这事他也觉得颇为奇怪,那女子为何盯着庄映寒不放呢?到底是谁想将人安排到她身边?是想要做什么?

    他倒是想要去打探一二,只是此事不宜明着来,只能暗中去查探;所以,北宫荣轩在车子折回时,便吩咐车夫停了下来。

    见北宫荣轩不再言语,庄映寒心中失望,转眼见到之桃一撇嘴时,心中一个冷笑。

    “听说是前头的路被堵了,只怕没半个时辰是清理不好的,容儿下去走走,王爷要一起去走走吗?”

    “不了,你自个儿也多注意注意。”心中想着事,北宫荣轩挥了挥手;谢雅容没说什么,便由之桃伺候着下了马车。

    远远的,看着采露朝她招手,谢雅容面上是一副怪异的神色,而后与之桃说道“我自个儿走走,你不用跟来了。”

    之桃哪里想跟着这个女人?若是往常,她必然折回车去告诉王爷,采露来伺候谢小姐了。

    可是,当她见着采露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时,眼珠一转,口中应着‘好’,却在谢雅容和采露走到那小树林中时,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小姐,药已经下了,原先准备的计划没成,这会儿王妃与云公子单独在车中。”

    原本小姐的计划是,给王妃下药,然后找机会把秋怡二人支开;方才那灰衣的男子再上马车与王妃行那**之事;最后再由人‘不小心’发现了王妃的龌龊行径。

    如此一来,王妃必是身败名裂,如何还能呆在王府?说不准王爷一怒之下还能当场将其诛杀!

    可是,因为那兄妹二人的缘故,王妃请来了云闲,如此一来,虽是没按原计划进行,王妃却也免不得与外男私通的罪名。

    而且前头的雪山不知为何坍塌,此时确实是极好的机会。

    谢雅容一听车中之人是云闲时,眉头不由的一蹙,若是别人还好,可为何是云闲?

    云闲是她想要拉拢之人,若是此时出个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妙♥笔♣阁?++

    “那云公子本就生性.风.流,听说这一路调.戏小姐们惹得不少人恼怒。却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多言,幸好他也没做出太过份的事情来;可他与王妃却不同,此时发生这种事,自然是没人会怀疑的。”

    采露于一旁劝着谢雅容,外头的之桃却是听的瞪大了眼。

    王妃与云公子私通?谢雅容设计陷害王妃?

    这样的消息,让之桃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如果这事被王爷知晓了,谢雅容必倒!王妃亦必倒!

    王妃与云闲私通只会被休掉,而谢雅容设计陷害王妃,这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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