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此时,听到远处似一声鸟鸣之音,北宫逸轩忙说道:“他们的人来了,我该走了,你一切小心。”

    本来派人引开皇上和摄政王的人,是有话与她说,结果她这一跤摔的,倒是没时间说正事了。

    看着他转身离去时,宁夏抱着手炉笑的眉眼弯弯,她的炮灰,来的总是这么及时!

    这绝对比叫兽要好上千万倍的!

    心里美滋滋的上了马车,今儿个她出来的早,自然是她在等着别人整理行装。

    正在马车上打着盹儿,却听到外头闹哄哄的,掀起车窗的一角朝外看去,只见两个丫鬟扶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站在路中间,那姑娘一看就是身子不好,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丫鬟身上,而那姑娘的前头,站着谢雅容。

    谢雅容怎么还在这儿?那女人不是跟在她身后的吗?她都上车好一会儿了,谢雅容还挡在路上做什么?

    正在想着,却听到那病恹恹姑娘的丫鬟与谢雅容的丫鬟在争执着什么。

    谢雅容双手拢于袖口,那立于雪景之中的一抹桃红,看上去格外的美艳,就似万里白雪之中的一点红梅,甚是惹人眼目。

    此时出来的人越加的多,怕冷怕事儿的,就上了自个儿的马车去等着,不怕事儿多的,就在一旁看着热闹。

    秋怡也掀起帘子朝外看了去,见着那些人穿着打扮时,与宁夏说道:“王妃,看样子怕是那田小姐被谢雅容找了什么麻烦了。”

    “田小姐?”宁夏纳闷儿:“这悟的严严实实的,你怎么知道是谁?”

    “王爷寿辰之时,奴婢见过那田小姐的丫鬟,您瞧那丫鬟,左边脸颊上有一片伤痕。”

    秋怡这般说,宁夏这一看去,还真是!

    一般贴身伺候的丫鬟虽不说样子如何的美貌,可第一条就得是清秀可人;可这田小姐跟前那丫鬟却是在左边的正中间有一道伤痕从鼻翼的地方一直拉到下巴,看样子,像是用刀子之类的利器所伤。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丫鬟还留***边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真本事,有功夫在身,不在乎这些;二是这小姐地位在家中不受重用。

    看那丫鬟的样子,不太像是有功夫的,那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这田小姐在家是个不受重用的。

    宁夏对这人着实没什么记忆,不由的再次问道:“这田小姐是什么身家?怎么跟在身边的人会是这样的?”

    “回小姐,这田小姐名为田曼云,乃田家庶女,上次摄政王寿辰,田小姐曾与王妃合了一曲。

    田家三代为官,如今田家当家乃田大人,田大人官居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家中有嫡长子田曼清,嫡长女田曼羽。

    田曼清如今还在考取功名,田曼羽已许了人家,乃林听芙闺中好友。”

    宁夏不过是随口一问,秋怡便是仔仔细细的将所知晓的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是庶女啊,也难怪了。”

    嘟哝了这么一句之后,宁夏把秋怡这些话给来来回回的嚼了一遍,最后神色古怪的看向秋怡。

    这丫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按理说,庄映寒当是知晓这些的,她方才问秋怡,也是一时嘴快,而秋怡什么也没问,将事情解释的这么详细;这,怎么看都是在给毫不知情的人做着介绍的!

    秋怡将视线收回,见王妃盯着自个儿时,不解的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奴婢脸上可是污了?”

    污倒是没污,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发现了什么?

    宁夏摇了摇头,想要问,却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问;没曾想,她不知道怎么问,秋怡接下来的话,却是给她做了解释了。

    “前日遇着了昊天,他说王妃自打走火入魔之后这许多东西都记不住了,故此王爷让他来特意交待奴婢,若是王妃有什么记不得的,奴婢们要说的清楚些;田家的事,奴婢也只知道的这么多了,若是王妃还想知道些别的,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听完秋怡这话,宁夏这才明白了原因;敢情是炮灰交待的啊!这炮灰,想的就是周到!

    勾着嘴角摆了摆手:“就这样了。”想了想,有些不解:“你们私底下常常见着?”

    “啊?”秋怡不解:“王妃指的是?”

    “我是说,你和昊天他们,平时见着的机会多吗?”怎么觉得这姑娘说起昊天时,那神色有点不对?

    秋怡忙摇头:“没有,这一路走来也就前日来交待过事情。”

    还有就是方才遇着扶了她一把而已。

    在心中加了这么一句,秋怡那面色又是热了一些。

    宁夏看着秋怡那有点古怪的神色,歪着脑袋想了想,半响之后,目光带笑的看着秋怡。

    别人家都是把陪嫁丫鬟给夫家准备着,看来,秋怡这姑娘,倒也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心中正在想着这事儿,却听到外头的吵闹声更大了些;再次掀起帘子看去,却见着谢家的另外几个面生的丫鬟站到了谢雅容身旁,一个更是对田曼云的丫鬟推推嚷嚷,那模样,看上去甚是嚣张。

    经秋怡提醒,宁夏这才想起,在渣男的寿辰之上,倒真是有个姑娘与她合了一曲,那姑娘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来着。

    那姑娘,宁夏倒是有几分的印象,且挺有好感;此时见着那姑娘被谢雅容的丫鬟给欺负着,宁夏也就坐不下去了。

    不为别的,哪怕是因为她目前的身份,就该下车去瞧瞧才对。

    这般想着,便叫着几个丫鬟一并下了马车,这走的近的,才听到谢家的丫鬟与田曼云的丫鬟叫骂道:“你们可真是好生的嚣张,采露姐姐的尸体是从你们的院中搜出来的,你们如今装个病,就想将此事给带过?这世间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采露的尸体?

    宁夏那迈出的步子一顿,有些后悔下车来多管闲事了。

    北宫荣轩那渣男把采露给弄死了,却栽赃到田曼云的身上,他想做什么?

    毕竟已经下了马车,看热闹的人一看她下来,立马行了礼,这会儿要是再往回走,那就真是给人把柄了。

    心中叹了口气,宁夏不得不继续上前问道:“队伍马上就要启程了,不知二位小姐这是发生了何事?”

    谢雅容一见宁夏到来,心中虽恨,眉眼之中却是带着悲哀之色,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便是滚出了热泪:“臣女叩见王妃。”

    谢雅容又是这副做作的模样,宁夏真是看的无感,直接转眼看着田曼云;却见到田曼云那双眼起了一层的黑眼圈,那眉宇之中更是透着病态。  . !

    这模样,分明是病了好些日子了。

    田曼云本是整个人靠在丫鬟的身上,见到宁夏来时,双手吃力的撑着丫鬟的手,朝宁夏行了一礼:“臣女田曼云叩见王妃。”

    这声音,有些干哑,且气虚无力,一听也是病人的感觉。

    宁夏看着眼前的姑娘,真难和寿辰当日那个机灵的姑娘给合到一起。

    “田小姐快起,看田小姐这模样似身子欠佳,可有请了太医用药了?”

    这关心,宁夏倒是发自真心。

    田曼云那双虚浮的眼带着讶然,似对宁夏不处理事情反倒先关心她甚是讶然。

    ...

    ☆、0173:怀疑试探

    到底也是个有规矩的,只是片刻的讶然之后,田曼云便回道:“谢王妃关心,臣女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也请了太医煎了药,再过两日便好了。”

    看这样子哪里像是普通感冒?而且,要真是吃了药的,怎么可能虚弱到这程度?

    看这姑娘说两句话就要靠在丫鬟身上喘气时,宁夏不由的蹙了眉头;虽然她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她现在也不适合多管闲事,可是,让她对这么一个好姑娘不闻不问,她又实在是做不出来。

    只是,要怎么帮田曼云,才不会让人查觉到异样呢?至少,庄映寒是不会管这种事不关已的事情。

    而且,她如今在北宫荣轩眼里,是云闲的人,怎么才能让云闲的人出来管闲事呢?

    正在想着,却听到旁边那谢雅容的丫鬟一声嘟哝:“王妃心肠可真是好,对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还这般的关心!”

    这一句话,听的宁夏慢慢转身,看着那个眼生的丫鬟,宁夏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的说道:“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做奴才的来多嘴了?方晓,掌嘴!”

    最讨厌这种没事儿生事儿的人!你生事儿也就罢了,偏偏还这么的嚣张!你嚣张也就罢了,偏偏是靠着那渣男来嚣张,是你们这么不将我放在眼里,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这一次,宁夏喊的是方晓,而不是秋怡、冬沁!因为方晓的功夫高,那力气自然更大,非得打的这丫鬟掉光牙齿不可!

    而且,按照如今她的身份来看,也只能喊方晓。

    方晓应了声是,上前一手捉了那还没反应过来的丫鬟,另一手啪啪的就打了下去。

    方晓那功夫,那是实打实的,而且方晓行事根本不会像秋怡二人,做事会有顾忌,那姑娘行事,可是从来不手软。

    看着那丫鬟被打,宁夏那目光却是落在一旁的谢雅容身上,大家都在看着热闹,宁夏上前两步,却是将那女人给吓的退开两步。

    看着那女人一边做戏还一般防备的模样,宁夏那眸中带着笑意:“谢小姐,赶路要紧,这一路上还有许多的事要办,你是要抓紧赶路呢?还是要纵容你这些不懂规矩的丫鬟继续生事呢?”

    宁夏这话,外人听起来就是她不耐烦这些琐碎之事;可听在谢雅容耳中,自然是另一层意思:计划好的事儿可不要打乱了,你是要在这里耽搁时间破坏计划吗?

    谢雅容那目光一闪,却是咬着唇一言不发,半响之后,直接跪在了雪地里,声音哽咽的说道:“王妃有所不知,这田家小姐心思实在是歹毒了些,臣女身旁伺候的采露昨夜出去拿炭便是一夜未归,方才臣女才知晓,采露的尸体,是从这田小姐房中搜出来的。

    采露虽是个丫鬟,却是跟在臣女身旁数十载,情同姐妹,如今被人害死,臣女若不替她讨个公道,心中如何能安?”

    说罢,那裹着毛皮袖边的手,握着绢帕伤心的抹着泪。

    宁夏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纳闷儿,北宫荣轩这一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人弄到田曼云的院子去?这么一个病恹恹的庶女,对北宫荣轩有什么用处?

    心中想不明白,宁夏便抬眼将围着的人给扫了一圈,这些个小姐们戴着面纱,她还真不知道谁是谁,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对方的帮手?

    正在想不明白间,却见那田曼云跟着跪了下去:“谢小姐说是臣女杀了那婢女,可臣女也是才知晓那婢女是从臣女的院子里搜出来的;臣女未曾见过那婢女,更别提有何仇怨,为何要杀了那婢女?”

    两个姑娘跪在雪中各持一词,那打人的方晓也停了下来,只因为那婢女竟是被方晓给直接打晕了过去。

    本是该启程,却因为发生了这事儿而耽搁了下来,宁夏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她偏向谢雅容,那田曼云就太冤枉了些;若是她按着想法去做,就会招来谢雅容乃至北宫荣轩的怀疑。

    怀疑……

    想到这,宁夏心中便是一动,那看向谢雅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的复杂。

    秋怡所说,田家那嫡长女,与死去的林听芙乃闺中好友,一时之间,所有的事儿也就想明白了。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她这脑袋,怎么就一直往北宫荣轩身上去想?怎么就没想到,这分明就是谢雅容借机生事儿?

    谢雅容啊谢雅容,说你聪明,你还真是不客气!这昨晚上才发生的事儿,你现在就开始来试探我?田曼云不过是与我合过一曲,你以为你能试探出什么来不成?

    都说狗逼急了会跳墙,看这谢雅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宁夏不由的想要摇头。

    想明白了,宁夏倒是不急了,既然谢雅容自个儿来找不痛快,那就让北宫荣轩再打这女人一顿好了!反正她是对此喜闻乐见的!

    心中有了计较,宁夏这一转身,与方童说道:“看来今儿是没法子按时启程了,你去与摄政王说说,这儿可真是热闹的很,若是他愿意等,便在前头等着,若是不愿意等,想走的,直接开走便好;反正啊,这路,还是在那儿的,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走。”

    方童一听,这话说的是没什么由头可挑,可他总觉得夫人这话里头有点儿怪异;颇为疑惑的抬眼,与宁夏的视线一相交,见到对方俏皮的眨眼时,方童心中一乐:“是!”

    方童走了,方晓自然是以保护之态立于宁夏身旁;这会儿天空还飘着雪,宁夏看着田曼云那乌黑的眼眶时,开口说道:“既然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本王妃也不能说不管,这雪,也越加的大了,这样吧,随便找间屋子,这事儿啊,慢慢查!”

    慢慢查,得细查,查出是谁弄出来的事儿,咱们好生的算算帐!

    若是以往,以秋怡二人的态度,只怕是难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让人弄出间空屋子来;可这会儿方晓一上前,那眸中的狠劲儿再加上那从不离手的剑,凭添了几分的肃杀之气。

    只见方晓往前一步,与那驿站的守卫说道:“出了命案,王妃要查案,速去腾一间最近的屋子出来!”

    那守卫本是不将这样的丫鬟给放在心上,再加上王妃不受宠的事儿,这些人没来,都已经传遍了,不然也不会给王爷、王妃安排两间屋子。

    可是,当方晓的剑直接搭上他的脖子时,那守卫立马抬手说道:“姑娘勿急,这事儿小的做不了主,小的这便去请示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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