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呢?”

    “回夫人,刘新死在染九手中。”方晓回着话,秋怡二人忙伺候着宁夏换着衣裳。

    “可有放人离开?”

    “属下本想多放几人走,可染九着实厉害,虽说没了雪貂相助,可那不知打哪儿来的黑衣人生生阻了属下动作。”

    说到这,方晓有所犹豫。

    换好了衣裳,捧着一杯热茶,想着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宁夏心里头想了许多。

    周宇鹤那般厉害的人,见了那黑衣人都只有逃跑的份;那些暗卫想要拖个一时半刻,必然是办不到的!

    除非……

    抬眼,瞧着方晓面上的犹豫,宁夏问道:“此次出动的暗卫可是全军覆没?”

    她这一问,方晓沉默以对。

    方晓的沉默,让宁夏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见着她欲言又止时,宁夏浅浅一笑:“觉得是逸轩将做了诱饵?觉得他不顾生死拿钓鱼?”

    这说法,方晓倒是想点头;可一想到主子对夫人的感情,又觉得主子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晓想不明白,宁夏却是稍稍一想,便弄清楚了这里头的事儿。

    安排给周宇鹤的暗卫挖了洞藏在地下,这证明一点,北宫逸轩和周宇鹤都知晓,真正在对付的是什么人。

    跟着方氏兄妹的暗卫都死了,而周宇鹤身边的暗卫却只是用来善后,证明那些人是北宫逸轩要留下的。

    为什么要留下?因为那些才是他放心之人!为什么其他暗卫是来白白送死?那是因为,北宫逸轩要乘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

    所以,今日这一局看似她胆大妄为,实际却是两个男人合作了一场,各有所获!

    事情理了个大概,宁夏便是瞧着手头的杯子轻轻一叹。

    他倒是说过什么事都与她说的,可这一遇着关键的,他就绝口不提。

    他这性子,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

    马车一路前行,进了城,回了庄府。

    也在此时,国公府上,老夫人听得消息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是要晕了过去。

    丫鬟们慌忙上前扶着,好半响,老夫人这才抖着声音问道:“说新儿怎么了?”

    “回老夫人,刘护卫亲自带人去暗杀庄映寒,半路上遇着了别的人,三方人马厮杀之间,刘护卫被一个叫染九的少年给杀了,其余人……都死了……”

    逃回来的人,身上无数剑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之后,便是晕死了过去。

    再次证实刘新死了,老夫人便是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话说宁夏前脚回到庄府,北宫逸轩后脚便进了书房。

    瞧她捧着手炉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时,那人眸光一闪,抬步上前。

    双臂环过她的腰身,下巴轻磕到她肩头,耳鬓厮磨之间,他缓声说道:“悟冥大师说了,那锦秀宫极具灵气,上达天听,不宜住人,只宜种树养花。”

    “嗯。”

    她浅浅应了一声,将他的手拉了起来,一并捧着手炉,享受着掌心的暖意。

    “母妃最喜桃花,只因生之时,难产,险些一尸两命;就在她昏昏沉沉之间,见着一大片的桃花朝她飞来,也不知是饮了何种佳酿,原本气弱的她,竟是忽然之间精神了起来,最后才将生了下来。”

    他这话,透着对锦美人的怀念;宁夏侧首瞧着他,见他眸中闪着浅浅的笑意时,亦是垂眸一笑。

    “皇上,安国有一计划,且听听。”

    御书房中,宁夏瞧着小皇帝,十分认真的说道:“要毁了锦秀宫,往后那里再不能住任何人,要将那锦秀宫换成一片桃林,桃林之处立一石刻,上书‘锦瑟华年’。

    她的话,令小皇帝蹙了眉头,瞧她一脸认真之时,沉声问道:“为了他?”

    “不,为了长远大计!”

    她的认真,她的计划,让小皇帝难以分辨她言中真假,可这拆宫殿,挖深塘储水,却是一大计!

    她在想着当时的情形,北宫逸轩却是将她搂的越紧:“说是毁了锦秀宫,倒不如说,是成全了母妃的心愿。”

    若那锦秀宫不毁,再过几年,便是被改了殿名,住进新人;他进不得,看不得,甚至连那一份缅怀,都只能藏在心中。

    如今有小皇帝暗中操作,悟冥大师再给一个权威的说法,将那锦秀宫推了改种桃树,便再无人去住;那里,也算是保得了一份记忆。

    至少,不会看到不同的面孔,穿梭于那熟悉的宫殿之中。

    “待这些事情过后,蝉儿与母妃好好磕几个响头,毕竟,是庄映寒……”

    “嗯,知道的。”

    话题有些沉重,宁夏那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转了话题:“逸轩,今日见着一个怪人。”

    她说着,他便是听着,听完之后,那眸光便是一沉。

    “又拉着跳水?”

    周宇鹤到底有没有本事?若他没本事,何不将她交给暗卫护着?

    “差点没憋死。”笑了两声,宁夏问道:“那男人知道是谁吗?”

    拉着她坐到椅上,北宫逸轩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见她瞧来时,微一沉吟,这才说道:“那人名叫五毒子,大宇人,擅长使毒,最喜毒蜘蛛。

    五毒子鲜少在江湖中走动,故此许多人不知其人;据师父所言,五毒子与鬼医乃世仇,至于是如何结的仇,外人便是不知。

    只听师父说,二人斗的很是厉害,师父斗完了斗徒弟,五毒子的徒弟死在了周宇鹤手中,那人与染九情同手足,兴许也是这个原因,当初染九才死磕着周宇鹤不放。”

    结果染九也是技不如人,把自个儿给磕进去了不说,还将雪貂给弄死了。

    宁夏了然的点了点头:“周宇鹤就是为了证实那五毒子是否在北煜,故此今日他也布了一局?”

    “正是,据他所言,近日染九有所异动;再加上赤炼这些日子显得焦躁不安,他自是要确认五毒子是否在京都。

    向来江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五毒子就算是到了京都,也不能进质子府去做什么的,不然就是与朝廷为敌。

    故此周宇鹤借着这个机会引五毒子现身,他倒是有本事,还真让那人现了身。”

    江湖恩怨也是不得了啊,原本以为染九加上一个宇文瑾就难对付了,如今还加上一个在江湖上混的老毒虫。

    心中一动,宁夏问着北宫逸轩:“既然如此,那五毒子会不会帮着染九来对付咱们?”

    宁夏这一问,北宫逸轩只是摇头:“江湖中人有自己的规矩,们与他从未交手,他应当不会自降身份与咱们为敌。”

    这回话,让宁夏松了口气,靠着软垫,不急不缓的问道:“今日倒也有所收获,可是将那些背叛之人都除了?”~

    她这般敏感,北宫逸轩本是想装傻,可瞧着她那清亮的眸子时,一声轻笑:“真是半分也瞒不了;那些人都是跟着安锦赫,常阳春的,还有一些之前给了凌羽丰差遣。

    自打与说了那二人背叛之后,便是着手去查;这一路查下来,倒真是让开了眼了。”

    说到这,北宫逸轩那眸中便是沉的骇人:“那二人早便被北宫荣轩收买,做了不少灭九族之事,全都记到了头上。也算是明白了,所说的原文中,从苏江回来便死是何原因了。”

    “今日将人尽数推出来送死,那二人若是有所查觉,岂不是同样危险?”

    “早便安排好的,那二人只当是疯了才这般为。”

    瞧着他目光阴沉,宁夏沉默许久,见他越想眸光便越骇人时,起身走到他跟前,蹲在他身旁,双手搭在他膝盖上:“逸轩,今日并非要埋怨,说的话或许会难听了些,但是为好,听了若是心中不痛快,与说可好?”

    他低眼看来,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抬手轻抚着她的面庞:“蝉儿有话直说便好,蝉儿向来一心为。”'女配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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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4都受伤了

    “逸轩,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一手栽培的人会背叛你?你仔细想想,在你手中,有多少人因为背叛而死于你手?你再想想,你以往是如何待你手下那些人的?”

    她的问题,让他沉默,这份沉默,足以证明,事实比她想的更严重!

    琢磨着说辞,宁夏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以往之事,我未见着,便没有发言权;我便只说近日所知晓之事,陡壁之时,方晓立了大功,救下众人;这本是功,你却因为我的消失而对她下了死令。

    若我死了,你心难平,你要杀她,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我回来了你还要她死?你可曾想过,你这做法,会让手下人寒心?你让方童守着她自裁,这决定,何其残忍。

    若是方晓真个死了,你能保证方童不会背叛你吗?他知晓你的事也不少,你就能保证,他不会是第二个安锦赫,常阳春?”

    他的尊卑观念极强,特别是对下人,没有一丝的怜悯,好似下人的命,便是能随意而取的一般。

    “逸轩,我知你心中有仇,我知你栽培这些人就是为了报仇;他们是死士,是下人没错,可是,他们也是有心的; 他们自已会评判主子是否值得他们忠心,他们也有权利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是将命给了你,却不代表,你能随意取了他们的性命;若是有人任务失败,他若能将功补过,又为何非死不可?栽培一人不容易,若那人衷心不二,为何不留其性命,做其擅长之事?”

    要说服一个人,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成的;她不奢望这两三句话就能让他改变方法,只希望他能听的进去。

    只要听的进去,只要他能接受,她就会见缝插针与他说这些事;怕就怕他尊卑观念根深蒂固,不愿接受她的意见。

    瞧他沉默不语时,宁夏接着说道:“逸轩,你知道吗?看书那会儿,我以为你能活很久的,毕竟是个美人儿;却没想到,你那般快就死了,我一直以为,你这个闪光炮是因为没本事才死的。

    可我来了之后才发现,你并非没本事,你本事这般大,却死的那般早,你可曾想过是何原因?纵使是因为有人背叛你,可这份背叛,与你可有关系?”

    她轻缓的说着,他静静的听着,她掌心那温度,将他掌心手背都贴的暖暖的,她眸中那份小心翼翼,瞧的他心里头一抽。

    这些话,她是忍了多久才说的?上次是因为闹不痛快,争执之中提了几句;此时这些话,分明是她斟酌了许久才说出来的。

    “蝉儿,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他这一问,她忙摇头:“不是的,逸轩,你是我心中的英雄,真的!”

    就是因为怕他乱想,宁夏这话才一直不敢说;此时听他这般问,宁夏忙解释道:“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么的优秀,你是很好的,真的!只是从小的尊卑观念根深蒂固,故此在对待手下人之时,有一点武断。

    下次若再有人犯了错,若那人忠心不二,你或许可以试试,给他机会将功补过。

    我不懂得这里的人要如何去管理,或许主子不动手,便失了威信;但是偶尔换个法子,兴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静静的听她说完,良久沉默的人,便是一声轻笑,这一声轻笑,却似止不住了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笑的让她担忧。

    “逸轩,我……”

    “我明白。”

    一句‘我明白’,他便是将她给拉着坐到腿上,抬手轻抚着她的面容,那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扫着那娇嫩的红唇:“蝉儿,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他喜欢听她说一切与他有关的事,不管是对手下的人,还是针对那些计划。

    虽然知晓她心中有他,可他就是爱她这般一心所向的模样。

    那指腹扫的她唇上发痒,下意识的伸舌去舔时,便是卷着了他的指;这认真的气氛忽而变的暧昧起来;他那眸中闪着异样,便是低头吻了下去。

    “蝉儿说的,我都爱听,或许我此时还办不到,但我愿意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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