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反问,宁夏摇头。

    “既然不喜欢,问这做什么?”

    那人回的甚是平静,宁夏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多事儿。

    可话都问出来了,又不能让人瞎琢磨;心里头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一路没受野兽攻击,是因为我们带了药物在身上;你将幼狐带了这么远又放走,它没有自保能力,若是遇着了野兽,岂不是……”

    岂不是让它去死?

    她这意思,众人都明白。

    周宇鹤却是觉得好笑:“你倒有心思理会这个?”

    “不是,只是觉得,虽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是你将没有生存能力的幼狐捉了来,又这般给放走,没有大狐狸的保护,它自然是活不下去的。”

    她这解释在他跟前,显得很苍白可笑。

    不知为何,在他可笑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所谓的圣母白莲花,话都是对的,然而在这里,并没什么用。

    自个儿都觉得是多话了,宁夏干脆不说了,埋头吃饭。

    有些道理,不是跟谁都能说得清楚的。

    就像网上那些强盗理论,你能真个去掐么?真要掐个理儿,那不得累死?

    宁夏后悔自己开了口,周宇鹤却是目光在她面上扫了扫。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这话,倒是有意思的很!只不过,她想的就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我不捉它,它也有可能遇到野兽,到时死与活,还不是一样?若它命中注定活不长,我便是不放它,它也会因某些变数而死。”

    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觉得自己多话的人,只能点了点头,浅浅的‘嗯’了一声。

    还道她会说出更有意思的,没承想,竟是这般不了了之。

    晚饭,就这般安静的吃完。

    是夜,月色迷人。

    坐在枝头,看着月色,脑子里总会出现那晚的画面。

    赤炼说,跟着她。

    然后,他因为这个画面,自然而然的跟了来。

    他对自己说,跟来,对计划有利;他对自己说,赤炼跟了自己十余年,不能让赤炼难过。

    可是,北宫逸轩那番话,却是无情的嘲讽着他。

    嘲讽着他的口是心非。

    说到底,还是皇位更重要!

    那一晚的画面,不过就是一场梦境,虚无缥缈,有什么意思呢?

    兴许,是该分道了?

    可是,就这么走,为何总觉得不甘心?

    到底在不甘心什么?是不甘心比不过那个男人?还是不甘心,向来受女人瞩目的他,居然入不得那女人的眼?

    想啊,想啊,许多事,又重复的想着。想着想着,便又想着那一晚的念头……

    周宇鹤去而复返,同行了两日之后,便与大队分了道。

    周宇鹤往东面而行,北宫逸轩一队往南面而行。

    宁夏也没多问,毕竟,她不关心。

    北宫逸轩看着那人离开,眸中那抹笑意,久久不去。

    穆镇

    北宫荣轩靠着坐椅,冷眼看着对面的人。

    宇文瑾面色已是好了许多,断臂上了药,这些日子悉心调养,伤口愈合神速。

    可惜,失了一臂,便是失了前程。

    这辈子,宇文瑾算是完了。

    北宫荣轩心想着,他虽断手,却有铁手相替;面容被毁,却有面具相挡。

    总有一日,他能得到生肌之药,重复容貌!

    所以,这些,并不能成为他称帝的阻碍。

    可宇文瑾这手,从肩头而断,便是想用铁臂相替,也是没法子的了。

    一个断手,一个断臂。二人坐在一起,均是瞧不起对方。

    可偏偏,此时又有合作,虽说谁也不待见谁,却也得坐在一起,谈着要事。

    “这笔迹,你可知晓是谁的?”

    丢出一封信,北宫荣轩问着宇文瑾。

    染九上前,将信打开,看着那笔迹,目光一沉。

    “瑾大哥,这是你的笔迹。”

    信上笔迹,与宇文瑾十成相似,信上内容,亦是让人怀疑。

    “我们本在向北方位布了陷阱,可今日醒来,被上放着这封信,信上表明,北宫逸轩一行,是往南面绕行。”

    南面,并未设伏。

    若他们从南面绕行,自南门关又绕回来,所有的计划便是白费功夫。

    若让那人到了南门关,与周宇鹤一勾结,只怕对计划不利!

    所以,北宫逸轩,必须死!必须死在一切开始之前!

    ...

    ☆、0531:什么计策?

    想到王府被淹,北宫荣轩便是恼恨!

    这事,必然少不得北宫逸轩参与!

    那暗道,绝不可能是偶然打通!他甚至怀疑,当初雷劈锦秀宫,就是北宫逸轩和小皇帝安排的一出好戏!

    他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北宫逸轩才解气,怎奈那人功夫大增,奈何不得。

    若非如此,早便派人去暗杀,哪里需要这般麻烦的布下陷阱,瓮中捉鳖?

    说起来,鬼月修罗在游湖那日行刺之后,忽然销声匿迹,如何也联系不上。

    若能联系上鬼月修罗,便能让那二人留在山中,葬身狼腹。

    恨着那几人,北宫荣轩面色阴沉;宇文瑾将信上内容看了数遍,眉头亦是裹的厉害。

    许久之后,宇文瑾沉声说道:“此信,乃周宇鹤所写。”

    “周宇鹤?”

    提起这名字,北宫荣轩便是怒容:“你可确定?”

    宇文瑾重重点头。

    确定!当然确定!

    那日在游船之上,他耍了把戏,走了些许神韵,在认罪函上作了手脚;没承想,却是被那人一眼识破。

    若非对此精通,若非有高超的临摹之术,那人如何能看穿他的把戏?

    “那日,周宇鹤和北宫逸轩的合作便已终止,若没料错,周宇鹤必是想借刀杀人。”

    那日,自然是指断臂当日!断臂之仇,不共戴天!

    敌人的敌人,自是朋友;虽说此时宇文瑾和北宫荣轩没有可能为友,可是,二人有共同的仇人,合作起来,必然同心。

    北宫荣轩心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宇文瑾当不会耍诈。若真是周宇鹤送来的信,那周宇鹤,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北宫逸轩往南面绕行,定然是查出了陷阱所在;而周宇鹤暗中相查,知晓了真相,又不便动手。故此,给他传了信。

    此番推算,合情合理。

    可是,北宫荣轩却觉得,事情不似想的那般简单。

    “倘若,这是那二人的围剿之计呢?他们再次合作,欲引你我上勾。”

    北宫荣轩这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上次染九和谢雅容才败在北宫逸轩手中。

    “瑾大哥,此事,我去便好!你有伤在身,在此好生调养身子!”

    几番受辱,如今更是声名狼藉,染九自是不会放过那三人!

    染九向来性子急躁,有了念头,谁也压不下。

    宇文瑾明白染九心中有恨,微一琢磨,与他说道:“切莫草率而为,仔细打探清楚再行动作。此处离信上距离倒不算远,不过几日路程便能追上去。你一切多加小心。”

    听着二人商议,北宫荣轩并不言语。

    他必须守在此处,等着小皇帝;至于宇文瑾二人如何安排,便不是他能干涉的。

    若染九出手,能将北宫逸轩拖住便是最好。

    对于染九杀北宫逸轩,北宫荣轩没抱太大的希望。只要能拖住那人,待这头的事儿解决了,再去收拾那人,倒也不错。

    宇文瑾说完,染九自然回屋准备着。

    谢雅容一直被染九关在屋子时,见不得天日。

    此时见他进来,自是心生惶恐,生怕染九又拿他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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