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独善其身做过头了就成了孤拐人,倒还不如做根木头,即便木头也还要三个桩子才稳当,何况人乎!乎不乎的石初樱倒不在意,不过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了。

    石初樱送给老太君的是她前年酿的“白头笑”,坛子不是很大,能装个五斤左右的样子。这酒如今早被木华嫌弃改进了,不过原本的这些绝对也是好东西,石初樱只舍得每次送一坛子出来,这个小气劲儿连无名道长都叹气了。唯一庆幸的是这丫头小气归小气,却不是一毛不拔的。

    下午晌,石初樱果然见到了这位衣着严谨,面带和煦笑容的四十上下的谨姑姑,她就是石初樱先前进院子的时候竖大拇指的那个人。

    两人乘了李三的骡车一路说着闲话,谨姑姑能跟在老太君身边那也绝对不是闷缸,她一路上很好地了解了石初樱对用人的想法,哪些对,哪些有误,又结合自己的经验细细说了一回,让石初樱大长见识。

    石初樱什么都强,就是从小没有人管带家事。山上的事务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自有一套适合的体系,却与世俗里的家事不同,没法比照。如今荣寿堂有心与她交好,魏麽麽也好,谨姑姑也好自然都知道老太君的心思,无不耐心细致的教导着石初樱。

    毕竟,整个宗室里头,建州这地界就只有石初樱和老太君两位宗室里的人,细算起来,老太君虽然是县主之尊,可毕竟是出嫁女,倒比不得石初樱这个楚家媳妇,人家将来即便老了也是埋进楚家的坟里的。

    更何况,他们荣寿堂如今上头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说不定将来还得靠这位帮衬些,这些都是后话……

    谨姑姑在采买人手上是经验老到的,对于新开府的情况也知道,她细细的算了算,方方面面的人手少说也得买上四五十个人。

    其中,正房里头管衣裳首饰的、管银钱进出的、管洗漱的、管器物的、管吃食饮品的、管书画笔墨的,还有打帘子跑腿的丫头,怎么也得16个人;至于小厮,跑腿传话的、跟车进出的、外院里伺候的、书房里、练武场这些地方怎么也得16个;再有,粗使的婆子,后花园和正房院子、各跨院里,厨房等地方至少也要10个;壮力的男仆一样少说10个,这样算起来没有50个人府里根本撑不起来。

    这还不算仆妇这样的,怎么也得有4个……

    好在建州这个地界上荣寿堂称第二,知府大人也不敢称第一,这里的经纪行一见到荣寿堂的谨姑姑简直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纷纷前来拜见,没错,是拜见!

    谨姑姑只笑着点点头,话也不多说,只让人把小丫头凡是10岁到15岁的,清白干净的都带出来看看;这些经纪都知道谨姑姑买人的要求,自然都把最好的小姑娘带了来供挑选。

    谨姑姑只说了一句:“这次挑的人都是要到京城宗室人家去当差的,凡有不能去的,有牵累的,现在点出来,省得麻烦。”于是,经纪们立时傻眼了,他们这里可从没这样的好事,运气突然降临,顿时有种被砸晕的感觉。

    愣了半晌才又纷纷忙着点换人,乱了好一阵子重新又来过,这次明显人员要优化了许多。

    谨姑姑看了几批次,先从面相上挑了40个丫头出来,又让石初樱看过,毕竟主人家的眼缘很重要。石初樱观看了这些人周身的气韵,从中先挑了25人出来,又从没落选中的人里挑了15个出来给谨姑姑补选。

    这些人都是气韵比较纯净、气场能量正向的,至少目前看是这样的。

    谨姑姑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石初樱,这姑娘难道懂得面相?以她的经验看,石初樱选出来的人本性应该都是好的。

    不过谨姑姑倒不多问,让这40个小丫头10~12岁的站左边、13~15岁的站右边,于是呼啦啦小姑娘们分了两边各自站好,倒是剩下三个急得要掉泪。一问才知,原来这三个正好刚过了12岁,13还不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从哪一边了。

    石初樱不由好笑,果然有这样实心眼的,一般人都想着那边对自己有利就往那边去了。其实,现在左右两边里未必没有她们这种情况的,只她们三个按照交待一板一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心走样。

    谨姑姑问了生辰月份,按大小分了左右。

    大的这批有24人,小的有16人。谨姑姑又看了手脚,头发,摸了骨骼,让他们分成5人一排向前走,来回走了四五回,又挑出去10个。不过也不让她们就走,只一边侯着,说不定还有机会。

    剩下的30人又问了家世、是否识字、各自所长,以往干过什么等等,把原本在别的府里伺候过的剔除去8个,石初樱这里全要新人自己教,不需要用被别家教过的,留下什么习惯是一时难查看出来的,不如不用。

    再有问过话,觉得那太过心窄的,心计重的、有野心的也剔除去,这样下来只余了14个,大的9个,小的5个,肯定不够数,两人又从备选的人里挑了两个小丫头。

    只一个小丫头例外,经纪格外带来的几个人里的,才7岁,被石初樱单独要了去,让她照顾二肥的。

    经纪人常卖人,见得多了,总是预备些格外的人选,这不,就有了收获了。小丫头被选中高兴的直哭,养宠物可比在家挨饿挨打强。

    这17个生手丫头统算一个价码,识字的有3人,每人3两银子,不识字的2两,额外的小丫头算搭头,统共36两银子;小厮要贵一些,连同婆子和男仆共计也花了200两,石初樱看着拿出去的银票肉直疼啊。唯一欣慰的是婆子里有几个是能上厨的,男仆里头也有几个有手艺的。

    不过,这些人还不是最后确定的,如果训导期间有不合适的还可以退,所以,身契还没有过户,要等最终定下人手后一起重新结算了银钱再办身契。

    这些人石初樱统统托付给了荣寿堂,她倒是留了100两银子给谨姑姑,作为这些人日常的吃喝穿用,谨姑姑也没客气地收了下来。

    石初樱好歹知道人与人要长相处的话,这些涉及钱财的事还是明白些好,不管钱多钱少,太不见外就有占人便宜的嫌疑了。她再小气也不会做这种没品格的事。

    荣寿堂里的姑姑和麽麽都是当年王府里的或者是内务府的人,自然不用担心什么,有了她们负责,这些新人无论是将来负责哪一摊都不会不得用。

    不过谨姑姑也说了,先教导三个月,到九月中旬为期,如果有不合适的也是要剔除去的,能不能最后留下还要看个人表现的。

    石初樱点点头,她大体也看得明白,每样人手都留了2个,说不定最后只有一个能留下的,另一个就是备选,要是两个都好也行。这是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谨姑姑也跟石初樱大体说了说,生手调教时,小丫头每月150钱,大丫头每月200钱,小厮、男仆每月500钱,婆子每月350钱。等到成了熟手,每月可以涨到300钱到1吊钱不等,不过不宜太多,毕竟一吊钱已经是很高了,王公府里也就这价码了。这里的大小丫头仅仅是指年岁而言的。

    其实谨姑姑再不用担心石初樱过于大方的,她这人不小气已经就算大方了好么。

    第三十五章  对樱樱的承诺不能空

    既然已经买了人手,石初樱少不得写信给楚溆说一声。她甚至大体算了一下,就按照丫头500钱、小厮、婆子、男仆平均一吊钱来算,他们这些人每月的月钱至少也得45两左右,要是算上经年的姑姑和仆妇,那至少就得50两银子。加上年节、喜庆的例行赏赐,一年没有800两是不够的。这还不算上一家子人口的吃喝穿用!

    谨姑姑说过,仆人的衣裳最低等的,一年每人每季也得布衣两套、鞋袜两双;等级高些的,丫头小厮的衣着讲究些,料子不能太差,每人每季至少3、4套换洗衣裳和鞋袜;体面地大丫头还要更多些。

    吃食上也得有荤有素,有饭有汤,柴米油盐、夏天的冰、冬天的碳,日积月累绝对不比月钱少!

    而楚溆一年连爵禄带俸禄也就1000两银子!

    石初樱不由叹了一口气,铺开信纸,洋洋洒洒写了三五篇,主题就是:她大体算了算,这么大的宅子里没有50来个奴仆是不足以打理的,而这些人一个月的月钱支出就将得50两银子……

    合着他们开府就是为了养奴仆的么?!

    总之,她已经想好了,以后花园子里开几块菜地,要吃肉的话两人就到附近的山上去打猎;还有,荷塘里养些鱼、虾、蟹苗,最好现在就去办,这样来年就有的吃了!如此云云。此处省略一千字。

    话说楚溆收到石初樱的来信,不由捶桌大笑几声,他的樱樱啊,总是让他感到意外。想他楚溆好歹也是个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难道还让媳妇跟着愁吃愁喝不成?!

    “唉,还是我的樱樱最聪明,你看看,经她这么一说,我这点儿爵禄就连半年的月钱都付不起啊!”楚溆笑过又感慨起来,自己得多有福气才能娶到樱樱这么会过日子的媳妇啊。

    老管事都快恶心吐了,这满府里谁不清楚这点子事啊,什么还就您媳妇最聪明,随便拉出来一个管事媳妇都能算得更明白好么。也就溆少爷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吧!

    还有,一个女人家,对着男人家的事指手画脚算怎么回事?竟然还敢直接嫌弃男人挣得钱少?堂堂管事媳妇居然敢说只给一吊钱月钱?京城哪家会怎么抠门?即便是抠门也不会在这上头给人留话柄不是?这么小气的女主子,呵呵,估计老宅就没人愿意来……

    再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少爷还稀罕得什么似的!

    “啊,对了,杨叔,您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爷爷怎么给您算的?”

    老管事连忙拱拱手,憋了一腔子的话终于有了由头开闸:“好叫溆少爷知道,您们这边开府,内务府支给开府银子1200两,哪天您有空儿且去领了来,这个要您画押才能领;另外,您成亲,内务府支给喜事补贴100两银子;还有,咱们本支族里还会给开府补贴300两和喜事补贴50两,您也得抽个空去领;老奴是老将军暂借给您的,不从这边领月钱,老奴在老宅里月钱是5两银子;您身边的侍风、侍电如今也还领着老宅的月钱,都是每月2两银子;赶车的老刘每月一吊半,喂马的熊二,每月一吊,暂时都还从老宅领月钱;以后身契转过来的话,就从这边领月钱,数额由您定,其他……”说着,老杨抬眼看了看楚溆,就见楚溆眉头纠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溆能想什么?当然是在算账啊,光这么几个人,一个月就得十几两银子了,这还不算吃喝穿用呐!

    他记得自己一年全部的收入有1000两左右,看来自己开了府,这么点子钱还真是不够府里嚼用的。难怪,他提出开府后老宅那些人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他,现在他明白了,那眼神里可不就写着不自量力么!

    楚溆自幼出身高贵,曾祖父是齐王的嫡次子庄僖郡王,祖父曾经是辅国公,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封了镇国将军。

    当然了,今非昔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们这支被降爵后,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可即便是这样,楚溆上头有祖父和长兄,在老宅里过日子不过是自己有一所小院子罢了,这些个琐事自然有人安排处置,还真轮不到他操持。所以,没自己顶门立户的时候他还真是不知柴米的。

    不过,眼下么……

    “杨叔,您赶明个把府里的勘舆图给我,我再瞧瞧。”楚溆揉揉眉心,看来樱樱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啊!果然是贤妻!

    老管事抬头看了少主子一眼,摇摇头退了下去,心话,这人要是看顺眼了,东施也成了西施;看不顺眼,西施也是东施!

    楚溆自己静静地坐了半晌,不得不说,石初樱的信无意中给他警醒,顶门立户和自己分个院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看来还是他不够细致周全啊,这还没等樱樱嫁过来就让她不省心,那自己所谓的“一切有我”的承诺岂不成了空话?这样可不行!

    楚溆连忙换了件袍子就出了门,直奔老宅而去。最近他都在新府里住着,随时监督府邸的施工进度。

    当楚老将军听说溆少爷来见的时候,真是非常意外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大晚上的来给他请安?谁信呐!

    楚溆看着祖父穿着家常袍子盘腿坐在罗汉榻上,手边的炕几上一盏香茶正袅袅冒着热气儿。

    “爷爷!”楚溆打了个躬,又抬眼看了看祖父的脸色。

    “哼!”老将军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说吧,你这么兴兴头头的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想必是有什么事吧。哼!”

    楚溆一挑眉头,撩起袍摆蹭坐在了炕桌另一边,赖皮道:“瞧您说的,孙儿最近不是忙着修缮屋子才少来看您的么?您怎么还小心眼儿了?”敢这么说老将军的人这府里绝对没有第二个。

    “少浑赖!有事说事!你要是不说,老头子我还困着呢……”说着还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

    “爷爷~”楚溆干脆趴在了炕桌上,隔着炕桌定定地望着老祖父,“爷爷!孙儿这头一遭开府,您怎么也不给孙儿说道说道?”他刚刚来之前都想过了,这开府绝对不是给座宅子的事,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只不过自己之前太高兴给大意地忽略了。

    见孙儿有了觉悟,楚老将军也不再拿乔,抿了口茶水,清清嗓子道:“你们父亲不在了,我这做祖父的,能看着你们都成家立业,也算是对你们父亲有了交待。

    我这四个儿子,除去你父亲,你大伯、你三叔、四叔,还有下面的孙子们,连重孙都有了,也没见谁张罗着自己开府,只除了你一个。

    当然,我不是说开府不好,咱们皇家祖上有这个规矩,无论宗室还是皇室里头,但凡男儿到了及冠之年,都要请封、袭爵、准予开府单独立户,即使是那闲散宗室没了爵位的,也要自己想法子考上一考,总要有个出路。

    内务府早早准备了宅子、院子,可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不出去开府?不光是咱们家,那些个亲王、郡王府里不都这样?为的还不是祖上代代传下来的那么点东西……

    唉,不说这有的没的,且说你如今也开了府,可有什么想头?”

    楚溆知道祖父是在教他,立时端正了态度,沉思一下说道:“按爵位开府,除了发宅第,还有必备的开府银子,辅国将军的爵位低,田庄、粮庄、瓜果菜园、兵丁甲户都没有,至于别的,孙儿还等明个去内务府再问问。”

    老将军白了孙子一眼,“问问也好,只不过这些个东西竟都是外在的,是多是少明面上也跑不了你的。倒是你自己,对开府过日子可有什么章程?”

    楚溆一挑眉毛,“孙儿不就是为了这些个章程来请教您的么?”

    老将军抬手敲了孙子一记板栗,“开了府,你就不仅仅是我孙子,你有家有业、有正经爵位,人家与你走动也不仅仅为了你是我孙子,还有你这个辅国将军府本身。同样,你出去行事,首先代表的也是你的辅国将军府而不是我这个镇国将军府!

    以后,你要为你的将军府定章程,而不是跟着这府里的章程走。你明白了吗?”

    楚溆洗耳恭听。

    “宅子不过是个死物,人才是最要紧的。一个府邸要正常运转,人手就少不了。开了府,就要有个内外总管、账房,负责打理日常开销;府里的宝库设置、巡护都要十分牢靠之人;还有,你外头的产业怎么管理,怎么置办,出息如何收取使用都要有定规可循,即使你不在府中,这些人也必须能按照章程行事,而不是无头苍蝇一般;而这些人手如何得来、品行如何、忠诚与否,都是你要担待操持的。

    还有,你媳妇那头的人手有哪些你可有数?这外院和内院的规矩你还要自己定出来,不合适可以改,如今却不能空着,怎么掌握要看你自己。

    这些事虽不能一蹴而就,也得捡要紧的先处置了,人不好可以换,没得新媳妇进了家门,事事都没人料理,徒惹笑话。唉,从明个起,你下了差就过来跟老管事们学习府务……”

    楚溆听着脑子发胀,还真是不少事没做呢,他光急着娶媳妇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个要紧的事来?!

    于是,楚溆开始了白天当值,晚上回来跟着老将军和府里的大管事、二管事,总账房、分账房,内院管事麽麽们取经定章程,真是忙得四脚朝天,连媳妇都只能在梦里抱一抱了。

    唉,樱樱的手感那是真好,楚溆一想起来就要留鼻血,最近给他收拾屋子的小厮对床单、鼻血什么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只盼着自家的主母早点进门,他也能省下许多事……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有自己的人手了

    九月初摩云山便进入了一年当中最繁忙的季节。

    云谷要秋收,收割后还要播种春谷,而这批的收成石初樱打算拿出一半来做嫁妆。因此,木华完全被征用了,但这些事也不能全推给木华,毕竟木华还太小,功力累积有限,石初樱还是干活儿的主力。

    而且,按照石初樱的预计,这种状态十年之内都不会改变,木华的修为增长实在太慢了,好在石初樱还可以把自己的功力输出一些给它,不然它早榨干了。

    忙了三五天后,石初樱终于能抽出时间去一趟建州城了,她得去看看那些人手如何了,再过十来天只怕楚家清点嫁妆的人就要来了。根据两家商议,到时候嫁妆和接亲的船一起启程,走水路去往京城。

    荣寿堂的后院里,男女老少的仆人站成几排,谨姑姑介绍道:“大小丫头一共留了15个,小厮留下12个,婆子留下了7个,男仆留下了8个。统共是42人。”

    石初樱目光一扫,果然,谨姑姑的名头不是白得的,现在这些人的精气神可比三个月前强了几个山头去。而在这些人里,石初樱还见到了指给二肥的那个7岁丫头,和那几个不会排队的小丫头。如今都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目光欣喜,可见谨姑姑的功力不凡。

    如今这些人各有所长,都等待着石初樱分派活计。而这些人的详细资料、身契以及训练期间的表现,谨姑姑居然也给录了一本册子,一并交给了石初樱。

    这简直太超出石初樱的预料了。

    果然,专业人士就是用来藐视她们这些似懂非懂得二路货的。

    谨姑姑又拿过一个包裹,把退人的钱和花费剩余的银子一共40多两退还给石初樱,石初樱推了回去,只说这些全当谢礼了。谨姑姑略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毕竟这些人训出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这么短时间能训出个模样来,没有别的姑姑和麽麽们的辛苦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这谢礼她们笑纳也正常。

    还有,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老太君把荣寿堂的悦姑姑和一位陈姑姑给了石初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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