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住了吗?”楚溆大喝一声。

    “记住了!”下人们糯糯地应着。

    “大声些!主人家没给你们吃饱饭么?”楚溆对这些蚊子哼哼似的回应很是不满意。

    “记住了!”下人们齐齐大声唱诺,果然气势不凡,连丫头们都直着脖子喊出声来。

    嗯,这还差不多。楚溆警告了一通,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把人散了去。

    老将军坐在前院的柿子树下喝茶,听得北斗的回报,不由翻了个白眼,他这孙子是打算把这些娇柔的小丫头训练成大头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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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的可不止是老将军,石初樱站在山腰上也正看着这一幕呢,她心下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这个家伙贴心是真贴心,可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儿吧?

    好吧,好吧,听到楚溆这一席警告的话,其实她心里是真的很开心的。虽然她相信即便有人自荐枕席楚溆也不会理睬,可真正从楚溆的行动中表现出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在府里的时候那些妯娌们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会提及这事,无非是给男人找个备用的丫头,她听着别提多气愤了,可到底不好因此翻了脸,只能在心里暗骂上几句愚蠢、傻蛋之类的话,面上还得应酬着。为这事她可是郁闷了好些日子。

    这下好了,看着楚溆让下人们想营兵一样大喊着回话,她心里简直痛快极了。她的男人就该这样,粗糙怎么了?她喜欢就好。

    石初樱把背篓往上颠了颠,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是还不下来,我估计有人会非常生气。他生气的后果,我猜猜啊,要么是丢出去当众摔个狗抢屎,要么是被限制不许进屋子,哦,对了,连饭也说不定不能一起吃……”

    石初樱的话音未落,背篓里立刻跳出一只雪白的小身影,迅即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站起身来抖了抖毛。

    呜嗷!二肥不满地抗议道:“娘亲,你偏心!”

    “哦,娘亲怎么偏心了?这些天你可没少让娘亲背着、抱着的,要是给将军知道了你欺负他媳妇……”石初樱乜了二肥小宝贝一眼,剩下的话也不用多说,二肥就没了脾气。

    唉,没法子啊,它现在虎小力微,跟本不是那大家伙的对手。而且,它这些天也确实仗着帮娘亲发现了几处宝贝,有些撒娇耍赖了。

    可现在二肥不想听关于那家伙的任何事,它把双耳耳尖向前一垂,尽力地关闭起来,耷拉着小虎头一扭一扭地跟着石初樱身边往山下去。那副掩耳盗铃的样子看得石初樱直想发笑。

    石初樱一身的浅绿色行装,背着药篓,胸口藏着木华,脚边跟着二肥漫步下了山坡往山下的宅子走去。

    这些天来由于木华的功力又有了一些微地提升,而这一些微提升却足以开启一些它传承中带来了不起的本事。所以,早在石初樱回来之前,木华就按照植物最有利的时机收割了云谷,而且这次它没有忙着播种下一季的种子,而是施展了法术进行土地的养护,待到一个月后才下新的种子。

    据说,这以后种出来的云谷重新分成春、冬两季,效果要比以往石初樱种植的春秋两季的强上不知几百倍。石初樱听完木华自我炫耀般地汇报,顿时觉得自己以往千珍万贵的云谷成了垃圾食品。

    由于云谷的事都有木华包揽了,无名道长更是早早处理完了云谷收割后的秸秆、篾子和叶片等材料,石初樱回来最主要的活计反而没有了,她只能把时间花在泡仙泉和采制各种各样的茶和草药上。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了宝宝,石初樱这次特地炼制了几种专门对妇人怀孕和生产有奇效的药品,不但自己用,她也希望那些有机会做娘亲却被无形阻挡的人能够有个机会。

    当然,以她的小心眼,她出产的药品自然不会是白给的。她可没那拯救本界面的好心肠,她不过是提供一个契机。契机这东西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说,怨天尤人也是没用的,便是菩萨杨柳枝遍洒甘霖也照样饿殍遍地,更何况她呢?

    石初樱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些什么,是了,回到山下家里有老祖父,屋子里有丫头,她们必然也是规规矩矩地去前院请安问好,听一篇废话,然后洗漱、吃饭……

    不到天黑,她们只怕都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呆会儿,好没意思的。

    她转了下眼珠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哨子来,她含在嘴上轻轻吹了三声便收了起来。

    楚溆正坐在柿子树下和老祖父喝茶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哨音。他来不及打个招呼就一个纵身跃出大门外,放出气息四下感受起来。不一会,他扭过头朝着山上会心一笑,气息一提,几个纵身便出现在了山路上。

    这个哨子是楚溆临走前送给樱樱的暗号哨子,是他们侍卫营里曾经用过的,这个哨子不同一般的,需要使出一定的内力才能吹响,而且,哨音也只有拥有同等内力的人才能听到。

    哨音的长短也是各有约定。当初他和樱樱的约定就是一长两短是召唤相见的哨音。

    所以,一听到樱樱的召唤,楚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从哨音判断,樱樱所在的地方就在后山,此时召唤他自然是单独约会,嘿嘿嘿,他家樱樱果然最懂他的心。(咳咳,将军大人,其实你误会了。樱樱只是懂她自己……)

    “樱樱!樱樱!”楚溆远远地就忍不住放开嗓子喊了起来。

    石初樱正坐在他们曾经约会过的一块大石上,听到楚溆的声音,随手揪下一根狗尾草,拿在手上晃了晃,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个傻子!叫这么大声,还怕别人不知道啊!”

    虽然她们是正经夫妻,可石初樱还是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怀里的哨子,心中不由有些小小的慌乱和甜蜜。唉,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相见,怎么弄的跟情人偷会似的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三次?(补全)

    年轻热血的夫妻相见难免情动,只不过顾着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除了亲亲抱抱倒也做不了什么。楚溆对此待遇自然是不大满意的,他在石初樱的滑嫩的脸蛋儿上轻咬了一口,哀怨地唤了一声:“樱樱!”

    这一声‘樱樱’可真是千回百转,饱含了种种的离别之恨、相思之苦,以及相见时的欲求不满和有口难言,真个连石初樱听了也不免泛起了一腔的柔情来。她伸手揽住楚溆的脖颈,踮起脚尖,附在楚溆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楚溆顿时两眼放出光亮来。

    他的大手热切地挟住她的腰肢,把刚刮了胡茬子的脸颊在石初樱婴儿般娇嫩的面庞上蹭了蹭,低哑着声音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樱樱说话可要算数!”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石初樱有些羞恼了,身子一扭背了过去。

    楚溆赶紧把人扳过来,小心地哄道:“怎么会不信呢,就是不信我自己,也不会不信樱樱的啊!你夫君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欢喜过头了,难以置信而已。”这要是不哄好了,到嘴的香肉可就飞了。

    石初樱清灵灵地白了他一眼,轻笑道:“……傻样儿!”

    楚溆才不在乎傻不傻呢,如果傻点儿能换来樱樱给的好待遇,他还宁愿再傻一点儿!

    “三次!”楚溆凑近石初樱的耳边吹着热气强调自己的福利。

    “一天一次,分三天;或者一天分三次!”石初樱竖起三根细嫩的指头,在楚溆眼前晃了晃。

    楚溆拢起樱樱的指头,内心万分纠结。这可真是个艰难的抉择啊!他能说他想要三天,最好每天三次么?!只是这话他也只能在肚子里转转,真要是敢提出来,只怕樱樱会直接把他踹沟里去……

    千回百转后,楚溆还是决定珍惜眼前的,他下定决心,人又炙热地贴了上来,用自己裹住石初樱的身子,热切地说道:“樱樱,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夫君要今晚三次!”

    今天的香肉要今天吃到嘴,明天的在想办法嘛……

    虽成亲已经半年了,石初樱其实对男人还是不够了解的。

    只要事关男人的福祉,男人说出来的话其实都是带把的,随时可以拽回去赖掉。这跟人品真个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并不是说平日里一诺千金、满脸正气的君子在不系裤腰带的时候也还是一派端方的,说不定这样的一些家伙提枪上阵的时候还更加无赖呢。

    石初樱自然不会想到这人打的鬼主意,真个以为他只是想得狠了。她觉得既然应了他,一天三次或者三天各一次也没什么。何况她在摩云山上泡了将近一个月的仙潭水,肚子里的宝宝吸收了不少的仙灵之气,长得可是健壮得很。

    所以,夫妻间即使做点什么倒也影响不到宝宝的健康,最多也就是事后有些不大乐意被打搅了休息而已。

    楚溆的小心思没有被识破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他故作不大满意地嘟囔了两句,才一手提起药篓,一手揽着樱樱的腰肢,又警告地瞄了脚边儿的二肥一眼,这才小心地扶着石初樱往山下去。

    直到此时,木华才在石初樱的衣襟里悄悄地伸了个腰,小手更是轻轻拍了拍胸口,吓道:“啧啧,就差扒了衣裳直接啃肉了,吓死本小爷儿了。”这是它新跟二肥学的,到处自称‘小爷儿’,其实它连自己是男是女都还没定性呢……

    二肥则是直接的鄙视。它虽然小,但到底是只公的,天然就对同性有些敌意,所以,楚溆的那点小心思,二肥即便猜不齐全也能察觉一二,总之,这家伙对它娘亲指定没安什么好心。这是它作为雄性的直觉,哪怕它还只是个幼崽!

    呜嗷!“娘亲,这个家伙骗你的!娘亲要小心啊!”二肥哪怕明知道有巨大的风险也还是毫不畏惧地提醒了它娘亲。

    “哦?二肥宝贝要乖,不要跟那家伙对着干,不然,娘亲也不能时时保得了你啊!”石初樱微微一笑,低头安抚二肥几句。

    二肥心里急死了,怎么娘亲一遇上这家伙就智商倒退三千里了呢?不行,二肥宝贝一定要保卫娘亲不受侵犯……只是还没等它把誓言发完,楚溆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凉凉地道:“我听说怀孕的妇人不好跟动物多接触的……”

    二肥卷起尾巴,直接朝楚溆放了个响屁,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敢拿娘亲肚子里的宝宝做码子,算你够狠!二肥宝贝十二分地鄙视了楚溆一眼,真是无耻啊!

    楚溆睬都不睬这只小动物一眼,完全当它不存在,还用手扇了扇鼻子道:“樱樱,都跟你说了不要乱养小动物的嘛,你看看,就是这样腌臜的!小心影响到小宝宝……”

    石初樱自然是知道这两个爱喝醋的家伙又对上了,也不偏向谁,只淡笑不语。

    楚溆再接再厉道:“这有些小动物不爱干净,懒得洗澡,不但一身臭毛病,还满身的虱子跳蚤,噫,我跟你说啊,千万别让这样的东西进咱们屋子。”

    呜嗷!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小虎爷也是你个凡人能诬陷的么!二肥气得光火,直接扭头跳起来往楚溆身上一踹,嘴里还骂道:“你才一身臭毛病,你才长虱子跳蚤,你们全家都长跳蚤!!!”

    石初樱眼见二肥的四只灰爪印儿印在了楚溆的衣襟上,还没等楚溆的冷脸撩下来,就一把捉过二肥来,轻轻掴了它小肥屁股一下,嗔道:“你们两个可真是,怎么到一起就掐?好歹给我消停两日,让我也享享天伦之乐!”虽然这话有些怪异,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那就是不许起内讧。

    楚溆忍着脾气拍打了几下衣襟,警告地白了那小动物一眼,再敢坏他的好事,你试试看……

    二肥毫不示弱的藐视回去,哼,你再敢打我娘亲的歪主意试试看,二肥宝贝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本小爷儿哭给娘亲看,你行么?!

    楚溆收到二肥的挑战,翻了个白眼,他确实不能哭,但他有别的法宝,不惜的给你看!

    二肥火大,一路上紧盯着楚溆,但凡见到他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就‘呜嗷’一嗓子,不但楚溆直翻白眼,就连石初樱也有些受不了了,她不由有些埋怨二肥过渡敏感了。

    二肥对娘亲见色忘义的行为简直气愤无比,它顿顿足,撒开四爪先下山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啊!娘亲已经被这个男狐狸给迷惑了,二肥宝贝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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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溆对于终于赶走了多余的一只,从而获得了一会儿真正的二人世界而感到开心不已,毕竟有第三双眼睛在现场盯着,想干点什么总是有些放不来手脚……(你确定现在就没有第三双眼睛?)

    石初樱却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也不说破而已。

    这次她带木华下山主要是为了山下的果园子,她的果园子已经栽了有几年了,如今正是可以结果子的年头,让木华施展一下法术,这果林子也就成了。

    远远地,石初樱看见宅子里有洁白的炊烟袅袅升起,不由朝着持续一笑,道:“好像有鱼的香味儿……”

    “真是狗鼻子!祖父去钓鱼了,中午有鲜鱼汤喝,你呆会儿多喝几碗。”楚溆扭了扭石初樱的小鼻子尖,宠溺地一笑。

    “我倒是想吃酱炖小杂鱼了……嗯,跟马六师傅讲一声才是。”石初樱自言自语地说道,嘴里似乎都快馋出口水来一般。

    “马上到家了,我让马六去做,如果没有小杂鱼,夫君亲自去给你钓一桶来。”

    楚溆说道果然做到。因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老将军钓回来的多半桶鱼已经被厨房做了鲜鱼汤和面拖鱼,一时还真没有鲜鱼来做酱炖,厨房里一接到夫人点的单子简直后悔死了,合该晚些做的嘛……

    不过楚溆一听厨房管事的回话也不怨他们,自己扛起鱼竿就下河去了,半个多时辰就钓了小半桶,足够给石初樱做酱炖小杂鱼的了。

    石初樱细细品一口鱼里的酱汤,赞叹地点头道:“马六师傅的手艺一点没退步,汤不咸、鱼不淡,还是那么鲜美……”

    “你喜欢就好!喜欢吃明天我再给你钓,直到你吃够为止。”楚溆见樱樱吃得香,他也胃口大开,不由也遥了一勺子酱汤浇在米饭上,嗯,果然是酱香夹杂着鱼香,十分的下饭。

    因为有孙媳妇,老将军并不跟她们小夫妻一起吃饭,而是跟北斗和天狼两个老仆一道吃。

    石初樱这里做了酱炖小杂鱼他们也听说了,倒也没想什么,等到那边送过来一碗的时候,老将军还是翘起了嘴角,连饭也多吃了半碗。别的不说,至少他这个孙子和孙子媳妇的眼里还是有他这个祖父的。

    吃过午饭,石初樱有些困倦了,但楚溆不让她饭后马上就睡,拉着她往院子里走走消食,又跟她细细说了一回上午处置的几桩事情。

    当说到张姑娘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愤愤地控诉道:“今晚娘子你一定要给夫君我消消毒,把那女人摸过的地方好好好再摸回来,不然,你夫君我都要恶心死了。”

    “是么?真的恶心?会不会有些窃喜啊?”石初樱斜乜了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绝对没有,坚决没有!”楚溆竖起两根手指来发誓,又道:“娘子一定要好好看看,万一那妖怪把你夫君下了什么药虫之类的可得早些发现啊!”

    石初樱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亏他想得出来这个理由!还真把她当三岁小儿哄了不成。不过想归想,怪归怪,石初樱还是记在了心里。

    石初樱强打精神第溜达了两圈便上床睡午觉去了,楚溆一个大男人跟祖父一个宅子里住着,又是刚回来,却是不能搂着媳妇一道午休,他得跟祖父说一说话,顺便也听听祖父的话,总之,就是两个男人聊天。

    老年人睡眠少,老将军也一样,就是到了晚上也睡不太多时辰,更别说中午午休了,简直直接忽略了。

    他早交待了北斗准备茶果点心,自己坐在棋桌边,一边自己打棋谱,一边等着孙子过来。

    楚溆比他想像中来得晚了些,不过比不来还是强了不少。老将军不挑自己孙子的毛病,孙媳妇又怀着身子,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想,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祖父!”楚溆一进屋子就见祖父端坐着,一副等了许久的样子,不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贪玩了些,倒是把祖父给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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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溆忍着憋着的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丫头刚掌了灯,他就张罗着让人备下水来,又大张旗鼓地自己动手沐浴了。等下人们收拾完净房,他便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自己只穿了条亵裤,光裸着胸膛在石初樱面前晃来晃去。

    石初樱中午睡得足,这会儿倒是不困,正拿了一块云缎在给小宝宝做小包被。此时见到男人这么明显的暗示,她脑子再不灵也看明白了。

    “幼稚!”石初樱微微低着头却弯起了嘴角。这个男人好像和当初她看上的那个不大一样嘛,当初见他的时候可是一脸的冷肃,光看一眼都能结层冰的,如今这个人是谁啊?!简直就没有智商可言嘛!(你确定自己现在有智商这玩意儿?)

    不过,她也得承认,她确实想念楚溆的胸膛了……

    在楚溆来来回回走了第五趟的时候,石初樱终于忍不住抬眼瞪了他一眼,嗔道:“……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急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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