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迅速的把汽车停在了路口,迅速下车,但他这次出来身上没有防弹衣,甚至连配枪都在支队没有拿,好在他随身带了一把军刀,这把刀还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朋友送的,他很喜欢这把刀,多数时候都会随身带着。

    他将弹簧刀打开,右手反握,一步一步警惕的走到张山的汽车前,猛地把车门打开,看到车内空空如也,甚至连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汽车的座椅上有一层粉末,他用手摸了一把,粉末黏在了他带汗的手指上,往鼻尖处一闻,刺鼻的气味儿闯进鼻腔,是硫磺。

    他又把主驾驶的车门开的更大,并没有找到搏斗的痕迹,再根据停车的位置的推断,他确定张山不是被人逼停的。摸了一把发动机的温度,张山把车停在这里应该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发动机盖子还是烫手的。

    这时大院里又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大院里沸沸扬扬的声音。他看到围墙外面有几个铁桶,当即把铁通挪过来,三步两步的爬上铁通,从墙头外面往里看,因为他手里没有枪,而大院里面发生了枪战,如果他这个时候从正门进去,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自己就危险了,他一个引体向上将头撑到了围墙上方张望着院子里面的情况,只看见一帮人在院子里面分散开来,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

    就在这时,陆羽在院子角落处的铁桶缝隙中看到一张人脸,这个人他曾经在工体酒吧见过一面,而且张山自称她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一直很深刻,是程璐。

    程璐此时正在铁桶的缝隙当中躲着,手里还攥着一把枪,陆羽当即明白过来,这些人在找程璐,这时屋子里面又传来一阵阵的枪响,一个屋子里面的玻璃应声而碎,子弹穿透玻璃镶嵌在墙缝当中,陆羽当即低下头躲起来……

    他又把头撑了上去,顺着子弹的来源看过去,竟看见张山此时光着头,在狭小的屋子里和三个人展开着搏斗!但很显然,此时的张山已经明显落了下风,他脑袋上全都是血,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伤口撕裂开了。

    血顺着他的面额一直流到了脖子,一个人狠狠地冲着他的脸部踢了一脚,紧接着张山抱住那人的大腿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那人吃痛,抬起手枪就冲着张山的左臂打去,只听一声嘶吼,张山的左臂便被打了一个窟窿。

    张山有危险!

    陆羽的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通过观察里面的战斗来看,三个人对张山一个,张山此时手无寸铁,而且身上还受了伤,这几乎就是一道送命题啊!看对方下手的力度来说,他们三个人是要把张山置于死地的,如果这时候自己不出手相救,张山很可能就死在里面了!他二话不说,三两步从铁桶上跳了下来,这个化工厂的围墙很高,足足有将近4米,他跳下来以后在地上进行了一个翻滚,来缓冲身体受到的力,防止脚踝和腿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受伤。

    “妈的!早知道带把枪了!”

    陆羽狠狠的一拍发动机盖,一声闷响瞬间引起大院里面人的注意,他忽然灵机一动,既然自己手无寸铁没有办法对张山进行营救,但是自己可以想办法把人引开啊!

    可紧接着他又迟疑了,因为大院里面的人都拿着手枪,如果自己把他们引开,把他们带到外面,毫无疑问,这会对其他群众的生命安全带来危险。

    这时他迅速打开微信,将这个化工厂的定位发给了冯平,冯平在微信上回复了他一个ok的表情,说我们一分钟以后就到,特警也快到了!

    看到这里,陆羽也没有时间迟疑了,人民群众的命是命,警察的命也是命啊!

    他迅速上了警车,还没有拉开手刹就大力的挂挡轰起了油门,刚落下手刹,巨大的引擎声让院子里面的人彻底把注意力放到了化工厂之外。轮胎在地上打滑,地上的石头子被迸溅的到处都是,巨大的摩擦力之下让轮胎的外围冒出了白烟,伴随着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头迅速朝着左方偏了过去,直奔大院门口!

    化工厂的大门并没有关,他直接把车停在了大院的门口,随着一脚刹车,汽车的轮胎原地打滑好几米才算彻底停下。他这次出门开的是警车,上面的警察两个大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有警察!”

    大院里面的人猛的回头便看到了横在门口的这台警车,与此同时,陆羽将警笛打开,大作的警笛响彻云霄,大院里面的人登时乱了分寸,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把大门关上,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子弹落在了汽车的车门上,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陆羽当即俯下身子,挂挡迅速朝着前方躲去!

    汽车的车门上全都是弹孔,一颗子弹还打在了副驾驶的车窗上,玻璃一下子裂成了蜘蛛网,但并没有炸开,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险些夺“窗”而入的子弹,身上直冒冷汗:“看来买车贴个玻璃膜是很有必要的!”

    的确如此,事实上,玻璃已经被子弹打碎了,他们支队的警车都是很普通,甚至市面上都快淘汰的捷达、桑塔纳一类的车,别说防弹玻璃了,下雨天能保证不往里面漏雨就不错了,如果不是玻璃的内部还贴着一层薄薄的“紫外线隔热膜”的话,玻璃早就炸开嵌到他的肉里了。

    听到警笛的声音,屋子内殴打张山的人也停下了动作,风老大面容凝滞,道:“妈的!来的真快!”

    “老大,怎么办!”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解决他,我出去看看!”

    风老大开门便往外面走,两个小弟面色一狠,其中一个人又一次的把枪口对准张山,刚才的打斗弄的他一脑门子汗,外面的警笛声更是贯穿了他的脑神经,他怒火中烧,狠不得用眼神将张山千刀万剐,因为他觉得,警察是他带来的,如果不是他的话,警察就不会来,而警察以来,他们这群人全部将死无葬身之地!

    “去死吧!”

    张山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的剧烈运动之下,脑震荡还没好的他一动都动不了,甚至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天旋地转的场景,而且一条胳膊此时也中了枪,虽然没有打在骨头上,但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感到万分煎熬。

    血液往地上流淌,汗水顺着颈部滑落到耳部,又滴落在地上。

    警察来了,可是来的太晚了。

    相比于营救来说,显然这个人手里的枪更快。

    他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他怕死,但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反抗能力了!

    那人抽搐着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缓缓的扣动着扳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张山浑身一抽搐!

    是扳机的声音,但却没有子弹!

    “有子弹啊!”那人当时一懵,冲着张山又是一枪,只是这次仍然是扳机的响声……

    张山猛然反应过来,他的枪不是没子弹了,而是在关键时刻卡壳了,因为五四式手枪虽然好用,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弹夹里面子弹容量是八法,可是如果真的把八发子弹完全装满,最后一发子弹十分容易卡壳!再加上这群人平时是个粗人,根本不会给枪支做保养,譬如上油、清火药粉、擦滑膛之类的事儿,在这种关键时刻果然掉了链子!

    “妈的,卡壳了!”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功夫,张山迅速掏了一下口袋,将口袋里面的硫磺又抓出来一把,朝着四面胡乱的一挥!他一下子把所有的硫磺粉全都弄出来了,他故技重施,硫磺迅速进入了二人的眼睛当中!

    刺眼的硫磺让他们两个呲牙咧嘴的大骂,两个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但又害怕张山逃跑,便张牙舞爪的冲着张山开枪,其中一个人的子弹已经卡壳,枪开不出去,另外一个人又看不见,在他胡乱开枪之下,竟把自己的队友一枪打死了。

    张山躲到角落处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顺着地面爬到了那人身后,牵强的站起身狠狠的一挥,咣的一声脆响,那人便眼皮一翻趴在地上,钢管是空心的,在打了这一下以后内部发出嗡嗡的共鸣回响,震得张山手都疼。他这一下打的够狠,估计这人就算不死以后也得是个植物人了。虽然说人命最大,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如果张山心慈手软留了他一条命,等他醒来之后,还会拿着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他蹲下身子喘着粗气,右手扶着左臂,单膝突然跪地,汗和血顺着鼻尖滴落在地上,因为汗液的中和,血水此时显得并不是那么鲜红了。他忍着手臂和头部的剧痛,硬生生的将被打晕在地上的人翻了个身,从他的腰部找到一个弹夹,弹夹里面有八发子弹,他直接用手退出去一发,为了防止最后一发子弹卡壳。

    在这种时候,子弹卡壳是十分致命的,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例子!

    他又翻了翻另外一个人的口袋,从里面找到了一个空弹夹,将从刚才那个弹夹当中退下来的子弹塞进了空弹夹当中,现在这种关头,每一发子弹都尤为珍贵,他迅速的观察了外面的局势,十几名匪徒将大门彻底关闭,将手中的手枪全部塞到腰上,两个人拿着斧子将院子中摆着的箱子劈开,将雨布全都撕烂,将里面的微冲和ak47等枪支分发下去,人手一把!

    这阵势和战争毫无两样!

    张山保持着理智,他知道,如果警察真的来了,确实是会响起警笛,但刚才的警笛过于短,且只是一辆车发出来的,而且声音稍纵即逝,他明白,现在大部队还没有来,肯定是陆羽一个人驱车过来,为了分散掉他们的注意力才拉响的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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