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离开摆筵席的大厅时,日渐黄昏,不过夏天日长,此时仍天光大亮,被炙烤的大地余温犹毒,南姗带着秋鹊踱出不远之后,南砚哥哥从后头追了上来。

    南姗表示好奇:“二哥哥怎么也出来了?”

    南砚皱眉嘀咕:“我再不溜出来,就该被他们灌翻了,哥哥晚上还要念书呢,若是吃醉了酒,不耽误大事了嘛。”

    因来吃喜酒的客人都是自家亲戚,便没有很多避讳,只是用几架大屏风隔开了位置,素来酒场如战场,总是能拼的特别凶残,南姗挺服气南砚的自制力,忠心祝愿道:“二哥哥这回秋闱一定能高中的。”

    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南砚微微而笑,对南姗拱了拱手:“那就承妹妹吉言了。”

    南姗嘴角微翘,神色略暧昧道:“二哥哥,你以后娶了二嫂嫂,还会不会很疼姗姗啊。”

    南砚差三个来月就满整十九岁,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尔雅如玉,闻言笑答:“姗姗,你觉着大哥娶了大嫂嫂之后,还有没有很疼你?”

    南姗想了一想,摸着良心回答道:“还是挺疼我。”

    南砚笑得亲切温和:“二哥以后也会和大哥一样的。”

    南姗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很得寸进尺地咨询道:“那三哥哥和四哥哥,他们以后也是一样么?”

    南砚摸摸下巴,踌躇道:“这个问题嘛,姗姗最好当面问问他们。”

    南姗忽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我早问过了,三哥哥拿书敲我的脑袋,直接说‘当然’,四哥哥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直接说‘废话’,就二哥哥你最绕嘴皮子了。”

    南砚烊怒,揪了一下南姗的鼻子,也直截了当来了句:“呆子!”

    南姗泪奔——人家不是八戒啦,猴哥儿!

    待南姗悠哉悠哉地方便完,南砚去清净地儿醒了醒神,兄妹俩再一起闲聊着打发了会时间,最后结伴回到喜宴厅时,里头的气氛更加热烈了,原来是南瑾老爹回来了,因着新郎官已被灌得差不多了,许多人便改向了南瑾敬酒。

    说来还挺是不巧,南珏大伯再婚的黄道吉日,并非素日的休沐之期,老哥再婚,当兄弟的自然要给面子喝杯水酒,南瑾原本是打算上完早朝,中午之前便回府的,哪知皇帝老爷临时召开重臣会议,南瑾一时脱不开身回来,便耽搁到了这个时辰——落日熔金,天色已暮。

    南姗回到座位后,林秀芬又阴阳怪气道:“姗妹妹,你这出去方便一趟,时间可真够久的,瞧瞧这天色儿,都从明晃晃变成黑乎乎了。”

    南姗轻‘噢’了一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林秀芬咬牙切齿道:“来者是客,有你这样把客人撂着不管的待客之道么!”

    南姗眼睛盈满笑意,婉声道:“芬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虽因故不在,可婵姐姐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呢,芬姐姐的意思是说,我婵姐姐对你有招待不周之处?”

    林秀芬被噎了个半死,瞧见南婵的目光强烈扫视而来,气怒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南姗悠悠一笑,继续反问:“那我一回来,芬姐姐就这么冲的口气,又是个什么意思?妹妹年幼愚钝,不知有哪处得罪了姐姐,可否请姐姐把话说明白些?若真是妹妹的罪过,妹妹自当改之,若不是……还望姐姐日后说话,也分寸有礼些。”

    林秀芬抑郁无比,她就是很眼红南姗所拥有的一切,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有出身富贵的母亲,还有好些出挑有为的兄长,所穿的衣裳件件华美,所戴的首饰件件精品,还有许多来自达官显贵之家的朋友,亲戚中的姐妹有很多,大家差不多都一样,可唯独南姗最是耀眼,就像站在高高的山之巅,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又忍不住深深嫉妒……

    ☆、第70章 人生莫测

    南姗掐指一算,她被穿越大神拍到这个萧国,已过了八年的时间,这八年之内,南家共嫁出了四个闺女,娶回了两个媳妇,嫁出去的全是南珏大伯膝下的女儿,娶回来的两个媳妇中,有一个是南珏大伯自己的……小媳妇,南姗心里那个囧哟,这小媳妇的岁数给南珏大伯当女儿,都要排号到第七、八位了,都不知道南大伯这头老牛,怎么好意思吃得下这一根嫩草。

    喜宴过后第二日,小杨氏给婆婆南老夫人见礼。

    南姗已听说过这位杨姑娘的身世,确实挺可怜凄惨的,她亲妈病死了之后,亲爹很快就娶了个后妈,正所谓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个后爹,尤其那个后妈很泼辣厉害,亲爹又不大理睬后宅诸事,没有个亲兄弟撑腰的杨姑娘,实可谓是受尽了后娘的欺压,那后娘待杨姑娘长大了,胡乱潦草准备了些嫁妆,就把自己前任留下的唯一孤女,售给一个死了老婆的老男人当续弦。

    小杨氏生得个子挺高挑,长相也很美貌可人,在此补充一句,南珏大伯甚爱美色,他讨的通房姨娘,个个都是很养眼的娇俏美人,不过大约是常被欺负的缘故,小杨氏的举止很是拘束,说话的口气也十分紧张,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太多人盯着的缘故,怎么说呢,南家的人口确实有点多。

    因南珏大伯也在场,南老夫人只用很挑剔不屑的神情,喝了小杨氏敬的茶,倒也没怎么很说凉飕飕的话,也很赏长子脸面的给了‘新儿媳’一封红包,顺便从戴的假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给第二任‘大媳妇’戴上,嘱咐她好好伺候南珏云云之类的话,面子功夫算是圆满了过去,南老夫人曰,她待小杨氏客气——完全是看在长子的颜面。

    而轮到南珏的一众子女给小杨氏见礼时,除了南娜福身行礼之外,南娆坚决不行礼,表示我不认这个妈,而南毅压根就不搭理,径自坐在南老夫人身边玩,并且还咋咋呼呼道:“什么破烂玩意儿,小爷才不稀罕。”

    南毅所说的破烂玩意儿,是小杨氏给老老公的儿女准备的见面礼,小杨氏的嫁妆都没有多厚重,能拿出手的见面礼,自然贵重不到哪里去,场面一时甚是尴尬,南老夫人也不管,只无动于衷地喝茶,没有半点申斥喝令之意。

    南珏大伯对新婚少妻倒挺维护,横眉冷视两个子女,骂道:“你们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东西!”

    南娆当即泪花滚滚,对南老夫人哭道:“祖母,您看,这个女人才刚进门,爹爹就为了她,骂我和弟弟,等以后日子长了,还指不定怎么苛待我们姐弟俩呢,祖母,您要为娆儿和弟弟做主啊,呜呜呜……”

    南毅更干脆,直接拉着南老夫人的袖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告状道:“祖母,爹爹又骂我了,你快帮我出气。”

    南珏要娶小杨氏进门,南老夫人本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南珏千求万求磨了许久,又指天跺地发誓,日后决不会苛待南娆南毅姐弟,更不会有了媳妇忘了娘,总算把南老夫人哄同意了,言犹在耳,南老夫人当即不悦地喝道:“珏儿!你忘了答应过为娘的话么!”

    儿子闺女不好搞,老娘更是难搞中的难搞,大喜日子的,南珏不想闹的太僵,也不想让二房、三房看笑话,于是直接缴械投降,举白旗道:“好好好,母亲,你别生气,我不骂他俩便是。”

    南娆虽眼含泪花,却得意至极地挑衅看着小杨氏,仿佛在说,我的后台硬着呢。

    南姗微有怜悯的看了眼红透脸颊的小杨氏,娘家有财狼一样的后妈,在婆家受欺负了估计也不会替她出头,婆家是虎豹一样的婆婆,逮着一丁点错就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更有两个嚣张无比的继子继女,小杨氏的日子,只怕是会很难过。

    十日后,南珏大伯的婚假正式结束,小杨氏的苦难生活正式开始。

    南珏大伯在府时,自会叫小杨氏留着服侍他,待南珏大伯离府上衙后,小杨氏就转去了服侍南老夫人,吃饭布菜,端茶递水,南老夫人午睡,小杨氏要在旁边打扇子,南老夫人晚睡,小杨氏要蹲身试水洗脚,从南老夫人早上睁眼,小杨氏一直要伺候到她上床睡觉,完了之后,劳累一天的小杨氏,还要被新婚的南珏大伯索欢……

    ……

    小杨氏在新的地图上,再次开启受苦受难之旅时,又一年的秋闱之期也快到了。

    南家这回有三位秀才应考,分别是南瑾的次子南砚、第三子南葛,以及南琦三叔的长子南斐,若硬要再添上一位的话,给南梵和南芙当过几日启蒙先生的顾仁文,也勉强算是半个南家人了。

    温氏已请顾母过府叙了几次话,也叫了南娜让顾母过目,岁数大自然会识人,顾母老眼虽花,几回看下来,也认得清南娜虽木讷寡言了些,秉性倒温厚良善,女红针织更甚是精巧,又加上南瑾南屏两父子对儿子多有助益,便答应下了亲事,已商量妥当待南娜出了为林氏守孝的日子,便过府来下定,顾仁文目前正与南砚三人一块奋发苦读。

    对于庶姐要嫁给穷秀才,南娆撇嘴很不屑,好似南娜以后会过得多凄惨不堪。

    南姗对南娆的表现略无语,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生而富贵之人,顾仁文现在是个穷秀才不假,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以后不会飞黄腾达呢,南娜曾经绝望地以为她会老死家中,或是伴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然后呢,还不是要嫁给一支南瑾看中的潜力股,还有南姗自己,她曾经还雄心壮志地想去环游世界呢,结果类,还不是很苦逼地游到连大门都不能乱出的古代来了,所以说呀,人生真滴很莫测,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惊喜’砸下来……

    再有,南娆姐姐啊,你现在知道和咱套交情拉关系了,对咱美人娘也懂事守礼了,貌似已经有点太晚了哦,你曾经想抢咱的玉佩,和咱小笙哥哥打架,咒咱怎么还不死,对咱耀武扬威,背后讲俺们一家子的坏话,一桩桩,一件件,咱美人娘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美人娘绝对不会替你找个又富贵又光彩的好婆家,你南娴姐姐的算盘打得挺不错,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买你们这笔烂账啊,还有啊,你的表现实在太不真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啧啧……

    ……

    日出又日落,很快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

    南姗美哉美哉地用着藕粉桂花糖糕,这道糕点是温氏和萧清湘的最爱,也是南姗最爱吃的点心之一,此时三人正围成一团闲唠嗑,话题当然不离近日正举行的秋闱,南姗吃完一小块糕点,对温氏笑得讨喜可爱:“娘,您看三婶儿为了斐哥哥能够高中,三天两头出门去拜佛,哪怕是在府里,也见天的烧香磕头,那烟熏味都不断的……”

    再一摊手,轻笑兮兮:“您看咱们这里,每日就给菩萨供一炷香,多不成敬意呀,娘,咱们也去大庙烧几回香,你说好不好啊?”

    温氏顿时板起脸,道:“不好。”

    南姗故作惊诧,滚圆了漂亮的大眼睛:“哪里不好,难道娘不盼着两位哥哥高中么?”

    温氏伸手戳南姗的额角,笑骂道:“你这个小冤家,当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呐,你就是想方设法出门去玩是不是?”

    南姗嘻嘻一笑,扑过去抱住温氏的胳膊,小懒猫似地蹭了蹭:“这都被您看穿啦,那您带不带女儿出去玩嘛,我好久都没看过外头是啥模样了。”

    温氏目光很慈爱,话语却十分无情:“不带,好好待着绣你的花样……几朵桂花而已,你都绣了多长时间啦,当初还给我保证,说中秋节前就能绣好,现在,就剩五日就是中秋了,你到时能绣好么!”

    南姗嘟了嘟嘴巴,心里不无幽怨,拿针一点一点戳出花朵的模样,确实比拿笔一下一下写出字来,要难很多很多的嘛,南姗想了一想,又转扑过去蹭萧清湘,眉花眼笑道:“大嫂嫂,你还出不出门啊。”顺便捎我一程吧。

    萧清湘柔声柔调道:“嫂嫂半个月前才出过门,近来都会在府里。”

    南姗只能无力栽桌。

    待到南瑾下衙回来,南姗殷勤地端茶敲背,把老爹伺候的舒舒服服,然后又招来一番新措词,边给老爹揉肩边邀功:“爹爹,您看我这力道还合适么?”

    闭目养神的南瑾,被闺女揉的微微晃动,听到女儿的问话,只从嗓门里‘嗯’了一声。

    南姗偏歪了脑袋,凑在老爹耳朵边,小声恳求道:“爹爹,我都好久没见过老祖宗了,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行不行啊?”

    南瑾酷酷地甩出俩字:“不行。”又再解释道:“你一个月前刚去过,不算很久。”

    南姗转了转眼珠子,狡辩道:“《诗经》有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女儿虽一月未见过老祖宗,其实已经是三个月没见过了,实在是想念的紧,爹爹,您就允了女儿吧,就去一天,一天好不好?”

    南瑾偏过头来,眸光深沉,言道:“姗姗,为父对你讲过,爹爹一日不训诫你,就觉全身不痛快,你虽只去了一天,对爹爹而言,却是三天,乖巧孝顺的女儿,是不会叫自个爹爹全身不痛快的。”

    南姗无力栽倒在南瑾的后肩,没精神地嘀咕道:“好罢。”她只不过申请出个门,怎么就这么难!有谁给她批准一下啊!!!

    ☆、第71章 秋闱女红来客

    南姗求爹告娘好几回,也没能如愿出门逛一圈,于是心情抑郁之下,又再度干起了南半仙的勾当,她上回预测六名孕妇生男还是生女,猜的结果算是对错参半,这一回,她要预测预测谁能幸运高中,而谁又会倒霉落榜。

    若是站在家族角度考虑,南姗自然希望参考的四位秀才,全部都能榜上有名,那样当然皆大欢喜,不过,若是站在客观实际的角度分析,南姗会投票给南砚和顾仁文。

    南葛虽勤奋有余,但聪慧不足,以十六岁之龄首次应考,中榜的几率应该不太大,而南斐呢,他虽已有过一次应考经验,不过据南姗听到老爹的谈话,得知徐道先生说南斐易心浮气躁,学问也不很扎实,这回再考,中举的机会应该寥寥。

    但是呢,凡事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到底谁中谁落,等桂榜张贴之后,一切便知晓明朗了。

    秋闱最后一场结束之日,正是中秋佳节,当夜,明月悬空,清辉皎洁,中秋家宴散后,南姗回了屋子,沐浴更衣之后,钻进被子里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薄透的月辉映落在窗棂之上,有朦朦胧胧的缥缈之意,南姗睁着眼睛,静静看着,默默想着,直到倦意袭来,睡意深深。

    八载光阴,逝者如斯,梦里梦外,似水流年。

    ……

    过了中秋节,数日之后放榜,南姗可以自改称号南半仙为南小仙了,因为她压的两票全中,南砚中了第十五名,顾仁文中了第十九名,名次都挺不错,不过,南葛落榜,南斐也落榜。

    南葛落榜,南瑾虽心有遗憾,却并无责怨,只将情绪低落的第三子叫进书房,单独聊至深更半夜,次一日,南姗再观察南葛的神色,已见他眉间怅然的愁意消散不少。

    而落榜的南斐,被南琦三叔恨铁不成钢地吼了大半夜,又被叶氏整日痛心疾首地念叨个不停,据南姗估计,南斐哥哥现在的耳朵应该很受伤,因为他已经忍无可忍地躲到外头去了。

    与此同时,新鲜出炉的南砚举人,被登门贺喜的老丈人,拎着瞧了又瞧,满意的合不拢嘴,同样中举的顾仁文,最让南娜大喜过望,她已经从秀才娘子一跃成为举人娘子了,喜过之后,温氏再次忙碌起来,南砚与安文佩的婚期订在九月二十五,顾仁文之母也递话进来,近日就会过府下定。

    ……

    秋阳洒暖,南姗缩窝在临窗的炕上,捏着细细的绣花针,正扎一对扑棱着翅膀飞的黄鹂鸟,南姗每戳下去一针,心里就会道一句真是苦逼啊,每再拽上来一针,心里再感慨一句我好可怜啊。

    董妈妈凑近脸去,看了一眼绣棚,再看一眼绷着痛苦脸的南姗,忍不住黑线提醒道:“小姐,你自己瞅瞅,这鸟都绣成什么样子啦!”

    南姗将手里的绣棚,拿得离自己远些,仔细端详了片刻,莫名其妙道:“怎么了,我瞧着挺好的呀,这头是头,爪是爪,翅膀是翅膀的,有哪里不对了么?”

    ——哪里都不对!董妈妈心里如此咆哮道,默念了两遍阿弥陀佛,定了定心神后,才道:“小姐,你绣的这对黄鹂,不说让它们神似活鸟,起码也要形似些嘛,你看看这里……”说着伸出手,点点尖尖的鸟爪:“爪子太利了。”再戳戳鼓鼓的鸟腹:“肚子太胖了。”再圈圈翅膀:“这里走线也乱了。”

    南姗听得只想吐血,我绣的黄鹂鸟,它就是不爱剪指甲不行么,它就是爱吃成胖子不可以么,翅膀乱了怎么样,稻草一般的造型更有潮流范儿的好不好,可是,最漂亮的黄鹂鸟是轻盈翩跹的,所以,南姗只能更愁眉苦脸,郁闷无比道:“妈妈,我是照着描的花样绣的呀……”

    她压根没有自己搞创新的好不好。

    董妈妈比南姗还郁闷:“照着花样绣,还能绣偏成这样,妈妈也是生平未见……”

    南姗上辈子上学时,各门功课基本都很平稳,没有哪门课程,偏歪到严重失调的,每每看到某同学恶补某偏科时,南姗都报以无限的不解,南姗现在感同身受了,尼玛的,这绣花针肯定和她八字相克,怎么都搞不定呀肿么破。

    董妈妈和南姗都很垂头丧气,一个因为学生实在太不开窍,另一个因为怎么都躲不掉这门功课,南姗曾经很天真的想把女红课咔擦掉,在温氏跟前努力卖乖了许久,不曾想,在被严厉的父亲大人知晓后,父亲大人狠狠训了她一顿,最后还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女孩子怎么能不会女红!”

    接着,南瑾调整了闺女的功课,书法改两日一练,习女红的时间多加一倍,并放话,若习不好女红,就不能出去闲窜门,最关键的是,南姗每绣好一副作品,还要给老爹亲自过目。

    当晚,南姗硬着头皮,把两只肥黄鹂捧给老爹检查,果不其然,只听老爹哼了一哼,不悦道:“你绣的这对黄鹂,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嗯,这么胖?”

    南姗傻傻地憨笑道:“爹爹真是好眼力。”

    南瑾蹙眉看着闺女,有点不可思议道:“你娘、你外祖母的女红都甚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总也学不好?”又紧了紧眉头,凶巴巴地盯着南姗:“姗姗,你是不是见爹爹待你心软,以为爹爹不忍罚你,才不好好学的!”

    南姗忙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我很认真的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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