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奸?!

    司徒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抓谁的奸?”

    赵重熙指了指还在马车外候着的谷雨。

    司徒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皇长孙要抓谷雨的奸?

    当然他也清楚,皇长孙是不可能有闲心同他开玩笑的。

    他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脑袋:“谷雨,爷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办,让阿福随我一起去,你先回去吧。”

    谷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爷怎的每次一遇到阿福就有些不正常?

    他伸手挠了挠头:“是,那小的先回去了。”

    而赵重熙那边已经重新下了车,从车夫手中接过了马鞭。

    车夫也是司徒曜用惯了的,哪里敢打听半个字,自行回马房不提。

    赵重熙将马车掉了个头,如同之前那样赶着车离开了成国公府。

    司徒曜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也顾不上姿势舒不舒服了,努力往车厢前方挪了挪。

    估摸着来到赵重熙身后,他又问了一遍:“抓谁的奸?”

    赵重熙偏过头,讥讽道:“你那外室又给你戴绿帽子了。”

    司徒曜先是一愣。

    所有的人都把吕氏当作他的外室,可他自己从未承认过。

    加之他和吕氏也有六年没见过面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但也就是一瞬之后,他咬牙切齿骂道:“什么叫做‘又’?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老子不去了!”

    赵重熙一噎。

    这厮骂了他娘又自称老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也充分证明他是真急眼了。

    他轻笑道:“司徒三爷,你敢说自己和那吕氏半点关系都没有?”

    司徒曜十分干脆道:“没有!”

    “从来没有?”

    “你少废话,究竟是谁去了吕氏那里?”

    赵重熙转头凝视着前方的路:“方才有人传了口信过来,说今日午后吕氏宅子里来了一名中年男子,虽然衣着打扮很普通,但一看就不像是真正的平民百姓。”

    司徒曜咧了咧嘴,吕氏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同普通人结交?

    可中年男子……

    莫不是他那好表兄到了?

    可藩王未经宣召就私自入京,几乎等同于送死。

    他那好表兄的胆子竟已经大到了这般地步么?

    听他好半天不搭话,赵重熙嗤笑道:“司徒三爷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愿意承认?”

    司徒曜冲赵重熙的方向挥了挥拳:“休要在这里耍嘴皮子,想知道什么去那里一看便知。”

    说罢他重新回到小榻边,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

    赵重熙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今日前来寻吕氏的人是他皇祖父的堂弟,济安王赵启。

    赵启和慕悦儿的情况一样,都是年纪小辈分大。

    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比自家父王大不了几岁,论辈分却是父王的堂叔。

    但同时,他也是司徒曜的嫡亲表兄。

    上一世,这位济安王太过于安静了。

    除了昌隆二十二年万寿节回京贺寿那一次,他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似乎就是个最寻常不过的闲散宗室。

    就连青青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她这位郡王表伯父。

    可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他不仅和吕氏母女颇有渊源,甚至……

    还有可能是青青的亲生父亲。

    想到这里赵重熙不由得握了握拳。

    今日他本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但他怕错过了这个机会,有些事情就再也查不清楚了。

    索性就让司徒曜去闹一闹,反正济安王此次是私自入京,身份根本见不得光。

    而且这一世他从未和自己见过面,自己只需从旁观察就行。

    马车很快就驶入了柳条巷。

    赵重熙停下马车,按照溶溪那一日的路线,同司徒曜一起走到了一座小宅子前。

    袁谟安排的人见他来了,从暗处安跑出来行礼:“见过主子。”

    赵重熙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人伸手在围墙上一借力就跳进了小宅子中。

    很快小宅子的门就开了。

    赵重熙看了司徒曜一眼,示意他朝前走。

    司徒曜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小宅子只有一进,他们才刚进院门就被一个丫鬟瞧见了。

    那丫鬟和溶溪一样,都是司徒曜亲自替青青挑选的。

    六年的相处,真是想说不熟都不可能。

    换做平日,丫鬟见到老爷来探望自家姑娘,肯定高高兴兴地就迎上来问安了。

    可今日她竟是脸色大变,转身就朝堂屋那边奔去。

    赵重熙冷笑道:“司徒三爷,要说这里面没点儿猫腻,谁会相信?”

    司徒曜懒得搭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堂屋门口。

    抬眼往里一看,果然就看见了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还抹着黑灰的济安王赵启。

    司徒曜来得太过突然,赵启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就往窗子那边跑。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吕氏,完全是一派悠然自得。

    她站起身笑道:“哟,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贵客是一拨接一拨,妾这里多少年都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司徒曜哪里想搭理他,只对那赵启道:“表兄不远千里来到京城,竟是打算悄无声息地来,偷偷摸摸地走么?”

    赵启毕竟也是一名藩王,之前是因为事发突然而慌乱,此时听司徒曜这么说,他反倒是平静下来。

    转过身看着对方,他轻笑道:“多年未曾谋面,表弟别来无恙?”

    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嫡亲的表弟是什么样的人。

    说好听了是老实心软善良,说难听了就是蠢。

    这样的人天生下来就是让人欺负欺骗的,否则当年怎会……

    十几年前如此,想来十几年后也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不得不说司徒曜从前留给赵启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他浑然没有意识到,如果司徒曜还是从前那个蠢货,自己今日怎会毫无察觉地就被抓了现行?

    要知道他今日虽然是扮作了一个普通人,但身边还是带了好几名护卫的。

    如果司徒曜不是有备而来,如何瞒得过那些护卫的耳目?

    司徒曜浅浅一笑:“多年未曾谋面,表兄的爱好越发让人不敢恭维。”

    赵启面色剧变,连黑灰都遮掩不住他的恼怒。

    “司徒曜,你究竟想做甚?”

    司徒曜走到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嗤笑道:“我听说有故人在这里私会老情人,所以来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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