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担心她误会了,手一松,尴尬的抚平她的衣衫,“小王爷要您照顾,那日我过去也能帮着照看一二……”

    “到时再看看吧!”秦籽韵当下不好解释,眨了眨眼,黎婉沉吟片刻大概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都说承王和秦牧隐走得近,然而,两府却是有各自的人脉,宴请幕僚夫人她去了终究不妥,就是永平侯侯的幕僚与靖康王府的幕僚也不相同,避嫌就是这个意思了。

    内室,太后虚弱的伸出手,仁和帝上前握住,“皇上,您就看在我的面上,让华浅回来吧,她自幼没吃过苦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了?哀家一定会劝着她不再胡来,皇上,哀家的时辰已经不多了,您就不能让哀家再见见她吗?”

    太监太医们一声不吭,这种时候谁说话谁就是找死,仁和帝声音很轻,很轻,最后,叹了口气,太后脸上露出了笑来,“皇上,谢谢您,华浅会改过的。”

    “母后好好歇着,十五一过,朕就派人把长公主接回来!”十五元宵,舒大人的家眷也会入宫,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避开得好,太后张了张嘴,仁和帝摇头,“母后,长公主只有元宵后回来了,还请母后体谅儿臣的难处!”

    为了一个小人伤了忠臣的心,孰轻孰重,仁和帝心里明白。

    太后闭上眼,仁和帝替她盖好被子,走到门边瞥了几个太医一眼,出门后!太医跟着走了出来,仁和帝脸拉了下来,“太后大概还有多少日子?”

    太医们叮咚跪下,手撑着地,头埋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仁和帝心烦意乱,“朕问太后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们抬起头,面面相觑,片刻,为首的太医比了一根手指头,声音还在打颤,“最多,最多一百天!”

    仁和帝摆手,“退下吧,将太后的药熬好了端进来。”

    心里装着事,黎婉有些坐不住了,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皇上皇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二人脸上皆是疲倦,太医跟在后边,黎婉急忙起身,随着大家一起屈膝行礼。

    “好了,太后睡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元宵那日再入宫赏宫灯……”仁和帝走了,皇后说了两句话,大意差不多,天色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秦籽韵穿上斗篷,秦籽韵陪她说话,方氏走了过来。

    “婉儿,今个儿你和侯爷无事的话去看看您外祖母吧,她这两日病了,说想你和你娘得紧,以为能遇着你娘,结果她没来。”方氏站在黎婉身侧,笑着给秦籽韵见礼,“承王妃吉祥!”

    “起来吧。”秦籽韵看着黎婉,“你什么有空了让二九给管家说说,到时我下帖子,把三婶和堂嫂也请过来坐坐!”

    黎婉点头,秦籽韵走了她才转身看着方氏,今日,她怕就是为了等她才来的吧,刘氏为何没进宫她也能猜着原因了,她要是早清楚黎忠卿升官后秦牧隐又会当官,今日也不会来。

    走到二宫门时全安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了,方氏了然,“侯爷在的话就一起吧,对了,我让我身边的丫鬟跑一趟黎府,知会你娘一声,你外祖母见着你们都去了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黎婉微微侧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刘晋元打什么主意她明白,离间她和秦牧隐罢了。

    上了马车,秦牧隐手里捧着一本书,黎婉解下斗篷,坐过去挨着他,说了方氏让她们去刘宅的事,“侯爷要是有事尽管去忙,妾身去刘宅一趟就好,对了,还没恭喜侯爷呢……”

    黎婉起身,微微屈膝,结果全安驾马车,车轮滚动,她一个不稳身子往后仰,下意识的就拽住了他手臂,秦牧隐一拉,她往他怀里扑去,头上的钗子扫过他的下巴,听到他梦哼一声。

    稳住了,黎婉抬头看他,下巴上明显的三道红色刮痕,皮都破了,她赶紧起身坐好,掏出手帕,忐忑不安的望着他,想替他擦擦又担心他生气。

    秦牧隐脸上看不出喜怒,黎婉心里越发没底了,手书经过刚才落在了地上,他捡起来扔在一旁,板着脸,黎婉以为他要骂她,垂着头,听到他语声冷冰冰道,,“挥鞭子时不先禀告一声,回去到全付那儿领罚……”

    外边的全安觉得莫名,可是,秦牧隐的确是对着他说的,只有他才会挥辫子,以往他也是这么挥鞭子的啊?嘀咕了两句,心想,昨日得的赏钱今日就没了,还要赔进去一些,亏死了。

    黎婉拽了拽他的袖子,无辜道,“妾身不是故意的,侯爷,您罚全安会不会重了?”

    什么事到了全付跟前就是依照侯府府规来,全安肯定要吃苦头了,刚才她要是不站起来又蹲下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心里过意不去。

    秦牧隐瞥了她一眼,黎婉立马不说话了。

    马车直接去了刘宅,下车时,全安看到秦牧隐下巴的刮痕,瞪大了眼,上马车前侯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想到他听到马车里的动静,等黎婉下来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秦牧隐站在一侧,冷冰冰的加了句,“再加一条,是什么你自己和全管家说,你先回府,让全福来接我和夫人就行了!”

    全安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秦牧隐已经转身走了,他不过想确认是不是侯爷在马车上与夫人乱来不小心伤着了,伤口看上去很像指甲刮破皮的,没想到,竟多了一条对夫人不敬,不自主摸了摸屁股,希望二管家不在府里才好,不然,大初一就开门红,指不定被全福几人笑成什么样子呢。

    刘宅比黎府侯府小太多了,院子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番,方氏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在介绍,“这宅子小了,秋日你表哥就要成亲了,兴乐侯府的三小姐养尊处优惯了,我们也寻思着过了年就在京里边找一处大点的宅子,吃酒的时候也摆得开,婉儿觉得如何?”

    黎婉不动声色,眼神四周转了圈,“舅母看着好就好,我哪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方氏又转向秦牧隐,“侯爷觉得呢?”

    黎婉挑眉,方氏问秦牧隐是想找他帮忙不成?联想到秦牧隐说帮三房找房子的事,没想到,他们消息倒是快,黎婉步子慢了下来,秦牧隐态度冷淡而疏离,“刘郎中目光独到,眼光不会差,舅母不用担心!”

    方氏悻悻然一笑,叹了口气,“是啊,晋元那孩子为了找房子东奔西跑,好不容易看上一处和心意的,谁知道第二日就被人买走了,之后再看那些宅子,总觉得对不上眼……”

    黎婉嘴角一勾,肯定是秦牧隐帮三房买了那处宅子,方氏要走同情路线把宅子要过来吗?以方氏不要脸的性子!估计想白拿了,黎婉摸着手炉里的热源,笑道,“舅母要是心疼表哥,闲来无事可以自己到处转转,免得表哥东奔西跑,如果您嫌麻烦,叫表哥把押金交给商行,商行的人会依着银子的多少来帮你们看房,当然,给商行的赏钱还得越多越好。”

    方氏讪讪一笑,黎婉话里的意思说她不心疼儿子,方氏怎么会听不出来,还好,刘宅小,三人已经到了林氏的院子,黎婉止步,方氏不解,“怎么不进去了?”

    黎婉神情悠闲,“舅母,大初一怎么不见表哥和舅舅,他们去哪儿了?”

    方氏指了指书房方向,“您舅舅和表哥在书房呢,这段时间忙宅子的事忙疯了,怕是还在忙,你们先进去,我现在就去叫你舅舅和表哥!”方氏说着就要走,黎婉伸手拦住她,“舅母,让丫鬟去就好了,大初一忙就算了,外祖母都生病了怎么也不在跟前尽孝呢?”

    方氏神情一僵,吞吞吐吐道,“你表哥的意思是这院子风水不好,说不定早日搬出去,你外祖母的病也早日就好。”

    黎婉讥笑一声,“是吗?可是,表哥搬进这所宅子后才去的兵部,可见,这处宅子风水对大哥的仕途有利,进兵部不到一年就升职了,放眼京城,谁有表哥的能耐?”

    宅子是刘氏帮忙买的,方氏想往刘氏身上泼脏水,心思倒是重,黎婉嗤鼻,不耐烦的瞪了眼方氏身后的丫鬟,恼怒道,“不是让你们去书房叫舅舅和表哥过来吗?怎么,耳朵聋了?”

    方氏伸手拉黎婉的手臂,被她躲开了,“你也别生气,你和侯爷先进去,我去给你们倒杯茶,你外祖母喜欢喝镇上的茶,你和侯爷怕是喝不惯,我院里有好茶去给你们拿,春香,你去书房叫老爷和少爷过来,就说侯爷和表小姐来了!”

    说完方氏急匆匆就走了,春香也朝着书房的方向跑了,紫兰迟疑,“夫人,先进去吧!”

    黎婉哼了声,等了一会一个人也没见到,黎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随即又慢慢扬起一个笑,“侯爷,想必刘宅出了事,这么久了都没个主人,我们也先回吧,等他们有空了再说!”

    秦牧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改,“今日约了人,已经耽搁一会了,如此,先回吧……”

    转身走了两步,就见方氏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面上急切,“婉儿,你们怎么走了,你外祖母生着病就是想见见你们呢。”

    第09章 /23/44

    黎婉顿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氏,“舅母去了好一会都没回来,我见着院子里一个洒扫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外祖母生病了,舅舅表哥也不在跟前伺候就算了,丫鬟婆子都不上心,我要是和侯爷进去了,怕是对表哥舅舅不好,人家还以为外祖母是侯爷的祖母呢,尽心尽力比自己的儿子,孙子还孝顺,不是给表哥和舅舅难堪吗?这些道理不用我教舅母吧,那表哥读的圣贤书都是白读了吗?”

    黎婉安之若素,今日之事本就蹊跷,林氏真要是生病了,依着她的性子早就主动找刘氏了,哪会拖到过年初一,刚才她要是和秦牧隐进屋了,里边真出了什么事不好说,她想得远,要是进屋后见到床上的是死人怎么办'?虽然不太可能,总归里边没好事就是了,方氏用孝道把她压着来岂会真的是只因为林氏生病了,屋里什么情况她不清楚,要是林氏反过来咬他们一口,到时有嘴难辨,不进去就是最好的办法,看看方氏到底打什么主意。

    方氏将手里的茶交给身后的丫鬟,假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故作而言他,解释她为何迟迟不回来的原因,“你舅舅爱喝茶,这个茶贵重得很,我让春香藏起来了,她不在,我回屋找了好一会才找出来,你们怎么就要回去了?都到门口了不进去见你外祖母,她知道了又要茶饭不思好些天了,走吧,一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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