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凤铭洛对慕婉筠的态度不似作假,换任何人看去,都看得出来凤铭洛对慕婉筠的情意,只怕瞎子都快要感受到那犹如实质的爱意。

    见何月婷气消一些,银儿得意道:“可不是真的,奴婢可听那丫头说了,是王妃的贴身丫头说漏嘴的。说今日她们去伺候王爷王妃洗漱,整理床铺时发现的,那喜帕上面干净着呢,没有见红,这可不就是没有圆房嘛。”

    何月婷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银儿见何月婷不说话,便接着道:“那小丫头还说,王妃是个可怜人,新婚之夜就遭了王爷嫌弃,生得这么美,王爷都不碰她一下,只怕日后日子不会好过呢。”

    何月婷终于有了反应,“你说什么?”

    银儿愣了一下道:“奴婢说王妃日后日子不好过啊。”

    “你说那个武夫之女生得这么美!难不成比我还美?”

    银儿立刻跪倒,“不是奴婢说的,是旁人说的,王妃自然没有小姐生得美!”

    “掌嘴,以儆效尤,下次不许在我跟前说那个女人美,也不许在我跟前叫那个女人王妃!”何月婷说着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婢女,“都记住了吗?”

    一众婢女把头垂得更低,连连应是,生怕一个不好,自己就被掌嘴。

    夜已深,明月当空,人却无心睡眠。

    此时熹翠宫内,秦贵妃雍容华贵的歪在贵妃椅上,看着一旁的凤铭宥道:“宥儿这么晚进宫,不知道所为何事?”

    “母妃,儿臣是来找你商量一件大事的。”

    “什么大事非得大半夜商量?还咒母妃病了。”秦贵妃有些没好气道。

    她这个儿子,除了长相,其余的一点也不像自家人。她秦家分明都是聪明人,自己却生了这么个草包儿子。

    若不是凤铭宥是龙种,还是自己的儿子,成就大业用得上,秦贵妃还真看不上这个儿子。

    只可惜后来皇帝有了戒心,她也没能再怀上龙种,不然倒还想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连凤铭研都是自己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公主,最后还被皇帝送去北戎和亲了。

    凤铭宥却不清楚秦贵妃的想法,而是一脸喜色道:“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儿,以至于儿臣不得不急匆匆编造谎言前来拜见母妃。”

    “行了,你就说说到底是什么喜事儿吧。”

    “镇南王世子凤沧瑜刚刚来找过儿臣,想跟我们合作,除了凤铭洛一党,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助力。”

    秦贵妃皱起了眉头道:“宥儿你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那凤沧瑜与凤铭洛从小一道长大,关系铁着呢,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凤沧瑜找上你这么说,你就不怕有诈?不去调查清楚,反而火急火燎跑来与我商量。”

    “母妃你且听儿臣说完,凤沧瑜已经与凤铭洛反目,而反目的原因,居然是凤铭洛昨日娶的新妇。想必母妃也知道,凤铭洛与凤沧瑜喜好相同,爱上一个女子也不奇怪。”

    秦贵妃斜了凤铭宥一眼道:“可是你觉得凤沧瑜会为了一个女子,就来帮助我们吗?如果失败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换做是你,你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丢掉权利地位,丢掉性命?”

    “儿臣自然不会,但是凤沧瑜会,他最近反常得厉害。还有人目睹到凤沧瑜与凤铭洛在城北大打出手,隐约听到,两人是为了一个叫慕婉筠的女子打起来的。”

    “就算那两人反目,凤沧瑜又如何能成为一个天大的助力?他目前只是一个在京的质子而已。”

    “凤沧瑜的胞弟凤沧澜,已经接到凤沧瑜的信件,从渝州领兵出发,想来明日早朝,急报就会送到京都。”

    听闻这话,秦贵妃直起身子道:“凤沧瑜疯了吗?这可是明目张胆的造反,就为了一个女人?镇南王怎么会由着他胡来?”

    “也许是疯了吧,他疯不疯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获利。而且母妃也应该听过,当年镇南王与父皇同时喜欢庄宁皇后的事,大约镇南王不想看到当年自己的遗憾,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怎么获利?他若是造反成功,我们能活下来?若是造反失败,他自身难保,我们又何来获利一说?”

    “仅凭他们造反自然几率甚小,凤沧瑜的意思就是,我们与他里应外合,制服父皇与凤铭洛兄弟俩。到时逼父皇写下让位的诏书,我们再力挽狂澜,降服凤沧瑜一党。”

    “宥儿,母妃是越听约不明白。”

    “凤沧瑜只要那个女人,他想到时带着那个女人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助我抢下这江山,最后假装落败,我坐上皇位,给他们一条活路就行。”

    “你就不怕到时候凤沧瑜反口,直接就真的造反了,他自己坐拥江山,美人同样跑不了,而你我就成了垫脚石,牺牲品。”

    “所以,我们自然得先下手为强,待他兵临城下,我们就可以去逼父皇让位与我。然后下手杀了父皇与凤铭洛兄弟,嫁祸给凤沧瑜。”

    “唔......这样说起来倒是一个天大诱惑,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和你外祖父商量。”

    凤铭宥勾唇一笑道:“外祖父绝对会同意的,再不行动,我们家就要被打压得再也爬不起来。看看父皇给我的封号,清王,他一点也不顾及旧情,不顾及我是他的儿子,只想着把我们秦家清除,只想着他的江山,我们又何必顾及?”

    凤铭宥越说越大声,秦贵妃立刻安抚道:“宥儿你别激动,被旁人听去可就大发了,这事儿交给母妃,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待凤铭宥离开,秦贵妃沉吟一会儿道:“静姑,拿笔墨来,我要给父亲去信。”

    ☆、第 66 章

    次日,何月婷本该给慕婉筠这个正妻请安跪茶,只是慕婉筠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也不见何月婷前来请安。

    “小姐,何侧妃实在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进门第一天就这般目中无人。”

    荷色一边给慕婉筠梳头,一边为慕婉筠鸣不平,哪有这样的小妾,不得宠还嚣张跋扈。

    凤铭洛穿戴整齐,接过荷色手里的梳子,接替了荷色手里的活儿,给慕婉筠梳头,“不用管她,她爱干什么干什么,最好安安静静在她院子里,别出来膈应肉丸。”

    “我不嫌膈应,只怕她不来。”

    “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改日寻个借口,把她休了。”

    凤铭洛对于让他不舒心的人,向来不手软,哪怕何月婷是个女子,他也毫不怜惜。

    慕婉筠弯起眉眼道:“这个好,可是赐婚的能休吗?”

    “就是因为不能休,所以得找借口。”

    凤铭洛皱着英挺的眉,努力思索什么借口才能把何月婷休了。

    “别皱眉,就先顺其自然吧,目前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说的也是。转过来为夫看看。”

    说话的时候凤铭洛已经把慕婉筠的头发束好,慕婉筠看着铜镜里整洁巍峨的发髻,有些不可思议道:“看不出来你居然会梳头,梳的还挺好。”

    “那是,叫声夫君来听听。”

    凤铭洛会给女子梳头,是因为庄宁皇后在世的时候,他经常给庄宁皇后梳头。

    “你不饿?你不饿我可是饿了,荷色,拿些吃的来。”慕婉筠才不理会凤铭洛的要求,她睡到现在,可是饿的慌呢。

    吃到一半,就听门外丫头道:“王妃,何侧妃来了,在前厅侯着呢。”

    慕婉筠吃东西的动作未停下,“让她侯着吧,我吃完就来。”

    听到丫鬟回来这般说,何月婷咬牙道:“好,那咱就侯着。”

    本来何月婷今日不打算过来,要给慕婉筠一个下马威。

    但是昨晚被她摔了的东西要重新置办,置办就得花钱,她一如既往让珠儿去跟管事说。

    可是这里不比她在和瑞王府,想如何任性就如何任性,于是珠儿吃了闭门羹。

    管事告诉珠儿,王爷说了,靖王府一切事物由王妃做主,现在没到月银发放的时候,要另支银钱得王妃开口。置办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得自己出钱,他们负责跑腿儿。

    何月婷自然又是被气得眼睛发红,也是屋里已经没有东西可摔,不然何月婷大约又要摔一屋子碎片。

    她是有钱,嫁妆虽然比不得慕婉筠,但是也算丰厚,可是凭什么她要自己出钱?整个靖王府的东西都归慕婉筠,她置办些东西却要自己出钱!

    最后何月婷风风火火来到主屋,要直面跟慕婉筠说这个事情,她就不信慕婉筠敢不给。

    没想到慕婉筠居然让她等着,若不是身边嬷嬷劝她要隐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撕了慕婉筠。

    没多久慕婉筠便来到前厅,凤铭洛却没有跟着一同前来,因为刚刚他大哥找他有事,他就暂且出去一会儿。

    本来凤铭洛最近都会很闲,因为成亲是有假期的,皇帝也不要求他去上朝,好好在家陪着美娇娘就行。

    “何侧妃来得可真早,倒是我怠慢了。”

    慕婉筠笑意盈盈,一副宽厚大度的模样,何月婷不来请安,藐视于她这个当家主母,她也毫不在意。

    “既然姐姐来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屋里东西坏了,想要支些银钱重新置办。管事胆儿小,非得要姐姐开口才行。”

    何月婷看着一脸笑意的慕婉筠,觉得慕婉筠也就是个软弱好欺的,看来日后还是要多来这边走动走动。

    慕婉筠收起笑意道:“原来何侧妃不是来请安的,而是来找我要钱来了,何侧妃还是叫我王妃好了,叫姐姐我受不起。”

    “请安?我是王爷的女儿,用得着跟你个武夫之女请安吗?”何月婷声音拔高,尖锐得有些刺耳。

    慕婉筠也不发怒,而是轻笑道:“既然何侧妃身份如此高贵,又何必来找我这个武夫之女要钱呢?干脆自己拿钱,想买多少买多少,又与我何干?”

    “你!好啊,没想到你个武夫之女倒还伶牙俐齿,武夫就是武夫,教出来的女儿都如此粗野。”

    慕婉筠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也不气急败坏,语气舒缓道:“还请何侧妃注意言行,你觉得一个被削藩没有实权的王爷,跟手握兵权的侯爷相比,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慕婉筠!你别这么不要脸,我父王就算被削藩,也比你个破落户爬上来的粗野贱民强。”

    “哼!看来这王爷教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在哪里去,开口闭口贱字当头。而且,你以为你还是和瑞王府的千金吗?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妾,要以正妻为尊懂不懂?你娘教你的东西就去狗肚子里了吗?”

    慕婉筠对何月婷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和瑞王也是老了不中用了,把掌权希望寄托在这么个嚣张跋扈的蠢货身上。

    何月婷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她身旁的刘嬷嬷赶紧上去跪倒,对着慕婉筠道:“王妃,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侧妃她在家里娇纵惯了,只是说话难听了一些,并没有恶意的。”

    刘嬷嬷在心里暗骂何月婷,在娘家横行也就罢了,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了,新婚之夜就被冷落,还不知道收敛。

    慕婉筠冷眼看着地上护主的刘嬷嬷,“哦?所以你家小姐娇纵惯了,你们这些做婢子的也跟着娇纵了吗?主子说话也可以随意插嘴。”

    “慕婉筠!你别欺人太甚,真当我是病猫吗?我的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那我还真就要教训一番,来人,李嬷嬷以下犯上,掌嘴三十。何侧妃御下不严,罚三个月月钱。”

    何月婷气得浑身发抖,李嬷嬷是打掉了牙和血吞。

    “慕婉筠,你很得意吗?你不也是一个不得宠的正妻,有什么了不起?”何月婷被刺激得狠了,她这么多年娇生惯养的尊严,被慕婉筠践踏得一文不值。

    “谁说我不得宠?”

    慕婉筠抬眼看着何月婷,这人是傻了还是疯了,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得宠。也不想想,若是凤铭洛不在意自己,自己能这般整治她吗?

    何月婷勾起嘴唇道:“谁说的?这还用得着说吗?整个靖王府的下人都知道了。王爷并没有跟你圆房,是招王爷不待见了吧?所以我有的是机会,你我是在一个起|点的。”

    慕婉筠无言以对......没想到凤铭洛珍视自己的行为,让整个靖王府都产生这样的误会。

    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又开始谣传,凤铭洛其实是真的断袖之癖,娶妻只是为了遮掩?

    “行了,得不得宠你说了也不算,何侧妃还是先回去吧,好好看着你的下人。”

    说完慕婉筠也不再理会何月婷,领着婢女回到院子里。

    慕婉筠坐在桌子旁,看着底下寒蝉若惊的一众婢女,“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得宠,于是就在外面乱嚼舌根?”

    众人都不说话,慕婉筠叹口气道:“阿紫,是你吧,去浣衣房吧,我身边不用爱说闲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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