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语言可以杀人,那对伊芙琳来说,最致命的凶器是伊路米的“你爱我”。这句话是缠绕在她心脏上的荆棘玫瑰,只要她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就要源源不断地将营养供给这株寄生物,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砰”地一声,用疼痛浇灌出最毒的花。

    她摸着自己高耸的小腹,在这薄薄的一层肌理之下,是令人恶心的、难堪的怪物,由最纯粹的性/交而来,包裹着伊芙琳对伊路米所有的爱与憎恨,在她的肚子里扎根生长,不分昼夜地折磨她。

    有时候孩子的胎动会在半夜把她惊醒,低头就能看见被撑得畸形的丑陋的肚子上鼓起一个小弧度,那是这个小怪物的手脚。同样被惊醒的伊路米会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像是想要籍此对孩子进行安抚,伊芙琳会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吐出一句又一句刻薄至极的话,“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才不是孩子的爸爸——你这个没用的、永远也无法勃/起的废物!想要个孩子却只能找别的男人帮忙,不仅花钱被/肏还要帮他养孩子,真可怜啊伊路……你知道看到你在他身下的样子我想起了什么吗?”

    伊路米没有说话,他看着伊芙琳,终于明白为什么西索总说她很美。她破碎的眼睛和破碎的面容,本身就是一朵正在盛开时就被摧残的玫瑰,真美——慕残也许是每个人的天性。相较于肉体上的残缺,她是灵魂的被撕裂者。

    伊芙琳突然笑了,她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有种小孩子般纯然天真的味道,“像母狗——”

    声音戛然而止,伊路米用手抚摸她的脸,用吻堵住了剩下的话。伊芙琳从静止开始颤抖,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声声地叫对方的名字,“伊路,我爱你,伊路,我爱你……”

    西索有时候会见证她发疯的过程,他问伊路米,“她这样没问题吗?”

    伊路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伊芙琳就开始冲他扔东西,大喊着让他滚出去。伊芙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腹部高耸,四肢却还是细细的,西索握着她的手腕延伸下去摸到手肘,支楞起来的骨头咯得人有种顿顿的痛,他跪下来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绵密的亲吻落在上面。

    伊芙琳捂着脸开始流泪,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我要杀了它——这个小怪物,我要杀了它——”

    西索叹息一声,将手从她的裙摆底下伸进去,“她看起来快崩溃了。”

    “嗯。”伊路米回答之后开始亲吻伊芙琳的后颈,他的嘴唇柔软如幼鸟的喙,“嘘——安静,伊芙,你爱我对不对?”

    伊芙琳怔怔的看着他,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喃喃自语,近乎神经质的疯癫,“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伊芙琳当然爱伊路米……”

    ——完美,被驯服的小狗学会了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

    伊路米笑了一下,协助西索将伊芙琳的衣服脱下来,阳光中的她赤条条,像只待宰的羔羊。西索将她推倒在伊路米的身上,去舔她下面的阴户,他摸着她肚子上那些被撑得开裂的妊娠纹,这个憎恶他的女人的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从性交到繁衍,母亲的神圣与本源的污秽交织在一起。西索想到了圣母玛利亚,他对伊芙琳的侵犯是一种从沼泽泥潭中伸出手来揉碎一朵百合的邪恶的玷污,“我真期待……你生产的样子。”

    伊芙琳捂着嘴小声地抽气,西索的舌头进得很深,即使比不上真正的性交,但他的舌头更灵活,抽插间会用舌尖去勾肉壁上的褶皱。孕期因为雌性激素的增加,伊芙琳很容易被挑起性欲,她软得腿都站不住了,只能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依靠在伊路米身上,仍然踢了西索一脚,“滚开——你才没、没资格、陪我进产房。”

    伊路米从此找到了安抚伊芙琳的办法,性爱是最好的镇定剂。

    到后来,伊芙琳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伊路米就将她按在床上,用手指和道具强制性地让她达到高潮。伊芙琳咬着他的手指,泪水将她的绿眼睛打湿成一块剔透的宝石,伊路米从里面看见了自己。

    他将玩具插进去,直接调至最高档,伊芙琳尖叫一声,忍不住想要蜷缩双腿,伊路米制止了她的动作,他将自己的身体插进伊芙琳的双腿之间,将跳蛋推到更里面去,潮湿的小阴唇软软地含着他的手指,根本不能起到任何阻止的作用。尽管她所有的动作都是拒绝的,但蠕动的阴道收缩的动作却却让她看起来像是个烂俗的欲拒还迎的女人。

    伊路米看着她的肚子,想到母亲也曾这样孕育孩子,头颅,四肢,内脏——所有的一切都被裹在小小的子宫中,他凭借想象臆造出泡在羊水中的感觉——太可惜了,完全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伊路米将自己的手指插得更深,温暖又紧致,流出来的淫水将他的手指泡得发白发皱,触感已经麻木了,他还是没有抽出来,这种感觉让他得到了良好的联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自己的整个手掌完全伸进去,然后是手腕和手臂,再到躯干以至身体的所有,从那个小小的通道中回到初始的子宫。

    连续不断的快感冲刷着伊芙琳的颅腔,这像是如坠云端,一切都抓不住。

    伊路米在内壁绞紧的一瞬间发出一声喘息,这感觉太美妙,好比吸食鸦片,不完全等同于性欲,却足够让人上瘾。但可惜的是,高潮过去,伊芙琳痉挛的肌肉开始放松,再也感觉不到了。伊路米顿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裤链下拉,露出一根微硬的阴茎,他插了进去,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开始用手指蹂躏上方红肿的阴蒂。

    之所以用“蹂躏”这个词是因为伊芙琳已经受不住了,她握着伊路米的手腕,做出祈求的姿态,可怜兮兮的,每一声“不要”都像是小鹿临死前的哀鸣。他没有施虐欲,但同样的,伊芙琳的眼泪也不足以打动他。

    伊路米浅浅地抽插起来,玩弄阴蒂的动作丝毫不留情,伊芙琳尖叫着哭泣、挣扎,他按着她,像小时候在解剖台上按住一只青蛙,阴茎就是刑具,他把她开膛破肚了,里面血淋淋的一团,子宫里躺着小小的婴儿时的他。

    伊芙琳在伊路米的最后一个动作间达到了地狱一般的高潮,身体内部喷出的水液粘稠温暖,冲刷着他的阴茎,伊路米仔细看着她的脸,眼神迷茫得像个胆怯的孩子,却又有这样淫荡的表情——矛盾的结合体。

    伊路米将自己的阴茎抽出来,发现伊芙琳的表情已经变了,她捂着肚子面容扭曲,身下的水液不断涌出来,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她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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