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喜欢劈柴的,珠珠啊,你这下算是找对人了,哈哈哈……”
    “是吗?那以后我家要是有柴劈,我一定找二伯娘来。”
    江珠笑嘻嘻地钻回灶房,继续做饭了,顺便把王彩莲带来的那篮子黄豆,抓了几把出来,在锅里炒了炒。
    等江珠一家吃完饭后,就从屋里搬来三把竹子编制的躺椅,放在房檐下面阴凉处,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日头算不上毒,但也带着几分燥热,现在这个时节,躺在房檐下乘凉,是再舒服不过的。
    江珠他们住的这处宅子,以前是村子里的土财主住的地方,分前院后院,不过,如今早就被人给分割成了许多家。
    江珠家左边的知青住处还有右边的张大花家,都曾是土财主家的一部分,而江珠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比着那两处都有些狭窄,村子里的人嫌弃这个地方小,这才便宜了江珠他们。
    这个地方虽然小,可造的却还挺好,地上铺的是青砖,房檐不像村子里那些房子短小,它这个很大,就像是个凉亭似的。
    椅子是前段时间江三爷闲的时候给编的,刚好,江珠他们一人一把,躺在上面,身子还一晃一晃的,吃着炒黄豆,别提多美了。
    “闺女炒的这豆子,火候刚刚好。”
    江有财说着,从盘子里摸了几个炒的嘎嘣脆,散发着五香味的豆子扔进嘴里。
    “味也好,越吃越香。”
    张云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悠闲地扇着蒲扇,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豆子,而江珠难得闲了下来,也在椅子上摊着。
    一家三口闲逸的就像是以前的地主老财似的,王彩莲看到这一幕,气的都快要喷火了。
    合着她就是江珠他们家的长工,干活还不给钱的那种,这三人躺在椅子上,啥也不干,吃着她带来的黄豆,看着她干活。
    这还有天理没?
    等着瞧吧,等她取得这家人的信任后,抓住了这家投机倒把的证据,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王彩莲气咻咻地拿着斧头,继续劈起了木头。
    太阳从东边慢慢往西边移动,时间渐渐过去。
    “二伯娘,这到晌午了,该吃饭了。”
    江珠来到王彩莲跟前。
    “珠珠,你咋这么客气,我又不是外人。”
    王彩莲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还以为江珠要留她吃饭,她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正想叫江珠不用整其他菜,就随便吃点炒鸡蛋,白面条啥的就行,可她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哪。
    “二伯娘,我没有把你当外人,我想说,眼瞅着要吃晌午饭了,你该回家吃饭了,等吃完饭再来我家劈柴,你放心,这堆木头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彩莲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珠给劫了。
    “二伯娘,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你不就是怕我爸我妈劈柴吗,你放心,有我在,我决不让他们动一根,你就放心回家吃饭吧,吃完饭,早点来劈柴哈。”
    江珠说着看了一眼那劈好的柴火,不禁摇了摇头。
    “这劈的还没有一半哪,二伯娘你中午吃饱点,争取把剩下了那些,今天下午都给劈完。”
    ……
    王彩莲走出江家的刹那,心中的怒气憋的脸上的神色已经扭曲了。
    她抬起酸痛麻木的双手,这都是劈柴劈的,那个该死的江珠,不仅不留她吃饭,竟然还拐着弯说她干活慢,真是岂有此理。
    下午。
    王彩莲即使再不想来,可还是来了,她一定要获得这家人的信任,找出证据,送这家人去蹲牢子,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张书记失望,即使再苦再累,她都要忍下去。
    “二伯娘,你咋来这么早?”
    江珠一家正捧着碗,吸面条的时候,这王彩莲上门了。
    “这不是急着给你家劈柴嘛。”
    王彩莲笑着打着马虎眼,要知道,她刚刚回家,吃了早上剩下来的窝窝头就赶忙跑过来了,为的就是想看看这江珠家中午饭吃的啥,有没有啥证据,可等她看清了江珠碗里的东西时,顿时失望了。
    是高粱面条,里面飘着几根野菜,她顿时撇了撇嘴,她还以为是啥好东西哪,心里说不出来的失望。
    “那你劈吧,斧头还在哪那。”
    江珠一手端着碗,一手指了指角落里放着的斧头。
    王彩莲嘴角一抽,极不情愿地拿起了斧头,开始劈柴。
    吃完饭,江珠和张云在灶房里叽叽咕咕。
    王彩莲见那江有财没有在院子里,便踮着脚,偷摸摸地蹲到灶房窗户下听墙角。
    “妈,我瞅着二伯娘好心给咱劈柴,你说她这好心会不会是装的?”
    “谁知道哪,不过之前,她做的那些事,真的可能是听你爷的,她现在突然对咱家这么好,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再考验考验她,要是她心眼真好,说的那些话是真的,真想帮咱,咱就把那个法子告诉她,也拉拉她,让她也能吃上肉和白面馍馍。”
    江珠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窗户,特意加重了声音说道。
    在窗户下听墙角的王彩莲顿时激动的不行,原来让她劈柴,是在考验她,只要她通过考验,就能获得这家人的信任了。
    她就说这江珠他们家肯定有事瞒着大伙,她果然没有猜错,什么拉拉她,让她也能吃上肉和白面窝窝。
    这干啥能吃上这些好东西,一定是他们投机倒把,她快要抓住他们投机倒把的证据了。
    王彩莲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劈起了柴,一个能顶俩,心中也没有了怨气,她瞅着灶房说悄悄话的母女俩,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等他们说出他们是咋投机倒把的,把东西藏哪了,她第一时间就去找张书记举报他们。
    虽然她也挺眼馋投机倒把的,可她不能这样眼皮子浅,她王彩莲要走正道,要像王娟那样,跟着张书记,说不定啥时候,她也能当个啥官之类的,这可比吃白面窝窝还要好。
    “二伯娘,我们吃完饭有点困,去眯一会儿。”
    江珠从灶房走出来。
    “去吧去吧,等你们睡醒,这堆柴我就给你们劈完了。”
    王彩莲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
    就这样,江珠一家躺在屋里睡觉,王彩莲兢兢业业地劈着柴。
    *
    等江珠一家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王彩莲不仅把柴给劈了,还很自觉地柴都垛在了灶房里,并且还仔仔细细地把院子扫了又扫,还泼了一盆水。
    “二伯娘,我家屋顶最近有点漏雨,你明天能帮我家补补屋顶吗?”
    “能,咋不能啊,我明天一早就抱来稻草,给你家补屋顶。”
    王彩莲高兴的跟个啥是的,这一定是江珠对她的考验,她拖着酸痛的胳膊,高兴地咧着嘴,回家了。
    第二天,她过来了,抱着一大捆稻草,还拎了一篮子原本准备回娘家的花生。
    “这王彩莲中邪了不成,她咋会给有财他们家补起了屋顶,他们两家不是不对付吗?”
    “就是说啊,真是稀罕事,你瞧那补屋顶的王彩莲,脸上还带着笑,比给自己家补屋顶还高兴哪,真不知道有啥高兴的。”
    “前几天,我听江有福说他们家的屋顶漏了,这王彩莲啥时候和有财他们家关系这么好了,自己家的屋顶都没人补,还巴巴地跑来给他们家补屋顶,这王彩莲啥时候这么好心了?”
    张翠芬李二狗他们指着爬到屋顶上给江珠家补屋顶的王彩莲,议论纷纷。
    而江珠一家子,在下面吃着炒花生。
    “二嫂,你给多铺点稻草,还有那边……对……”
    江有财在下面指点着江山。
    “东边也要多铺点……”
    “西边也要……”
    张云和江珠也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爬在屋顶上的王彩莲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没一会儿,浑身的汗湿透了衣裳,她两只手抱着稻草,脸上的笑在也绷不住了。
    这补屋顶也太累了,她不仅胳膊酸,还腰酸。
    “二伯娘,你在上面要小心啊。”
    王彩莲听到江珠这句暖心的话,心里顿时欣慰极了,她就快要成功了,快要通过考验了,这点苦这点累都值得。
    第三天,王彩莲继续来干活了。
    直到江有福找上门来,当他看到王彩莲这个婆娘竟然在给江珠一家洗衣服时,顿时气炸了。
    “你这个懒婆娘,平日里,自家的活都懒得干,现在倒跑到老三家,给他家干活,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娃子的衣裳在水盆里泡三天了,也不见你洗,娃在家没衣裳穿,急的正哭哪。”
    “你咋说话哪,珠珠是我侄女,我在心中把她当做我闺女看待,珠儿她妈腰闪着了不能洗衣裳,老三病又犯了,我不帮她们,谁帮她们,再说了,你可是老三他哥,又是珠珠二伯,你咋能这样说话,一点都没有亲味。”
    王彩莲埋怨丈夫不会说话,咋能当着江珠他们的面说这些话,她好不容易才让她们对她的印象有了改善,并且刚取得他们的信任。
    她这是在洗衣裳吗?
    不,这是对她的考验,她可不能让江珠他们对她寒了心。
    江有福这才注意到江珠在一旁看着那,他顿时心虚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刚刚他来的急,没有注意旁人在场。
    “二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来找你二伯娘回家洗衣裳的,安娃子他没衣裳穿了……”
    江有福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事。”
    江珠看向王彩莲。
    “二伯娘,要不你回家去吧,这衣裳我自己洗。”
    王彩莲看着江珠脸上的失望之色,顿时急了起来,连忙抱紧了洗衣裳的盆,瞪了一眼江有福。
    “你不会自己去洗啊,再说还有你娘哪,我不回去,在我心里,珠珠就和安娃子没啥两样,我在给我闺女洗衣裳,我高兴。”
    江有福连忙走到她身旁,小声道。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走,跟我回家,咱家里的活还一堆在那放着没人干哪。”
    江有福说着,就要动手拉人。
    王彩莲猛地拍开了江有福的手,她不能走,她要是现在走了,江珠肯定会对她失望的,那她离立功不是又远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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