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里，大家基本都是称呼一声浑号的，有那小名叫狗蛋二拉子的，要是一直称呼小名，就算有大名，基本上也想不起来了。
周建军在大队，大家都叫他一声周老二，忽然出现周建军这个名字，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别人不知道，李秀兰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
知道真的是自家老二被抓了，脸色都白了不少，憋着一口气往家里走。
终于有社员反应过来了，“周建军不就是老周家的周老二吗？”
“就啊，我就说嘛，他咋那么能耐呢，又买自行车又买收音机的，原来是投机倒把去了。”
“还不止呢，就他媳妇，方二妹肚子里那孩子，听说是去大城市看病才怀上的，你说说，去大城市看病得花多少钱啊，他咋能有那么多钱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很多平日里注意不到的细节，就被社员给扒出来了。
大队长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周建军已经被抓了，这其中到底牵扯了不少事情，还不好说呢，他能够打听到的，是周建军牵扯在团伙里。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群人。
这可麻烦了，就是想帮他都帮不了，他要是个人，就哭哭穷，说自己家里困难这才出来换点东西的，再说说情，说不定能没事了。
可偏偏，他有团伙，这还是不止一个人牵扯到其中。
说起来还有的头疼呢，回头公社那边通报出来，丢人的就是他们上河大队了。
这老周家，可真够磨人的，能给人惊喜，也能够给人惊吓。
好在他们分了家，要不然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周满也少不得会被连累的。
李秀兰也是这么想的，幸好分家了，要不然她孙女也要被人说道的。
捂着胸口回了家，直奔二房，敲响了门，方二妹却是从窗户那边露了个头出来，细声细气的说道，“妈，你有啥事吗？”
一看她那样子，李秀兰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就骂了起来，“你成天缩在房里想干什么？你男人还没死呢，就想着守寡是不是？方二妹啊方二妹，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当初就不该让老二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能生出来，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妈，别说这些话，您孙子听了也不好。”方二妹自觉与老太太分了家，她现在又怀着孩子，正打算把窗户关起来，却听李秀兰说。
“老二被抓起来了，他投机倒把被抓起来了。”
第七十八章
方二妹准备关窗户的手顿了一下, 目光中都是不可置信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福宝都说了，建军不可能会被抓的。”
“福宝？关福宝什么事？她说不会被抓就不会被抓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还是个大人呢, 就这么听一个小孩的话, 你的脑子让猪给拱了不成。”见她还想把事情甩到福宝头上，李秀兰顿时就不乐意了，指着方二妹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奶, 我爸真的被抓了？”周小草听到消息，就赶紧赶了回来。
“那还能有假，大队长都亲口说了。”就是这样，李秀兰才气啊。
她找不到人撒气，就只能找方二妹了。
方二妹顿了一下，然后开了门出来，目光在四周看了看，抄了根棍子就往周小草身上抽，“都是你, 都是你害的，你个赔钱货, 要不是你咒你爸，他能被抓吗？丧门星，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想再看见你。”
“妈。”周小草一边躲，一边又不敢动作太大, 怕伤着方二妹的肚子。
周满看着这一切，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简直是大型甩锅现场啊。
说到底，跟周小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吧，她可不信，大堂姐会愿意自己的亲爸让人给抓着？
李秀兰也反应过来了，追在方二妹后面骂，周小草能干啥？她能干啥？
她认为，这是方二妹的锅，哪怕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这口锅，她也要给背好了。
最后以方二妹两眼一翻，倒地为止。
周小草艰难的把她挪进了屋子里，看完戏的周满正准备关窗户，结果撞上了赶回了的周福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满，这才往二房跑过去。
被瞪的周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无心理会这些事情，她要去趟城里，把画稿给寄出去。
冯桂英本来还想看二房的笑话的，可听说闺女要去城里寄画稿，立马就表示要陪她一块去，热闹算个啥，当然是闺女的事情更重要了。
一路上碰着熟人，冯桂英也不瞒着，热切的宣告众人，她闺女准备出第二本书了，这是去城里寄稿子去了。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挣扎起来了。
“这周老二的事情，不会连累到周满吧？”都是一个大队的，周满得满分拿奖励的事情，他们可厚着脸皮，蹭了不少的光呢。
“应该不会吧，不是都分家了吗？再说了，毕竟是隔房的叔叔，我看，周老二的闺女才难说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上县城中学了？”
“就是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方二妹以后怎么拉扯这三个孩子。”
“是四个，她那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个男娃还好，还能给周老二留个后。”
“谁说不是呢，这都进去了，以后肯定会去农场改造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呢？”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队里的小孩子也跟着嘲笑二房的人。
尤其是周小红，因为巴掌的事情，她对周建军还是有些怕的，抓不抓的，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或者说，看不到爸爸，她心中的那份恐惧会少上不少。
那些孩子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围着周小红拍手，笑道，“周小红，听说你爸被公安抓走了？”
“你爸干坏事被抓走了，他是坏人，略略略。”
“对，公安只会抓坏蛋，所以你爸是坏蛋，你是你爸的孩子，所以你也是坏蛋，你们家都是坏蛋。”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周福宝身边，只是带头嘲笑她的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脚下被绊了一下，好几个人都摔倒了，不仅磕到了下巴，有两个还把牙给磕掉了。
整个门牙都没了，说话都露风了。
“哇，我要告诉我妈去。”
几个小孩哭喊着跑开了，周福宝神色却是有些不虞，她总觉得，自己的福运好像失效了一般。
如果还有效，为什么她爸会被抓？
上辈子奶奶在福宝的庇佑下，也做过这种事情，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为什么到她这里就没用了？
她不信邪，又上山走了一遭，想要找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运气。
可是走了半天都毫无收获，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头野猪。
她没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野猪站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来。
周福宝吓得浑身发抖，“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
那野猪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她的话，居然真的从她身边走掉了。那擦身而过的骚臭味让周福宝差点吐了出来，可她也没时间去呕吐了，翻起身就往山下跑，一路跑到了家里，把门紧紧的关上，这才放松了下来。
一抬头，和方二妹的目光对上了。
周福宝平复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妈，你怎么了？”
方二妹一脸怨妇的模样，“你不是说你爸不会被抓吗？他现在被抓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爸爸了，方二妹就觉得自己命苦，以后还要拉拔这几个长大，就觉得更苦了。
周福宝现在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方二妹的肚子，“我还说你肚子里的是男娃，你也可以不信我。”
“你，你胡说。”方二妹用手护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周福宝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爸他会没事的，他不会进去的，一定会出来的。”
“他真的会没事？”
“会没事。”
看着周福宝坚定的目光，方二妹不知道怎的，就觉得周建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听到儿子被抓了，李秀兰这个当娘的可急坏了，到处想办法，回头一看二房安静如鸡，她心里就不痛快了，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气势汹汹的杀过去，拍响了二房的门。
方二妹原本是不想开门的，或者说，直接营造了一种自己不在屋子里的状态，谁想到李秀兰直接在屋子外面骂开了，也不知道那一句戳中了她的内心，方二妹把窗户打开了。
“妈，别骂了，建军会没事的。”
“没事你娘个腿儿，我儿子都进去了，你跟我说没事，咋就没事了？”
“福宝说了没事的。”
又是福宝说了。
李秀兰不气周福宝，甚至连替孙女开脱的说辞都想好了。
“福宝她就是个孩子，担心自己的爹，说他没事，那是安慰你呢，你这个当妈的，脑子是被窗户给夹了，那是你男人，你一丁点的都不担心，你还是个人吗？”
“可是福宝……”
“你少扯孩子，方二妹，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答应老二让他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我告诉你，老二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收拾东西滚回你娘家去吧。”
“妈。”方二妹叫了李秀兰一声，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要是被赶回了娘家，还不如现在呢，娘家的爹妈怎么可能会供着她白吃白喝的。
见她那个样子，李秀兰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了，光是待在这里骂她，也不可能会把周建军骂回来。
这个家里，也就是老三老四能帮上忙了。
老四才刚回来过，李秀兰也不想让他再跑一趟了，就找了周建国。
说起这事，周建国也有点难受，想不通他二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咋就能干出那投机倒把的事情来。
“建国，你可一定要帮帮妈啊。”
怕自己来说服力不够，李秀兰还特地叫上了大儿子周建东。
“老三，老二这事……”周建东有些说不下去了，兄弟被抓了，他脸上也没光啊。
“妈，大哥，你们不会是让我去把二哥捞出来吧？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有那能耐，早就当官去了，还能在你们眼前现眼？”周建国老大不情愿了，他能有啥办法，那二哥干这事儿的时候，也没替家里着想过啊。
“那也不能让老二一直被关着啊，他媳妇还怀着孩子呢，总不能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爹。”
周建东倒没有李秀兰那么坚决，为了老二把老三搭进去，也不值得。
“老三，毕竟老二是在城里被抓的，你帮着打听打听，看看他关在哪里，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他。”
“帮着打听倒是没问题，不过要是打听不出什么，就算了吧，大哥，听我一句劝，家里人还是要过活的。”
“这个我知道。”
等人走了，听了整个过程的冯桂英走了出来，“你真的要帮着打听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周建军在大队，大家都叫他一声周老二，忽然出现周建军这个名字，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别人不知道，李秀兰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
知道真的是自家老二被抓了，脸色都白了不少，憋着一口气往家里走。
终于有社员反应过来了，“周建军不就是老周家的周老二吗？”
“就啊，我就说嘛，他咋那么能耐呢，又买自行车又买收音机的，原来是投机倒把去了。”
“还不止呢，就他媳妇，方二妹肚子里那孩子，听说是去大城市看病才怀上的，你说说，去大城市看病得花多少钱啊，他咋能有那么多钱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很多平日里注意不到的细节，就被社员给扒出来了。
大队长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周建军已经被抓了，这其中到底牵扯了不少事情，还不好说呢，他能够打听到的，是周建军牵扯在团伙里。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群人。
这可麻烦了，就是想帮他都帮不了，他要是个人，就哭哭穷，说自己家里困难这才出来换点东西的，再说说情，说不定能没事了。
可偏偏，他有团伙，这还是不止一个人牵扯到其中。
说起来还有的头疼呢，回头公社那边通报出来，丢人的就是他们上河大队了。
这老周家，可真够磨人的，能给人惊喜，也能够给人惊吓。
好在他们分了家，要不然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周满也少不得会被连累的。
李秀兰也是这么想的，幸好分家了，要不然她孙女也要被人说道的。
捂着胸口回了家，直奔二房，敲响了门，方二妹却是从窗户那边露了个头出来，细声细气的说道，“妈，你有啥事吗？”
一看她那样子，李秀兰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就骂了起来，“你成天缩在房里想干什么？你男人还没死呢，就想着守寡是不是？方二妹啊方二妹，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当初就不该让老二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能生出来，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妈，别说这些话，您孙子听了也不好。”方二妹自觉与老太太分了家，她现在又怀着孩子，正打算把窗户关起来，却听李秀兰说。
“老二被抓起来了，他投机倒把被抓起来了。”
第七十八章
方二妹准备关窗户的手顿了一下, 目光中都是不可置信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福宝都说了，建军不可能会被抓的。”
“福宝？关福宝什么事？她说不会被抓就不会被抓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还是个大人呢, 就这么听一个小孩的话, 你的脑子让猪给拱了不成。”见她还想把事情甩到福宝头上，李秀兰顿时就不乐意了，指着方二妹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奶, 我爸真的被抓了？”周小草听到消息，就赶紧赶了回来。
“那还能有假，大队长都亲口说了。”就是这样，李秀兰才气啊。
她找不到人撒气，就只能找方二妹了。
方二妹顿了一下，然后开了门出来，目光在四周看了看，抄了根棍子就往周小草身上抽，“都是你, 都是你害的，你个赔钱货, 要不是你咒你爸，他能被抓吗？丧门星，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想再看见你。”
“妈。”周小草一边躲，一边又不敢动作太大, 怕伤着方二妹的肚子。
周满看着这一切，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简直是大型甩锅现场啊。
说到底，跟周小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吧，她可不信，大堂姐会愿意自己的亲爸让人给抓着？
李秀兰也反应过来了，追在方二妹后面骂，周小草能干啥？她能干啥？
她认为，这是方二妹的锅，哪怕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这口锅，她也要给背好了。
最后以方二妹两眼一翻，倒地为止。
周小草艰难的把她挪进了屋子里，看完戏的周满正准备关窗户，结果撞上了赶回了的周福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满，这才往二房跑过去。
被瞪的周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无心理会这些事情，她要去趟城里，把画稿给寄出去。
冯桂英本来还想看二房的笑话的，可听说闺女要去城里寄画稿，立马就表示要陪她一块去，热闹算个啥，当然是闺女的事情更重要了。
一路上碰着熟人，冯桂英也不瞒着，热切的宣告众人，她闺女准备出第二本书了，这是去城里寄稿子去了。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挣扎起来了。
“这周老二的事情，不会连累到周满吧？”都是一个大队的，周满得满分拿奖励的事情，他们可厚着脸皮，蹭了不少的光呢。
“应该不会吧，不是都分家了吗？再说了，毕竟是隔房的叔叔，我看，周老二的闺女才难说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上县城中学了？”
“就是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方二妹以后怎么拉扯这三个孩子。”
“是四个，她那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个男娃还好，还能给周老二留个后。”
“谁说不是呢，这都进去了，以后肯定会去农场改造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呢？”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队里的小孩子也跟着嘲笑二房的人。
尤其是周小红，因为巴掌的事情，她对周建军还是有些怕的，抓不抓的，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或者说，看不到爸爸，她心中的那份恐惧会少上不少。
那些孩子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围着周小红拍手，笑道，“周小红，听说你爸被公安抓走了？”
“你爸干坏事被抓走了，他是坏人，略略略。”
“对，公安只会抓坏蛋，所以你爸是坏蛋，你是你爸的孩子，所以你也是坏蛋，你们家都是坏蛋。”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周福宝身边，只是带头嘲笑她的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脚下被绊了一下，好几个人都摔倒了，不仅磕到了下巴，有两个还把牙给磕掉了。
整个门牙都没了，说话都露风了。
“哇，我要告诉我妈去。”
几个小孩哭喊着跑开了，周福宝神色却是有些不虞，她总觉得，自己的福运好像失效了一般。
如果还有效，为什么她爸会被抓？
上辈子奶奶在福宝的庇佑下，也做过这种事情，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为什么到她这里就没用了？
她不信邪，又上山走了一遭，想要找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运气。
可是走了半天都毫无收获，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头野猪。
她没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野猪站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来。
周福宝吓得浑身发抖，“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
那野猪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她的话，居然真的从她身边走掉了。那擦身而过的骚臭味让周福宝差点吐了出来，可她也没时间去呕吐了，翻起身就往山下跑，一路跑到了家里，把门紧紧的关上，这才放松了下来。
一抬头，和方二妹的目光对上了。
周福宝平复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妈，你怎么了？”
方二妹一脸怨妇的模样，“你不是说你爸不会被抓吗？他现在被抓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爸爸了，方二妹就觉得自己命苦，以后还要拉拔这几个长大，就觉得更苦了。
周福宝现在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方二妹的肚子，“我还说你肚子里的是男娃，你也可以不信我。”
“你，你胡说。”方二妹用手护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周福宝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爸他会没事的，他不会进去的，一定会出来的。”
“他真的会没事？”
“会没事。”
看着周福宝坚定的目光，方二妹不知道怎的，就觉得周建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听到儿子被抓了，李秀兰这个当娘的可急坏了，到处想办法，回头一看二房安静如鸡，她心里就不痛快了，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气势汹汹的杀过去，拍响了二房的门。
方二妹原本是不想开门的，或者说，直接营造了一种自己不在屋子里的状态，谁想到李秀兰直接在屋子外面骂开了，也不知道那一句戳中了她的内心，方二妹把窗户打开了。
“妈，别骂了，建军会没事的。”
“没事你娘个腿儿，我儿子都进去了，你跟我说没事，咋就没事了？”
“福宝说了没事的。”
又是福宝说了。
李秀兰不气周福宝，甚至连替孙女开脱的说辞都想好了。
“福宝她就是个孩子，担心自己的爹，说他没事，那是安慰你呢，你这个当妈的，脑子是被窗户给夹了，那是你男人，你一丁点的都不担心，你还是个人吗？”
“可是福宝……”
“你少扯孩子，方二妹，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答应老二让他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我告诉你，老二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收拾东西滚回你娘家去吧。”
“妈。”方二妹叫了李秀兰一声，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要是被赶回了娘家，还不如现在呢，娘家的爹妈怎么可能会供着她白吃白喝的。
见她那个样子，李秀兰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了，光是待在这里骂她，也不可能会把周建军骂回来。
这个家里，也就是老三老四能帮上忙了。
老四才刚回来过，李秀兰也不想让他再跑一趟了，就找了周建国。
说起这事，周建国也有点难受，想不通他二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咋就能干出那投机倒把的事情来。
“建国，你可一定要帮帮妈啊。”
怕自己来说服力不够，李秀兰还特地叫上了大儿子周建东。
“老三，老二这事……”周建东有些说不下去了，兄弟被抓了，他脸上也没光啊。
“妈，大哥，你们不会是让我去把二哥捞出来吧？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有那能耐，早就当官去了，还能在你们眼前现眼？”周建国老大不情愿了，他能有啥办法，那二哥干这事儿的时候，也没替家里着想过啊。
“那也不能让老二一直被关着啊，他媳妇还怀着孩子呢，总不能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爹。”
周建东倒没有李秀兰那么坚决，为了老二把老三搭进去，也不值得。
“老三，毕竟老二是在城里被抓的，你帮着打听打听，看看他关在哪里，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他。”
“帮着打听倒是没问题，不过要是打听不出什么，就算了吧，大哥，听我一句劝，家里人还是要过活的。”
“这个我知道。”
等人走了，听了整个过程的冯桂英走了出来，“你真的要帮着打听啊，不会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