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鱼跟在后头捂嘴浅笑,陆文京这幅臭脾气恐怕一辈子那样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陆文京绝不会是毒害陈大江的凶手。

    到了刑房。

    陆文京还像个大爷似的,丝毫不担心自己即将会遭受皮肉之苦。他就着旁侧血迹斑斑的铁板床躺了上去:“格老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江宴,陆文京可从未有过好脸色。

    江宴径直朝里边走去,在审问桌旁落座。

    “嫌犯出言不逊,辱骂官员,来人,将嫌犯陆文京架上鞭笞二十。”

    “???”

    陆文京没想到江宴这盘来真的:“喂,我是你表弟诶,江宴,回去你不怕江姑爷打你!!!”

    “打。”

    江宴翻开桌上的一本血迹斑斑的册子,薄唇微抿。

    玩大了!

    谢长鱼也没想到江宴会真对陆文京出手,毕竟江家和陆家是表亲关系,两表兄弟虽关系不怎样,老辈子的关系还是一直维系着的。

    毕竟陆家富可敌国,盛京再强盛的世家都不想得罪陆家。

    “额,且慢!”

    正要行刑的狱卒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红衣劲装的女子。

    陆文京一双丹凤眼漫上层不宜察觉的紧张。

    她是她吗?

    江宴双目平静地看着书册上的东西,淡声说:“谢小姐何出此言,妨碍公务是重罪。”

    谢长鱼抿嘴说:“我只是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绝色丞相会是屈打成招的人。”

    “看谢小姐的意思是有办法让嫌犯张嘴配合?”江宴反问。

    “自然是有的。请丞相大人许我问陆公子几个问题,我觉得,陆公子只是因为与丞相不对付,才拒不回答的!但换成本小姐这般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女子来问,陆公子定会说实话哒!”

    守在江宴身侧的玄乙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除了御前郡主能与之媲美一下,还真找不到对手。

    陆文京喜笑颜开:“哎呀,老子就爱谢小姐这挂美丽率真的女子!放心,谢小姐尽管问,知道的老子绝对说出来。”

    这话说出来,直直在打江宴的脸。

    当事人稳坐在高位上,纹丝不动。

    “陆公子有品位啊!”

    谢长鱼走过去:“诶,你们两个去搬两张椅子过来!怎么能这样对待咱们京城第一富呢?到底有没有眼色!”

    玄乙面瘫脸都隐上层温怒,这谢长鱼未免太不知好歹,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狱卒都是识便眼色的人精,个个手无足措地望向江宴的贴身侍卫——玄乙大人。

    玄乙低头,主子不发话就是无异议,他侧头示意狱卒去搬椅子。

    “真有你的!”陆文京瞥见狱卒乖乖去搬凳子,老熟人般的给了一记赞赏的眼神。

    谢长鱼双手当喇叭状撑在嘴前,欠打道:“要太师椅!”

    “有品位!”

    陆文京眼底闪过奇异的色彩,咧嘴笑开,露出两排齐整的大白牙,好看的紧。

    等一切准备就绪,谢长鱼正了神色。

    “陆公子,我外公中毒当天,你在干什么?”

    陆文京:“你外公?你就是陈老孙女啊~”

    “别打岔!快从实招来!”

    “哦~那日,老子收到入宫的请帖,陈老邀老子打叶子牌,皇上也在,不过老子跟上了年纪的人没啥共同语言,玩了一局后,三人又唠了点嗑,无非是君君臣臣,以及四海商会的事宜。”

    谢长鱼亲自提笔记录:“恩,继续。”

    陆文京盯住住谢长鱼的字迹,笑意更深。

    “看我干嘛?叫你继续!”

    谢长鱼皱眉:“办正事的时候,别在我面前称老子!”

    “这话,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呢!”陆文京俊脸上带着点小委屈。

    一会儿他又笑了:“总觉得谢小姐给我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有个瞬间,谢长鱼以为陆文京将她认出来了。

    无论模样再变,上一世的口头禅以及习惯总是很难改变的,谢长鱼平日已经在注意与原主性格以及习惯磨合,但凡人总会有记不住的时候。

    虽上一世与陆文京从小混到大,臭味相同兄弟相称,甚至能越过李志、王铮与陆文京的关系,谢长鱼还是没打算向陆文京坦白。

    陆文京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人生重来一次,谢长鱼不想再牵连任何人。

    “继续刚才的吧。”她说。

    陆文京点头:“一局后,皇上累了,起驾去了未央宫,我嘛,被陈大江拉着摆龙门阵,过了会,陈大江出恭去了,我便一直待在花园等,到他出恭回来咱们又下了盘围棋,也就下到中局,陈大江得意洋洋大杀四方的时候,神情就突然不对了,跟着倒地,口吐白沫。”

    “老子连句解释都没有就被江宴的人带来了大理寺!”

    这般行事风格,还真是江宴本人。

    “接下来,有三个问题,陆公子如实回答小女子便可。”

    陆文京爽快道:“随便问!”

    他观望了下江宴,发现人一直埋头专心搞自己的事,片刻回神,脸上挂着嘲讽。

    做作!

    谢长鱼仔细打量陆文京的神情,问:“第一问,还请陆公子准确报出你进入皇宫、陈大江出恭、以及陈大江出事的时辰。”

    陆文京回想了下:“巳时一刻进宫,差不多午时快到膳点陈大江出恭,回来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发作。”

    谢长鱼点头:“第二问,事发除了你就没有任何人了?中途出现的人也算。”

    “皇上走之前,有太监总管宫喜一群人,这么多,我也不能各个叫出名字,接着有未央宫的婢女前来禀报皇后身体有些不适,恰好,皇上也累了,就去了未央宫。”

    “而我和陈大江下棋都不喜有人守着,叫看守的两名宫女退了出去。后面也没人来过。说完了,第三问。”

    “好,”谢长鱼继续:“五逝花确定还在陆府?你是否知道银戒是如何掉的。”

    那枚花纹繁复的戒指是陆文京十七岁生辰时,谢长虞亲自雕刻的,陆文京平时当宝贝一般,戴在手上一到时间就会定时擦拭。

    如果掉了,一定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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