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脚并用,就跟刚学会爬树的小猴子一样,寻找着相连的粗壮枝干,在树冠间小心的移动着。水中的鳄鱼,顺着我们追上了岸。

    鳄鱼其实是一种非常灵敏的动物,大部分人以为它们在陆地上不善于奔跑,事实上,它们只是不善于长时间奔跑,但短途奔跑的爆发力确实极强的。

    我们在树干上移动,它们的眼球便往上翻,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盯着我们,似乎在等待着我们不小心掉落下去。守候在下方的鳄鱼,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我们在树冠上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因此那些鳄鱼一直在下面紧跟着我们。

    我和医生2号在一棵树上,他似乎对于爬树不太擅长,因此速度比我还慢。见那些鳄鱼紧追不舍,我便冲许开熠道:“就咱们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它们?”

    许开熠道:“不要急,它们不会离水边太远,距离拉开了,自然会放弃追击,现在与其担心它们,不如担心附近的鳄鱼族。”

    我一惊,道:“咱们开船,鳄鱼族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吧?”

    许开熠道:“这一带都是鳄鱼族的范围,之前伏击我们的那一批人追不上咱们,不代表没有其它的鳄鱼族伏击我们。”

    一边小心翼翼往前爬,我一边道:“咱么也没有惹到鳄鱼族吧,他们为什么伏击我们?”

    许开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并示意我不要多话,注意行动。

    接下来,我们一行人爬在树冠间移动,离河边也越来越远,鳄鱼渐渐停止了追击,开始慢悠悠的往回爬,很快便没了踪影。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顺着树爬下去后,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人从善于爬树的猴子,进化到现在,身体已经不在适合长期攀爬,四肢内侧肌肉的长时间紧绷,让我觉得浑身发软。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敢休息,这会儿天刚放亮,而这里又是鳄鱼族的范围,我们必须得在天黑前离开他们的领地,否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原以为从那金字塔里出来,我们应该就能一帆风顺了,却不知为何鳄鱼族会主动伏击我们。

    一行人减轻了负重,行动起来比之前快了许多,我们在雨林间穿梭,吭哧吭哧的前进,除了喘气声,谁也没心情开口说话。

    一直走到中午,大家伙儿都有些累了,便靠着大树休息,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补充体力。

    一边吃,医生2号一边道:“你们说,咱们船上的机油,怎么消失的?”这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上传检查时,我还看见了,怎么会自己个儿消失了?

    许开熠道:“肯定是我们休息的时候,有人上过我们的船。”当时我们是在船舱里,而放汽油的杂物舱则在船尾处,也就是外面,倘若半夜,真有人悄悄上船,偷了我们的机油,那我们还真发现不了。

    许开熠这么一说,我便立刻问旁边的印第安女童:“我们睡着的时候,你有感觉到有人上船吗?”

    她嘟着嘴道:“爸爸是坏人,不告诉你!”

    我一撸袖子,道:“不说打你屁股。”印第安女童躲在靳乐怀里,冲我做了个鬼脸。这时,靳乐对女童道:”回答他的问题,我们现在很危险。”

    女童显然还有些生气,嘟了嘟嘴,道:“靳妈妈也是坏人……”

    靳乐似乎有些头疼,在称呼这个问题上,印第安女童怎么也纠正不过来,他也懒得纠正她了,说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绳子重新绑紧了。”此刻,印第安女童只是双手被绑在了前面,其余地方的绳索已经撤了。之前我们想着,这女童是个怪物,绑一绑应该也无碍,后来却发现,长期的捆绑,使得她身上的血脉不通,在嫩肉上留下了一道道青紫的勒痕,再加上她表现良好,我们也就把大部分绳索给松了。

    靳乐这么一危险,印第安女童便委委屈屈的说道:“有一个人上过船,在船尾。”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快,通过聆听我们之前的对话,语言能力变得丰富了起来。

    我大惊,道:“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们?”

    女童道:“我那个时候又不想尿尿!”我一噎,差点儿被气死,最后只能对靳乐说道:“……真的,你俩除了肤色不一样,我毫不怀疑她是你亲生的。”不仅说话的音调和靳乐酷似,连这种不经意间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也如出一辙,难怪这印第安女童死乞白赖的管他叫妈!

    我压下想怒吼的冲动,对她道:“你能感觉到对方是什么人吗?”

    女童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表示没什么说的了,转头找靳乐要奶吃,靳乐就塞了快压缩饼干给她啃。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有人趁我们休息的时候,偷走了我们的机油?是鳄鱼族的人?

    不对,鳄鱼族想伏击我们,对我们明显充满恶意,如果他们当时,已经能够无声无息的上船偷东西,那么趁我们休息时,使坏弄死我们也非常容易,何必等到中途发难,反倒惊扰我们,给我们防备的机会?

    可如果不是鳄鱼族,这地方又有谁还会干这种事儿呢?

    对方偷机油的目的又是什么?

    思索间,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众人吃了东西,休整了这二十来分钟,便起身继续走。

    走了半个多钟头时,我们立刻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

    此刻所在的这片区域,有很明显的人类活动的痕迹,一些植被被铲除了,和其他地方挨挨挤挤的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些藤蔓和树棍做成的悬梯,从一些树上垂挂了下来。

    再往前走时,我们看见了一根木头柱子,上面趴着几条鳄鱼。

    确切的来说,这应该是一根图腾柱,而上面爬着的鳄鱼也并非活的,应该是处理过的标本一类的。

    我去……这运气也太背了,该不会是走到鳄鱼族的老巢了吧?我们一路上,分明在避开人踪,就是担心会撞上,怎么绕过一片植被群,反而进入老巢了?这鳄鱼族的人建部落,有点儿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们看,有血。”这时,秦敏突然指着一个大树下面说了一句。

    顺着看去,之只见那地方有很大的一滩血迹,而且从大树上面,还不断有血往下滴。

    我们立刻抬头往树上看,之间浓密的树干之中,隐约挂着一个东西。

    我移动了一下身体,调整角度往上看,一瞬间,便看到了一张乌黑的脸。

    这人我认识!

    是开直升机,爱唱中国歌,送我们过来的那个黑人!他、他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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