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有学生啊五条悟拖长了声音, 虽然我也想过啦,不过我还以为我的教学能力就比硝子好上一点点。

    拿着可丽饼的男子高中生用草莓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似乎是放养式教学,诺德回忆着,稍微露出一点微笑,不管怎么样,那群孩子很喜欢你。

    是吗?好像真的有点意外,五条悟看向他。

    是。

    九月已经要进入秋天了,对于咒术师来说,接下来应该会空闲一些吧。

    那,五条悟看向他,浅蓝色的眼睛就像今天的天空悟开口问,我死了吗?

    诺德愣了愣,没有,他不知所措地回答,当然没有,为什么会那么想?

    诶!居然没有吗?十八岁的男子高中生大受震憾,诶,没有的话为什么要来找现在的我??一般不都是这个走向吗?那二十八岁的我在干什么?罢工不干了吗?

    走向诺德一时语塞,不,这里也不是过去,是

    他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某种规则限制他无法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诺德徒劳地试了试,光是想到狱门疆这个念头就像是从根源上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用书写,用火焰显现,无一例外。

    看起来我不能说。片刻之后,诺德无奈地开口。

    哇这种演出也太老套了吧!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流行谜语人了哦!五条悟睁大眼睛,丝毫不给人留面子,乍乍乎乎地吐槽。

    我不能说,诺德只能摇摇头那样重复,我不能说但是,悟应该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吧?

    为什么?五条悟反问。

    因为,六眼能看到我的反应?诺德不太确定地回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五条悟可以看穿他,无论是隐瞒的事情也好,口是心非的话语也好,他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悟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吧?诺德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

    说起来一开始是这样吗?

    六眼又不是测谎说不好是觉得被轻视了还是觉得被高估了,总之眼前的五条悟不太满意,我是能看到你的反应啦,你从刚才见到我就心跳加快、体温升高、瞳孔放大但能看到不代表我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吧?话说这就是撒谎的反应吧?!

    那些反应被说出来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就算穿越时空的话题不能说,你的话也明显忽略了很重要的内容吧?五条悟吃掉最后一口可丽饼,叠好袋子收起来,接着,颇有压迫感地凑近,猫一样的蓝眼睛盯着他。

    很可爱。

    是什么?没有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诺德意外地问。

    你,五条悟开口。

    距离近得他能看清苍蓝色的眼睛上又卷又长的白色睫毛。

    戳了戳他的衣服,五条悟问,和我,是什么关系?

    第105章

    被问了诺德才意识到, 他是在回避这件事的。

    他和五条悟的,关系。

    总觉得很难说出口,在现在, 在不认识他的五条悟面前。

    而且,如果说他和五条悟认识的时候,五条悟至少看起来像有着一定程度的恋爱经验。那么现在这个时候的五条悟, 则无论怎么看, 都是真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男子高中生。

    总觉得不太合适。

    应该说是非常不合适。

    要说吗?

    诺德看向手上的戒指。而正盯着他看的五条悟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和他一样看过去,在意识到他视线的落点时紧张地顿了顿,接着,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

    你要不要说啊?少年催促着。

    事先说明,我并不是在要求什么,也不是想让你觉得困扰我和十年后的五条悟的关系,你可以不用理会。诺德说明着, 看着五条悟坐立不安的样子觉得好笑。

    大概是因为悟的紧张很有趣,所以他意外地能顺畅地把那句话说出口。

    是男朋友。悟是我的恋人。诺德回答。

    而十八岁的五条悟看起来像是被噎了一下。

    你别不是在耍我吧?五条悟嘀嘀咕咕起来, 眼神可疑地游离, 你刚才还说你刚认识我。

    不是刚认识。我在五月的时候认识你,现在那里也是九月。诺德补充。

    四个月?

    三个多月,诺德看着他, 只是发问,不可以吗?

    哈?所以你还是在耍我吧?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恼火了, 比他所熟悉的悟更容易激动,耳尖泛起薄薄的淡红。

    那副样子很可爱, 所以稍微也会有点想捉弄他。

    为什么?诺德不置可否地问。

    什么为什么, 哪有那么快交往的啊?五条悟咕哝着。

    很快吗?诺德显出意外的样子, 半是故意地试着回忆,实际上应该更快一些嗯,是在第八天。

    什么第八天?男子高中生极为不自在。

    认识之后的第八天,我和我的悟开始交往的时间。诺德耐心地说。

    那句话里显然有不止一个信息让五条悟挪了挪位置,哈?五条悟难以相信地出声,哈??再次出声。

    年长者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有些把悟逗弄得太过了。

    所以十年后的我是那种随便找人约炮的糟糕的大人吗?终于回过神来,五条悟睁大眼睛发问。

    不是哦,悟很专情,也很体贴。诺德好笑地回答。

    哈?五条悟顿了顿,虽然还是不满,但这次的声音弱气了许多。

    真的很可爱。

    说到底,我是男人哦,五条悟开口,好像是想瞪他,但是眼神有些游离,虽然我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是毫无疑问的男人啊,不是,你、为什么,我

    我当然知道悟是男性,诺德顺着他的话回应,为什么悟觉得我会误会这一点?

    啊?就是五条悟语无伦次地再次强调,我是身高有一米八的肌肉邦硬的男人也?你真的知道吗?

    嗯,嗯,知道,我有彻彻底底地确认过这件事。诺德安抚地回答。

    没有安抚到。

    不如说话里的暗示让年轻的男子高中生整个人都不好了,五条悟震惊地看着他。

    而且十年后悟也不止现在这么高,会比我更高一些应该有一米九。诺德好笑地岔开话题。

    哦真的吗?我觉得已经够高了啦五条悟不太自然地接上话。

    安静维持了那么几秒钟。

    不对,五条悟摇头,重振旗鼓重拾战意地看向他,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怎么证明?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稍微有点飘。

    诺德想了想,把你带到那边是最简单的证明方式,无论是《黑客帝国》还是《楚门的世界》,只要看到本身就是说明了。反之在世界之中的证明是很难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和我到那边

    稍微认真了些,五条悟考虑了一下,但是?他问。

    但是悟可以把这理解为我的术式。我可以对自己、物品或他人进行传送,刚才去新宿也是这样做到的。诺德示意着,让地上的小石子转移到空中,又在它们落地之前重复这个过程,条件是,对象没有咒力,或者咒力耗尽。

    虽然也有所预感,但诺德看着五条悟此时的表情,多少,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地补充:

    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信任我。诺德接着说。

    五条悟撇嘴,抓了抓柔软的白发,嘛,这个一般都不会随随便便信任别人吧

    没关系,没关系,他对自己说,按下多余的情绪,诺德接着说下去,但也还有另一个证明的方法。

    嗯嗯,什么?五条悟配合地问。

    这个。诺德开口。

    伸手,但并不是去触碰,只是示意。

    张扬地在五条悟的颈侧占据了一席之地的耳坠,虽然理论上并不是他所赠送的那一个,但从银饰的样式到宝石的纹路都一模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令人分心地随着悟的动作而轻轻摇晃着。

    悟是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他问着。

    而五条悟,没太理解地眨了眨眼,哪怕是摸了摸自己的耳坠,也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违和就像此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样,五条悟迟钝地出声:诶?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那个是我的东西,我送给我的悟的东西。诺德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所以这里也并不是过去,你、

    又没办法说下去了。

    如果狱门疆是一个领域,那么进入领域之中需要服从领域的规则也不奇怪。诺德无奈地安静下来,等待着五条悟的反应。

    好像是想了一会。

    其实也不代表什么吧?五条悟开口,我确实对这个没有印象,明明最近一直戴着却完全没意识到,但也有可能是你用了什么混淆类的术式,让我意识不到这个东西的存在。虽然我不觉得我会轻易被人诅咒啦

    说着,五条悟把信标取下来。

    理智地去想是那样没错。

    不能只是因为龟壳上显现出异常的花纹,就预言世界要毁灭了吧?这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难以接受。

    五条悟更喜欢坐在他的身边,坐在像这样可以轻易触碰彼此的距离,所以诺德也很熟悉那双蓝眼睛从侧面看上去的角度。

    就像现在一样。

    虽然有时被墨镜遮着,坐在身侧时却是可以看到的,总是睁得大大的,也能看见圆润的弧度,还有盛在苍天之瞳里明亮的光。有时候柔软的白发会散下来,并无所谓视线被遮掩的五条悟也不在意这些事,但也不反对诺德帮他理一理。

    也会想要伸手去碰触明明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但是诺德不甘心地问,你没有一点记得我吗?

    他收回手。

    虽然只是片刻,但诺德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

    像是有形的空气,像是无形的警告。

    无限。

    他碰到了他和五条悟之间的无限。

    我知道了,诺德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那你要怎么处理那个?

    什么?五条悟愣愣地反问。

    那个,信标我是说,耳坠,他的声音大概有些冷淡,应该是陌生人之间恰到好处的冷淡,戴着就会被我知道在哪里,是跟踪器一样的东西。就当是我诅咒了你吧。你现在知道了,要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五条悟还没回过神来。

    不需要的话就扔掉吧,诺德回答着,耳洞也是,啊,悟会用反转术式吧,所以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

    不该对这个五条悟生气的。

    悟不记得他,这件事不是从刚才就知道吗?所以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啊是不记得他啊。

    说到底如果不记得他的话,他应该以什么立场待在这里?

    你干嘛突然发脾气啊。年轻的五条悟皱着眉,显得不太高兴。

    我没有、

    诺德本能地否认。但否认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就是那样,他在喜怒无常地单方面发泄情绪。本来应该用更温和,更友善的姿态去接近才对。既然已经知道五条悟不记得他,就应该想办法博取信任才对。

    对不起。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当然就算这么说也不会得到回应。不要道歉也好,道歉之后的事情也好,都是和眼前的五条悟无关的约定。

    蝉鸣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有些烦人了。

    五条悟没表态,看了眼手里的信标,诺德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直到年轻的悟把那个来路不明的饰物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干嘛又不是你叫我丢掉我就要丢掉的。五条悟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

    轻巧地从椅子上下来,打算结束这段对话。

    我走了哦。苍蓝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五条悟开口告知。

    第106章

    即使只是一时的情绪化, 也不应该说出让悟丢掉信标的话才对。原本也许没有想过的事,听到他人提起之后也会开始想。

    而丢掉信标对诺德来说, 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魔法师坐在长椅上反省。

    人并不是理智的生物。

    诺德第无数次意识到这件事。

    他恐怕也没有给五条悟留下什么好印象。

    十八岁的五条悟说完那句话非常干脆地离开了,实在让人心情复杂,诺德任由自己消沉了一分钟,开始思考怎么办。也许应该找出这个世界的漏洞,也许应该向五条悟证明未来的事情,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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