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别人的第一次的爱恋,是懵懂,是青涩,是有好的话,那么,她的初恋,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人渣。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紫夏没有刻意的擦去,她只是任由那些没出息的眼泪流着,就像拧开了的水龙头,怎么也刹不住。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了一个不值得人的人流泪。

    她要的爱情,太纯粹,就像她的名字yolanda一样,美丽迷幻的紫色紫罗兰,有如梦幻一般不真实,也代表着在她心里,爱情同样是美丽但是却稍纵即逝的。

    就像欧洲美丽的传说中所说,yolanda,又是“恶魔之眼”,这种带有一种邪恶的魔力的美需要加以小心的守护和照料才能让这种美丽的颜色永恒存在。

    一旦爱情里存在伤害,花就会凋零,爱情就会败落,那个曾经心动过的人,就在心里,被判刑坐牢,最后在了心的某一个角落,此生,这个人,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一张张的翻着那些日记,彩信,留言,借据,紫夏只觉得头都是紧绷着的,心,开始致命的痛,就好像回到了那些被上海的歇斯底里的日子里,无助,绝望,不可自拔。

    孟川,再见。

    轻轻的拿起一张张泛黄的照片,那都是她借着摄影之名,偷偷拍摄的他的侧脸,他的背影,他的侧颜,他的一切……

    爱了那么多年,被伤害了那么多年,挣扎着想要忘记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没能忘记,紫夏的唇角扬起一丝苦涩。

    无论被伤的有多深,她还是没忍心埋怨他,恨他,她还是那么没出息,竟然恨不起来。

    大拇指轻轻的滑动,打火机上,泛着蓝色的小火焰,微微的跳动着,一下,一下,跃进她的心里,映进她的脑海里。

    看着照片里的那个熟悉的影子,在火光里,泛着光的消失,她知道,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年,爱的,恨得,伤的,痛的,执着的,想要拥有的,都变成了一堆被烈焰废墟,明天,会随着打扫的阿姨的倾倒,出现在垃圾桶里,消失,风化。

    再见了,我爱过,恨过,我期盼过,也伤我最深的那个少年。

    紫夏轻轻的阖上了粉红色的铁盒子,任由自己疲倦的身躯,躺在床榻上,放空,这么多年自己心里的恩怨,就这么了结了。

    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紫夏只是不想去怨了,也不想去恨了,更不想去放逐自己了。

    不想了,轻轻的闭上眼睛,紫夏竟然有些困,许是因为今天,哭的次数太多,亦或是,放下了不该执着的,心里轻松了,反正,她就是困了,困到,一不小心,睡着了。

    “咳咳,咳咳……”还在睡梦里的夏妈妈,被房间里飘来的烟雾惊醒,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夏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房间会有烟雾呢?”夏妈妈不解的揉揉眼睛,推着躺在身边,睡得沉沉的夏爸爸。

    “哪里有什么烟雾,你竟在那瞎说。”夏爸爸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继续睡,世间最不好叫醒的,就是睡觉的人。

    夏妈妈没再坚持,而是,摸着黑,蹬着拖鞋推开了房门。

    “啊呀,不好了,我的夏夏呀——!”夏妈妈双眸惊恐的聚拢,双眉,有些惊吓的抖动着,声音,都开始颤抖,还带着几分撕心裂肺,“不好了,夏夏房间着火了,不好了,夏爸爸。”

    看着滚滚浓烟,从紫夏的房间冒出来,夏妈妈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着,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夏爸爸,着急慌忙的起床,他心肝宝贝的房间,着火了,怎么可能?这里哪里有火?对了,他的心肝宝贝怎么样啊?

    根本顾不上穿鞋,就迷离着眼睛跑出门,睁大瞳孔,盯着眼前的景象,让夏爸爸也吓了一跳,滚滚的浓烟,顺着房间的门缝流出来。

    夏爸爸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紫夏的房门口,试图想要打开门,却发现,紫夏的房间的门,还是反锁着的,外面根本没办法进去。

    “夏夏,夏夏,你在干什么呀?”

    “夏夏,你别吓妈妈,你给妈妈开门好不好呀?”

    “夏夏,……”紫妈妈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哽咽里,带着害怕和恐慌,“夏爸爸,怎么办啊?夏夏不开门啊?”

    看着妻子这样的难过伤心,夏爸爸只能托保姆把夏妈妈拉开,想不到任何办法,就只有破门了。

    紫夏爸爸用自己厚实的身躯,重重的撞着门板,因为当时装修得时候,都是用的最好的木材,有着最好的坚硬度,所以,此刻要破门而入,也显得异常的艰难……

    一下又一下的撞着门板,夏爸爸蹙着眉,紧咬着牙关,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漓,但是,他还是坚定的一下又一下的撞着,也不管坚硬的门板,反弹的力度,有多艰难,有多疼痛,他只知道,他要救他的女儿。

    他要救他的女儿。

    “咣当——!”坚硬的门,终于开了,紫爸爸被惯性一闪,整个身子,甩进门里,头朝里,直接磕在坚硬的木制床上。

    不顾的自己的疼痛,眩晕了一个瞬间,紫爸爸终于清醒过来,捂着嘴巴,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抱着床榻上已经昏迷的紫夏,从浓烟滚滚中,跑了出来。

    “医生呢?家庭医生呢?”紫爸爸眼眸通红,话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早已失去了平素的温文尔雅,洁白整洁的睡衣,此刻显得有些狼狈,整个紫家,烟雾缭绕。

    “老爷,医生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保姆提着一桶水,走进紫夏的房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火灾,只是一些纸张冒烟了而已。

    “咳咳,咳咳……”紫爸爸将还在昏迷的紫夏,平躺在床榻上,紫妈妈,有些不知所措的揉着女儿的手,掐着女儿的人中。

    “妈妈,疼……”躺在床榻上,半晌没有动静的紫夏,微微的蹙起双眉,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开眼睛,嘿嘿的咧嘴笑笑,她知道她,闯祸了。

    刚刚她决定将一切有关于孟川的东西和记忆全部烧毁,但是,烧着烧着就累了,所以,她就阖上了小箱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可是,她忘记了的是,小箱子的四周,是不完全闭合的。

    因为里面,有太多的纸张需要烧毁,所以,滚滚浓烟,顺着缝隙,一点点的流出,再顺着门缝,流向客厅。

    可是,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她,竟然没反应,紫夏有些抱歉的转溜着,偷偷的瞄着他的爸爸妈妈,带着内疚和委屈,还夹杂着许多不知所措。

    “哼!”紫爸爸狠狠地瞪了他宝贝女儿一眼,带着几分愠怒,“家庭医生怎么还没来?”

    “来了,老爷,在楼下了。”保姆话音未落,家庭医生,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家庭医师再三向紫爸爸保证,紫夏没有问题,只是吸了几口浓烟,这个在身体自我调控的范围内,所以,没什么不妥,但是,在紫爸爸强烈的要求下,医生还是给紫夏开了些有助于睡眠的药,以宽慰紫爸爸的心。

    等家庭医生走后,紫爸爸安顿了保姆,也去了休息,留在客厅的一家三口里没有人说话。

    紫爸爸是愠怒地,一身戾气尽显,他知道粉盒子里装的都是关于那个混小子的东西,他的宝贝女儿烧了这些他高兴,但是,她为什么要躺在里面等死?难道是为了那个混小子殉情?

    紫爸爸的心里,一阵心悸,气不打一处来,站在紫夏面前,扬了扬手,还是没忍心,打下去,那是他一辈子里,最心疼的心肝宝贝,平时都不舍得重言一句,现在的他,怎么忍心动手?

    哎,算了,紫爸爸发愁的揉揉太阳穴,指使紫夏去另一间房间休息,紫夏乖乖的听话,说实话,今天的他,心里有些发怵,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从来没有。

    见紫夏阖上了门,紫爸爸紫妈妈也进了卧室,紫妈妈的脸上,满是愁云笼罩,全身的优雅之气,被悲伤难过笼罩,唉声叹气,长嘘短叹,让紫爸爸不由得一阵心疼。

    紫爸爸轻轻的搂着紫妈妈,两个人,在黑夜里,相互安慰,相互取暖。

    “看来,这个计划应该要早点实行了。”紫爸爸像是在告诉紫妈妈自己的决定,但更多的,却是像在自言自语,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是怎么赞成这个计划,他都是为了配合他最爱的妻子,才勉为其难的被动消极的实施着那个计划,他总觉得,他的宝贝女儿拥有的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纯粹灿烂如水晶的爱恋,就像自己和紫妈妈一样。

    紫爸爸长叹一口气,但是,紫夏今天的举动吓到了他,紫夏竟然为了曾经的那个混小子“殉情”,可见,他家女儿,六年了,还没有从遇到“人渣”的阴影中走出来。

    紫爸爸连连摇头,心口充满了心疼,既然女儿自己忘不了,那么,他们做家长的,就得做些什么了。

    一路驰骋,萧然迫不及待的回了家。

    钥匙轻轻的在锁里旋转,门,轻轻的被打开,一切动作,变得轻盈而温柔,萧然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他熟睡中的小妻子。

    走进盥洗室,一通梳洗,萧然的热血沸腾,只要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洗的白白糯糯的像精灵一样通透的小妻子,像花儿一样绽放在自己面前,萧然整个心,都开了花。

    盥洗室水花四溅,每一滴溅开的水花儿,都在雀跃,又好像在跳舞,似乎在迎合着萧然的开怀,也在舒畅的表达着萧然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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