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琛说:“没事,都认识,大家是亲戚。”

    “亲兄弟也不能先给钱后办事啊。”吉云强调:“你挂了电话就去找他,别说合同了,肯定连个收据也没写吧,到时候万一人家不承认,你简直一点法子也没有。”

    陈琛说:“没事的,大家都知道,不会不认。”

    吉云恨得直咬牙:“就是有你这种不防人的傻子,社会上才有那么多别骗的,要一个个都和我一样精明,早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

    陈琛:“你精明?”

    吉云一冷哼:“那当然。”

    “我傻子,你被我骗了,你是什么?”陈琛总结陈词:“反正不是精明。”

    吉云黑下脸:“……”

    “反正你尽快去找他。”

    “嗯,明早吧,他下午打牌。”

    “赌棍就更不能相信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口中云淡风轻的一件事,将吉云激得出了一身汗,恨不得现在飞过去帮他将人揪出来。

    人一急,脑子就更痛,吉云躺去沙发,叹出口气。

    被陈琛听过去,问:“怎么了?”

    吉云说:“被你气得偏头痛都犯了。”

    陈琛实在无奈:“那我给你道歉。”顿了顿,说:“不然你喝一支清脑康吧。”

    话一出口,直接断了吉云的话茬。这药名就像是他们之间刻意躲避的雷区,彼此都有彼此的难言之隐和欲说还休。

    片刻,吉云才说:“不想喝。”

    陈琛也并不劝她,将话题岔开了,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到的?”

    吉云说:“下午,整个人都懵了,一回来就洗澡睡觉,电话都忘了给你回一个。”

    陈琛说:“嗯。”

    吉云想了想:“对了,昨天徐敬尧送我过来的。”

    陈琛:“嗯。”

    吉云:“他说他是闲得发慌,不过我猜,应该是想和我旧情复燃了。年纪越大,反而越受人欢迎了。”

    陈琛:“嗯。”

    吉云:“麻烦你以后盯紧我,不然我现在这么风姿绰约,大概会容易被人撬墙角。”

    陈琛:“嗯。”

    吉云恼了:“嗯嗯嗯,你会说句字多点的话吗?”

    陈琛说:“想你了。”

    一二三,多了俩字,却像两只小钢炮一样直直撞上吉云心坎,教她一阵瑟瑟发抖。

    女人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简单的话语,一个微笑,一个眨眼,都能叫她心动。

    爱你的时候,便是全身投入,心无旁骛,从不考虑后果,亦不去想未来,就只是坦坦荡荡,迎面向前,整颗心都剖下来,要你看。

    吉云埋着头:“我也想你了。”

    他不说话了。

    吉云咬了咬牙,忽然就想触发那雷区,向前再走一步,于是犹犹豫豫地开口:“陈琛,还有一件事——”

    “琛哥!”

    林玉的声音打破这尴尬,陈琛掩了电话说:“我就来。”

    再回过头来问吉云:“你说什么事?”

    吉云那满腔的热情忽然缩了缩,也许真的应该缓一缓,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阐明她和那个药的关系,也许……她是真的害怕了。

    吉云说:“没事,我下午就去医院报到了。”

    他没听出异样:“好,路上小心。”

    吉云说:“你去忙吧。”

    “嗯,那我挂了。”

    ***

    吉云刚一脚踏进门里,就被一地狼藉弄得彻底怔住。办公室里就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文件报刊乱飞不说,桌椅沙发都是东倒西歪。

    帮忙打扫的勤杂忙得气喘吁吁,几个同事整理桌面,也是一个个的灰头土脸。

    吉云避开地上的东西,扫雷似地往里走,问:“这又怎么了,不是又有病人家属来闹吧。”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肯做那只出头鸟,只是开着玩笑着说:“真那样倒也好了,至少也有地方喊冤去啊。”

    吉云的办公桌也是惨不忍睹,文件本子乱飞也就算了,电脑显示屏直接一巴掌拍得阖上桌面。她那盆葱绿的小仙人球倒是安然无恙——没贡献给那作恶的家伙几根硬挺尖锐的刺,也真是便宜他了。

    有人过来帮忙将她椅子搬正了,她将往上头一搁,说:“谢谢。”再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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