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是有,那个人看着挺像你的,不过我不确定。”我赶紧翻找那些照片,从里边找出了一张棺材中躺有死尸的照片,递给了海伯。

    海伯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随后毫无预兆的,抬手就狠狠的刷了我一巴掌。

    “这他妈都能看成是我?你这视力到底零下几度!”海伯气的捏着照片,抖动不已。

    其实我确实是撒了一个谎,棺材里躺的有死尸,这个不假,但不是海伯,可我不撒谎,海伯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找我。

    我说海伯您别生气,我这不是顺便想请你吃宵夜嘛。

    海伯一挥手,甩掉我的手掌,说: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请我吃宵夜?靠!回家玩鸟去吧!

    海伯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酒店,我赶紧收拾好照片和金盏花,快步追赶,到了外边,不停的说好话,我知道海伯生气,但我心里更乱,我想知道这些照片在哪拍的。

    跟着海伯走了一路,我说了一路的好话,哄他了一路,我发现海伯有时候挺像个小孩子,得哄。

    我说海伯您这度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这不也是太急了。

    最后海伯说:老子饿了。

    “诶,海伯,您想吃啥?尽管说!”

    凌晨四点,除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以外,市区里就只剩下一家火锅店了。

    我俩直奔小火锅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这才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海伯,您知道这照片是什么地方吗?

    海伯捏起小玻璃杯,一口干了二锅头,说:知道。

    “那这是哪?”

    “不告诉你。”

    我靠,我差点趴在桌子上,卖关子一向是海伯的强项啊,我说海伯您别这样,大不了咱天天来这吃,你看行不?

    一听这个,海伯停顿住了正要夹菜的手势,随后用筷子在火锅中搅拌了两下,说:每次外带一瓶牛栏山。

    我想都没想,说:行!

    海伯从我手中接过照片,眯着眼细看,看了良久之后,随手把照片扔到了桌子上,说:江西龙虎山。

    “龙虎山?龙虎山有这东西?”

    海伯一瞪眼,说:怎么没有?

    我说:诶,有有有,您说的对。

    “这照片中拍摄的情景,皆是悬棺之葬,在中国遗留有悬棺葬的地方很多,武夷山,巫峡,龙虎山都有悬棺葬的踪迹,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定是龙虎山的?”海伯饶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感觉海伯像是准备告诉我一些精髓,就点头,说:海伯您说啊。

    海伯很风骚的把照片翻转了过来,说:照片后面写的有日期和地址,就这么简单。

    靠!

    我从海伯手中接过照片,顿时觉得面红耳赤,我只顾着疑惑那些悬棺了,根本没想着去看看照片的反面。

    此时仔细的翻看照片背面的字眼,不免觉得诡异连连。

    这照片我数了一下,总共是三十一张,而且时间都是连贯的,是从上个月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天,几乎是每天都拍一张,而且拍的地方和角度都不同。

    海伯说:小子,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

    我说:一个我深爱的,但却不知道是谁的女人。

    海伯瞥了我一眼,说:滚回家玩鸟去吧。

    我拍着额头,感觉刀茹给我这些照片,莫名其妙,按照现在的猜想,我遇上的,爱上的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刀茹,可她最初为何说自己叫葛钰?

    我现在想想,当初那张名叫葛钰的身份证,是不是故意扔到我车上的?或许那原本就是个假的身份证,或许那就是计谋中的一个环节?

    弄不明白这个,我试探性的给刀茹打过去了一个电话,我以为这都快天亮了,刀茹应该不会接。

    谁知电话刚响了两声,就传来了刀茹的声音:傻蛋,想起我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站直了身子,正在夹菜的海伯都吓了一跳,他筷子一哆嗦,骂道:神经病啊?你干毛!

    我不是神经病,因为刀茹在说话的同时,我听到了双重声音,也就是说,刀茹就在我的附近!

    我转头四看,这凌晨四五点,餐厅里只剩下了三四桌顾客,大厅里安安静静的,就连服务员都靠在椅子上打盹。

    “别找了,我在你身后。”刀茹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的方向传来。

    转头一看,刀茹坐在窗边,正端着一次性杯子,对我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海伯小声问我:照片是她给你的?

    我点头,然后又转头对刀茹说:你跟踪我?

    刀茹红唇一抿,娇笑着说:离开酒店之后,我就来了这里,是你跟踪我才对。

    海伯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给我示意了一个眼神,我对刀茹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这边坐吧。

    刀茹一撩耳后秀发,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依然是那么女神范,就跟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我分不清她到底是葛钰还是刀茹,我只知道我爱上的是她这个人。可我又始终觉得她跟我在冰库中见到的葛钰冰尸,有所不同。

    难不成,我刚认识的时候,她是被葛钰的鬼魂上身了?是葛钰的鬼魂,利用她的身躯,指引着我,找到桑槐村,找到冯婆,最后找到葛钰的冰尸,然后葛钰就取走了我的心脏,帮我保管?

    哎,太乱了,不想了。

    刀茹坐过来之后,直接跟我坐在了一起,时不时的给我夹菜,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海伯笑道:你叫啥名字?

    刀茹笑着说:你可以叫我刀茹,也可以叫我葛钰,或者,你可以随便叫,只要不难听,都行。

    说完,刀茹咯咯的笑了起来。

    海伯对我暗暗点头,示意这个女人可不一般。

    三人此刻无话,海伯闷头吃饭,时不时的喝酒,发出滋滋的声音,很不雅观,刀茹不停的给我夹菜,笑颜如花揽住我的胳膊,偎依在我旁边,让我很不自然,毕竟有外人在场。

    “老爷子呀,我想问你个事。”忽然间,刀茹抱着我的胳膊,笑吟吟的问海伯。

    海伯也笑着说:啥事啊?你尽管问呗。

    “老爷子,您平时有几个影子啊?”刀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海伯猛的一震,我也朝着海伯的影子看去,恍惚间觉得海伯的影子朦朦胧胧,像是两三个叠加在了一起。

    我抬头一看,头顶上只有一盏灯,所以不可能出现重影的现象。

    但海伯笑着说:人嘛,不都一个影子吗?

    第037章 洗罪悬棺

    我再朝着海伯的影子看去,果然只剩下了一个,而且很清晰,我看了一下刀茹的影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都是一个,清清楚楚。

    刚才我看花眼了?

    又或者海伯也是鬼?

    我一惊,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想法,但下一刻又给拒绝了,别的不说,海伯救过我两次,单凭这一点,不管他是鬼还是人,我觉得他都不是害我的。而且海伯也无数次的暴漏在阳光下。

    话说到了这里,我们三人再次无话,气氛又变得尴尬异常,只剩下了火锅汤底咕嘟咕嘟的滚烫声音。

    “服务员,加点汤。”我喊了一句。

    海伯擦了擦嘴,说:不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海伯就要起身,我说海伯我送送你吧?

    海伯摆手说不用,你留下来陪陪女朋友吧,然后对我俩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我还想下楼去送送,刀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掌,小声喝斥我:你是个傻蛋啊!

    “我怎么了?”

    刀茹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我给你这些照片,是来救你命的,你怎么动不动就让别人看了?

    我挠了挠头,说:几张照片而已,没这么夸张吧?

    刀茹说:你知不知道你被多少个鬼盯上了?

    我咋舌道:不会吧?我啥时候也成香饽饽了。对了,这些照片是干什么的?

    刀茹没好气的说:这是龙虎山的悬棺葬,现在的你,被很多鬼盯上了,如果你还想活,就只能去这个地方,能救你的人,唯有你自己。

    我又翻看了一遍那些照片,看着看着,我大惊失色道:最后一张照片怎么变成这样了?

    总共三十一张照片,前三十张都好好的,唯独最后一张,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片空白,此刻捏在手中,就像是捏着一张白色卡片。

    刀茹拍着我的脑袋说:你真是傻蛋,幸好我留了一手,在最后一张照片上抹上了特殊药水,现在那个老头,应该没能记住最后一张照片的情景。

    我说他肯定没记住,因为我也没记住啊,根本没来得及细看。

    刀茹收起了照片,小声对我说:阿布,你相信我吗?

    我看了一眼刀茹那一双美目,尤其是长长的眼睫毛,性感至极,我赶紧转过去头说:别跟我说什么相信不相信,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连自己都不信了。

    刀茹又说:行,我就跟你直说吧。

    接下来的一番话,才让我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这些照片究竟有多重要。

    原来这悬棺葬也叫做崖墓,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关于正史方面的记载比较枯燥,刀茹直接跟我说了重点,也就是如何能救我性命的办法。

    龙虎山不但是道教发祥地,自古以来更是以悬棺葬而闻名天下,当时的人坚信:弥高者以为至孝,高葬者必有好报。但从古至今,却无人知晓那些悬在山崖上的棺材究竟是怎么运上去的。

    据说在这万千悬棺之中,就有一口春秋战国时代的悬棺,这棺材原本是给一位女子打造的,但此女子心烈,死后没有葬在龙虎山的悬棺之中,而是毅然选择净身入土,与战死沙场的未婚夫埋葬在了一起。后有道教高人途经此地,听说这件事之后,攀上龙虎山,找到那口棺材,拍着棺材盖连说三声,好,好,好。

    从此以后,每当有药农在山涧采药而被困在龙虎山之时,不管是迷路还是遇到诡异之事,多半认为是身上罪逆深重,被阴魂缠身。不过只要寻找到那口棺材,连拍三下,说三句好,好,好,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龙虎山,而且再也不会遇上邪灵作祟之事,从此,那口棺材便被称之为--洗罪悬棺。

    我问:刀茹,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龙虎山,找到那口洗罪悬棺,洗刷掉我身上的罪孽,然后就可以万鬼不侵了?

    刀茹点头,说:正是此意。

    我笑了,我说我有罪吗?上小学一年级就带上了红领巾,被评为三好学生,小学三年级就被评为学习雷锋小标兵,小学六年级就是我们学校的升旗手。

    还没等我说出后边的话,刀茹瞥了我一眼,指着餐桌说:每个人都有罪,只要活着,就有罪。

    我不懂。

    刀茹指着我啃剩下的鸡翅骨,说:鸡有罪吗?

    我说不知道。

    刀茹又说:你吃鸡,你不觉得你有罪吗?

    我扑哧一声笑道:大姐,我给过钱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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