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老祖所说的醒尸变成死尸了。

    确定他们都不会再诈尸。老祖这就对我说:好了,现在把鲜血滴在火莲上,切记滴在花骨朵里边,滴入花蕊之内。

    我嗯了一声,跳上石台,用力挤压了一下手指,顿时一滴豆大的鲜血从伤口中涌了出来,我将指尖对准火莲花的中间。这才轻轻晃动手指。将血滴甩掉。

    啪嗒!

    鲜血滴入火莲之内,片刻后,坑底仍然是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反应。

    我问老祖:什么情况?哪个步骤没对吗?

    老祖也是癔症了许久,他喃喃道:不对啊。

    不管老祖怎么疑惑,他始终不靠近石台,距离石台大概有个两三米的距离。我说:老祖你倒是上来看看啊。

    老祖摇头,说:火莲石台我是不能上的,上了必死,那是凡人肉胎才能靠近的东西。

    就这么停顿了十几秒钟,忽然,石质莲花的花骨朵内,传来一阵砰,砰,砰的轻响。

    这声音就像是冰块碎裂,我一个激灵,赶紧跳下了石台。他肠上号。

    当我举着手电筒朝着石质莲花的花骨朵看去之时,这才让我彻底震惊,我暗暗叹服,究竟是何人才能制作出如此神工?

    石质莲花的花骨朵上,开始出现裂缝,刚开始裂缝很小,很细。慢慢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长,犹如篮球大小的花骨朵上,不消片刻就已经是裂缝满身,犹如一个即将碎裂的熟鸡蛋。

    啪!

    一声闷响,那花骨朵瞬间从内部裂开,外表的石块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而里边露出来的东西,则是让老祖都震惊了。

    这座石头莲花的花蕊之内,并无他物,只有一盏类似于烛光的火苗,那火苗血红之色,只有一节指头肚大小。

    “这就是火莲吗?”我转头问老祖。

    老祖盯着那一点星火,说:没错,这应该就是火莲了,老喇嘛所说过的火莲开花,并非是莲花绽开花瓣,而是这一朵石头花从内部碎裂,露出里边一点星火。

    “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也像奥运会一样,事先点燃火焰,然后传递回去?”找到了火莲,我明显松了口气,语气中也带有一丝调侃。

    老祖想了想,说:这个简单,我记得你身上有符咒吧?

    我递给老祖一张最简单的黄纸符咒,老祖捏着符咒,轻轻的伸到火莲上,用火莲的火焰把符咒点燃,当符咒燃烧成黑灰之后,老祖一手捧着黑灰,另一手掐着我的嘴巴,直接将黑灰一股脑的倒了进来。

    “呕…”一股焦糊味窜入鼻孔之中,让我差点呕吐出来,不过老祖强行捂住我的口鼻,让我无法呕吐,只能硬生生的把这符咒给咽了下去。

    而那代表着火莲的一丁点星火,在引燃符咒之后,就缓缓的熄灭了。

    我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往下咽吐沫,问老祖:这就算是收走了火莲吗?

    老祖嗯了一声,转头朝着四周看,看样子是打算寻找出去的道路了。

    “那我会不会很厉害?比如拥有法力,飞天遁地什么的?”我觉得火莲都能如此神奇,都能让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应该是了不起的东西。

    老祖嗤之以鼻的说:你想太多了。火莲只是天山神秘力量对你的考验,充其量就是一簇火苗,你吃下了那团火焰就说明你通过了考验,就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

    我脸上有些失落,老祖又说:飞天遁地,那是瞎扯淡,我活了几百年还没见过这种人物。

    敢情闹了这么半天,又吃了一大口黑灰,反而对我的身体没什么好处,这真有点纠结。

    此刻跟随着老祖一起寻找出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祖,你究竟是什么体质?

    老祖想了想,对我说:我非人非鬼非僵非妖,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奇?

    我嗯了一声说:非常好奇!

    “那天海大成用虬龙之术来对付我,你看我身体化为一滩,然后又重新凝结,是不是也觉得很厉害?”

    我忙不迭的说:对啊,超厉害!

    老祖说:我只是一块铁。

    我刚开始一愣,没明白老祖话里的意思,片刻后震惊道:你…你…你是一块铁?

    “海大成用虬龙之术来对付我,就是想让我融化,唯独此法能对付我,可惜他的本事太低。四三年我刺杀日本天皇,原子弹为何能灼烧我的脸庞?因为原子弹爆炸时所产生的高温,连我也扛不住,没被烧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暗暗震惊,心想老祖真是个奇人了。

    “那你用的是别人的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我忍不住又问。

    老祖一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良久后,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远了。

    等我们出了山洞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站在雪地里不是那么冷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在山洞里呆的太久,猛的一下不觉得冷。

    回去的路上,老祖仍然是拉着我的手,走在山道上,时不时的回头告诫我,让我小心点走。

    快到九层塔楼的时候,他说:今日休息一番,明天寻找冰蛇,若你能让冰蛇起舞,那此次来天山所做之事,可成矣!

    “冰蛇在哪?”我小声问。

    老祖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也得问问老喇嘛,天山之内的情况他最熟悉。

    说话不及的,我们就到了九层塔楼的门前,门前被踩出的脚印,早已被漫天的大雪重新覆盖住了。

    此刻天色昏暗,但能从门缝里看到里边的昏黄的火光,应该是一群人围坐在炉火前聊天。

    可我凑上前去,推开门一看,屋子里静悄悄的。

    炉火中的木柴,时不时的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那是木柴里边的水分烧干后所产生的崩裂,炉火上边的茶壶咕嘟咕嘟的响,茶壶嘴冒着一阵阵白烟,水也被烧开了。

    可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第180章 第三层

    我连忙冲进去喊道:二爷,大叔,你们在哪?

    老祖不慌不忙的跟随在我的身后,也不知道老祖心里究竟是有多稳,遇见任何事他都不慌。

    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二爷虚弱的声音忽然从东南角传来。

    “阿布…”他肠序巴。

    这声音很虚弱,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我赶紧朝着东南角跑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得大惊。

    海伯的尸体,趴在地上,仍然是保留着死时的模样。

    西装大叔的身体,外边穿着一套西装,而里边则无一丝肌肉组织,也就是说他的身体直接变成了一堆骨架!

    最后的二爷,躺在睡袋前的地上,眼珠浑浊,呼吸缓慢,手臂上和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我赶紧搀扶起二爷,吓的我都快哭出来了。我问:二爷,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二爷的瞳孔,眼看就要散开,他努力的想伸出手掌来摸我的脸,但他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我赶紧抓住二爷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

    二爷挑起了嘴角,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用尽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对我小声说:阿布,有…有…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是…

    我能从二爷的表情中看出来,他极力的想说出后边的话,可他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细若蚊蝇,渐渐的彻底平息。

    二爷的手臂失去了力度,从我的脸颊骤然滑落,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回头。咬着牙,眼里含着泪问老祖。

    老祖的脸上很平静,他说:来这里之前,第一次在盘山道上我就已经说过了。不怕死的可以来。

    我没吭声。

    老祖又说:进山之时,我又一次提醒,不怕死的就继续走。

    我还是不吭声。

    老祖最后说:进入九层塔楼之后,我还是说怕死现在就可以走,可他们谁走了?

    老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现这种事情很正常。节哀吧。

    我看着二爷的尸体,想着第一次在青铃古镇遇上二爷,然后他又带着我寻找鬼眼,这一路走来,我怎么会不心痛?

    我没见过自己的爷爷长什么样,只觉得二爷就跟我亲爷爷差不多。

    跪在地上,我久久难以动弹,老祖拉了拉我,说:振作起来吧,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人王经,最后利用鬼眼,扭转时空重新回去,这样大家都会活过来。

    我知道在天山死了之后,一般情况下尸体是不会腐烂,也没有任何异味的,此刻我抱着二爷的尸体,让他放进了睡袋里,让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海伯的尸体,我也放进了他的帐篷里。

    至于西装大叔的尸体,则是让我想不明白了。

    我问老祖:为什么海伯和二爷死了,还能有个尸体的模样,西装大叔死了,直接就成了一副白骨?他的肉体去哪了?

    老祖此刻已经坐在了炉火旁,他头也不转,高声对我回道:这小子有肉体吗?

    老祖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震,我回想起了梵衍那神树,当时西装大叔是利用我和刀茹,寻找神树,名义上是寻找洗罪悬棺,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再造肉体。

    而他的肉体,确实被梵衍那神树再造了,严格来讲,他所拥有的不是肉体,而是骨架上沾满了梵衍那神树的汁液?

    我想起了临出门时,西装大叔的肉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当时他的胸腔腐烂的已经很严重了,我都能看到里边一起一伏的两片肺叶,没成想,没等我回到九层塔楼,他就已经腐烂成了一摊白骨。

    我抱着西装大叔的骸骨,轻轻的放进了睡袋里边,叹了口气,这才朝着炉火走去。

    到了炉火旁,老祖仍然是安慰我。他说:别急,只要有鬼眼,一切事情皆有可能逆转,一会咱俩上第二层楼看看去。

    我问:进第二层楼不是直接就跑到外边去了吗?我不想再跑路了。

    老祖摇头,说:不一定,火莲开花了,第二层楼应该已经破掉了,休息一会,上去看看,等老喇嘛回来了,咱们就问问他去哪里寻找冰蛇。

    我俩一人喝了口热水,休息了一会,这就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之时,我轻轻的推开房门,果不其然,映入眼帘中的景象,再也不是漫天的大雪,而是一座庄严的阁楼书院。

    这里边摆满了无数老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的经书,有些是汉字佛经,有些是梵文佛经,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我根本不认识。

    “原来二楼是个藏经阁?人王经会不会在这里?”我侧头问老祖。

    老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而叹了口气,说:跟我想象中的差太远了,看来想要找到人王经,我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啊。

    正说话间,外边的木制楼梯上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上楼。

    而且这踩踏楼梯的声音很平缓,很均匀,很轻,从这方面来判断,此人应该不是急性子。

    我和老祖同时朝着门口看去,下一刻,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果然是我们见过好几次的熟人。

    老喇嘛!

    老喇嘛看到二楼里边的我们,也是猛的一愣,直接站在原地,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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