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一碧,鸥飞长空。远远看岸边,是漂亮的白沙滩。现在船只靠岸,却没有什么风景了。四处空旷,岛上的草木比人都高,下船的地方经过一道红木长廊。
    岛上一声声震耳的狮子吼,张无心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免有些激动。只见屋子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她一对白瞳仁,头发是很细的金发,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满身肌肉像天神下凡,金刚降世。天生神力,不管谁见了她,即使表面不做声,心里头也害怕脚底下也发麻。
    二人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金花姥姥喊道:“谢叁姊!我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不肯听我说!”谢迅道:“你回来了,我无心孩儿一起回来了么?”
    金花姥姥道:“谢叁姊,我一定会把张无心给你带回来的,你那屠龙刀就不能先借给我几天?”
    谢迅道:“说好了你把人带回来,我这刀才借给你,怎么,你是欺我眼盲?”
    殷藜虽得了金花姥姥的命令,不要透露张无心的信息。但牠见谢迅思女心切,不忍表姊母女分离,忍不住开口道:“谢前辈,阿无表姊......啊......”
    原来是金花姥姥怕牠坏事,竟然狠心向牠射出叁朵金花。殷藜立时疼晕了过去。谢迅破口大骂道:“殷藜说的什么?是不是阿无出事了?你把牠弄晕了?快滚开!别拦着我!”
    金花姥姥道:“谢叁姊,你这是什么话,我答应了你,当然会做到。难道我一时带不回你的好义女,你就连顿饭的时间也不给我?咱们的姊妹情谊就到了这个地步?”
    谢迅听了,沉思不答。昔日的好姊妹还能回到当初么?金花姥姥道:“你就在岛上再住段时间,我过几天再去帮你找,行不行?你离开江湖多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再说,你就不怕那些仇人找上你?”
    谢迅道:“我什么时候怕过那些人了?哼,管这江湖换了几番天地,我谢迅也有本事搅得她们再无安宁。我这几天总是梦见无心孩儿颠沛流离,受冻挨饿,被狗咬,掉悬崖,还被很多人围攻,身上刺了很多剑。我是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我实在等不了了,我现在都想马上飞过这片海。”
    金花姥姥叹了口气,伤感道:“我怎么可能不理解你的意思呢?连我自己也......好吧,叁姊,我也不多留你了,今天太晚了,明日你就离开吧。”
    谢迅却道:“你当我不知道么?这房前屋后哪里不是陷阱?你想哄我多留一宿,掉进你的陷阱,抢走我的屠龙刀。”
    金花姥姥见事情败露,便不留情面了。
    二人一个使宝刀呼呼作响,一个连发数朵金花,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来了叁个白袍女子。叁人衣袍上都绣着火焰,看来是明教之人。一人道:“明教圣火令到,龙王、狮王还不跪迎?”
    金花姥姥冷冷道:“本人早已叛教,哪来什么龙王不龙王?”叁人一听,便将她擒在手中动弹不得。金花姥姥好歹是护教法王之一,却像小儿一般轻易拿住,实在令人惊诧。
    谢迅惊道:“叁位真是明教之人?何以谢迅从未见过?”一人道:“我们是来自仙斯总教,我是流云使,还有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来整顿教务。你既然知道了,可以跪迎了罢。”
    谢迅道:“我中原明教和仙斯总教向来各干各的,让我跪迎是什么道理?”
    流云使道:“圣火令在此,你也不听么?”谢迅知道圣火令原是中原明教的,之前被一位姓石的教主遗失了,也不知是怎么落到仙斯总教手上。她道:“既是如此,谢迅但凭吩咐。”
    流云使道:“很好。龙王既然叛教,你便割了她首级罢。”谢迅略一沉吟道:“四大法王,义结金兰,情同非比,谢某办不到。”
    妙风使道:“你不杀她,我们就杀了你。”
    谢迅道:“就算你们抓的是我仇人,如今她再无抵抗之力,我也不会出手。”
    妙风使怒道:“那你是决意要叛教了?见圣火令如见教主,这句话你听没听过?”
    谢迅道:“你们几个人不就是想要立威么?逼着金毛狮王杀了紫衫龙王,真是新官上任叁把火。谢某听过这句话,可惜瞎眼多年,怎么见圣火令?你们要罚我,也得开坛禀告天地,申明罪状。”
    叁人一听,便把金花姥姥抛掷在地上,与谢迅缠斗起来。她们手上各执两支圣火令,身法十分怪异,真是闻所未闻。谢迅的屠龙宝刀砍不断圣火令,竟被她们叁人挟制住。
    忽然,一个灰袍小子闪出,在流云使手腕上一点,夺去了一支圣火令。流云使大惊,另一支圣火令敲中她后背,辉月使与妙风使各在她手腕上敲了一下。也不知这圣火令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张无心只觉腕上、背上剧痛。
    谢迅掷出宝刀:“小娘子,接着!”张无心回手抓过刀,立刻与叁人打起来。她们几个人功法一般,但联合在一起,使出匪夷所思的招数,令人捉摸不透。张无心横刀在胸,挡过一击圣火令。
    叁人变换手法,齐齐拿出圣火令,夹住张无心手上的屠龙刀,猛地一拔。屠龙刀在张无心手里松动一下,她心下大骇,立刻将九阳神功运遍全身。
    四人皆发出内力,争夺起这把屠龙刀。张无心忽而摸到腰间的倚天剑,原来赵敏行怕灵蛇岛暗藏玄机,便将倚天剑交给她防身。
    张无心左手握刀,右手拔出倚天剑,寒光一闪,一招武当剑法“搅弄风云”使了出来。剑锋朝叁人横刺过来,她们连忙松手,往后一跃。
    叁人道:“你是何人?”张无心道:“诸位别着急,我与明教渊源颇深,大家有话好好说。”叁人对视一眼,辉月使道:“既是如此,便罢斗吧,你将圣火令还我。”
    张无心道:“圣火令自然交给我们中原明教的教主,诸位不必为此忧心。”
    叁人非但不恼,辉月使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五支圣火令交给你吧,接住!”说着就将圣火令扔给她。张无心飞身接住,身后忽然一阵阴寒之气,知道是中了她们的暗算,连忙向后拍出一掌。
    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这一掌拍在圣火令上,自己后背反再中一掌。她受了这一掌,动作便迟缓了几分,眼看着一支圣火令朝自己天灵盖上打去。
    忽然一个灰衣蝻子冲出,大喊道:“明教教主来啦!”叁人一怔,赵敏行便提起倚天剑,用一招“玉石俱焚”朝妙风使刺去。妙风使虽然招法诡异,但不及赵敏行的狠劲,竟然真叫牠扑在地上。她慌忙用圣火令敲中牠的手臂,一把把牠推开。赵敏行却猛地转身,背靠妙风使,竟然是要用剑穿透自己的身体,好让二人同归于尽。
    原来牠早就在暗中观察,看出叁人功力一般,胜在相互配合而又招式奇特,叁人只要死了一个便打不过张无心了。牠见张无心中了暗算,便忍不住冲了出来。
    张无心看出牠的意图,“啊”了一声,一记顺风腿踢翻辉、流二人,将赵敏行手里的倚天剑抢了过来。赵敏行眼见张无心背后的辉月使和流云使高举圣火令,拿过张无心手里的圣火令,奋力一扔,就将圣火令扔进了金花姥姥的陷阱中。
    叁人惊得目眦欲裂,齐齐去找圣火令,谁料金花姥姥那陷阱里是密密麻麻的针,她们一不小心跌下去,就算是金刚铁骨,也敌不过细如牛毛的银针。
    张无心伸手去扶赵敏行,只见牠小腹已渗出血迹,知道自己虽然夺了剑,牠仍然受了伤。赵敏行道:“我,我没事......她们找到了圣火令,还会回来,谢前辈,咱们赶紧一块儿逃吧。”谢迅道:“正是。”张无心转身抱住殷藜,正想再寻金花姥姥。赵敏行道:“她,她刚刚趁大家伙儿没注意,偷偷跑了。”张无心只得一手抱一个,飞快往前面走。
    回了船舱,将二人包扎,赵敏行救济及时,并无大碍,殷藜却流血过多,伤势极重。小朝慌慌张张在旁边协助,听到是金花姥姥下的狠手,不由得面露愧色。
    她出了房间,金毛狮王谢迅正站在船边道:“这位小娘子,多谢你大义相助,谢某来日必定报答。我听你招式不凡,内功深厚,想来是江湖上有名望的少侠罢。谢某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她话音未落,张无心如同叁岁小儿一般伏地大哭道:“义母,无心不孝,让您日日牵挂,孩儿应当早日接你回来......”
    谢迅慌忙把她搂在怀里,惊道:“真是你么?”张无心便把这几年的种种情由稍稍解释了一下,谢迅又喜又痛,说道:“好,好,孩儿长大了,有出息了!这明教教主之位除了你谁也坐不得,哪一个不服的,我这屠龙刀第一个不饶!也是奇了,你说的这些,有的我仿佛梦见过......”
    张无心酸涩想道:“我和义母彼此相念,所以有这样的感应。如此义母也为了寻我,打算重出江湖,放弃自己的隐世生活。”她想到当日在蓝莓山庄,朱长玲便是扮做那慈目假面惹自己伤怀,蝴蝶谷更是受了一番冷落,常常羡慕她人有家人相伴。如今疼爱她的义母终于回到面前,不禁又哭了一场。
    两人正在绪旧,说到幼时二人逛街,如何一起捣乱,如何救助几个孩童之事,忽然“轰”地一声,船身一震,似乎是被炮冲击了。
    赵敏行急匆匆跑出来,只见一艘大船追来,船上正是仙斯叁使。牠连忙跑去叫人装炮弹,也朝那艘船炸了几声。张无心带人去给船上灭火,忽听一扇窗中有人呼救,声音宛转绵柔,正是周止。张无心方才想到周止还被关在这里,连忙破门而入。
    周止一见她,惊讶道:“张,张教主,你怎么会在这儿?”张无心见牠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心生爱怜,忙拉过牠道:“事不宜迟,快跟我出去吧,你这里烟雾太大了。”可不知是牠被绑久了,腿一软,便倒在她的怀中。
    张无心见牠不施粉黛,如清水出芙蓉一般动人,忍不住抱住了牠。闻到牠身上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正心驰荡漾间,门外一个灰色的身影冷笑两声:“船都要沉了,你们一对亡命鸳鸯倒是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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