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你看到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女人的诡计?”
    我混乱了。
    子夜不是鬼?!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脑中就会涌现出无数证据去证明这个观念——
    他滚烫的呼吸、跳动的脉搏、腾跳的心脏除了那次“厉鬼事件”,好像之后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直接变成鬼魂的样子他每次出现,都是从门窗进来的与其说他像鬼,不如说发作期的他,像吸血鬼,像野兽。
    “他、他会吸血对了,他还有‘空间限制’,就是不能离这里的阁楼太远!”
    “那更有可能是人为的了,人到底有多疯狂,有多变态,单纯的姐姐是难以想象的吧。”
    “”你可别吓我。
    “那么,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他问。
    “雅雅是我的朋友,她帮了我很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是厉鬼这件事”
    周明明微微眯眼,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同样作为鬼,她能拥有完好的、可被触碰的身体,身体还变形为藤蔓?而你见过我的真身,碰都碰不到,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周明明和雅雅同是鬼,周明明无形,就连附身时长也是有限的;而雅雅的身体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力量强大?
    周明明在我耳边悄声说:“我跟她虽然都是鬼,但我不一样,我只会吸食适度的精气,从不害人;而她的手上有数条人命,罪孽深重,像这种类型——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她拥有怎样的力量,你只知道,她会为了存活下去不择手段!”
    “别担心,她不会害我其实就在前几天,子夜失控了,他吸了太多血是雅雅帮我治疗的。”
    “治疗?”周明明笑了起来,笑声如泉水,清澈好听。
    可是他的手指却滑入了我的上衣,冰冰凉凉的。我吓了一跳:“哇,别摸我,冰死了!”
    “把她的骚味涂上你的全身——如果你称这个为治疗的话。”
    “什、什么?”
    他的话震撼了我,我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过分的动作。
    他的手指覆上我的内衣扣,手指轻轻一挑,内衣就这么被解开了!
    “啊!”
    我轻呼一声,从他身上跑开:“周明明!你干什么!”
    “比起那个女人的骚味,那个变态男人的臭味更加浓烈——所以说,每晚那个变态到底对你做什么,就像刚才那样肆意舔你?还是就像现在这样碰你?为什么我每次提到他,你的反应都那么强烈?!”
    看来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管理。但是求求你别提了,你每提一次,就会让我重新想一起——那些羞耻的梦!
    所以说果然我的那些梦是真的吧。那就是说,子夜其实根本就没有消失不见,他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每到晚上就会出现,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
    真的是,不想还好,一运用想象力,就会过度反应
    而周明明就这么冰冷地审视着我:“看来姐姐对他的触摸很有感觉呢,为什么呢?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得寸进尺、敢对你动手动脚的男人么?”
    我气得敲他:“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啦?你是我的亲弟弟诶,你怎么可以你是不是看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上哪里学的这些还我纯洁可爱的明明!”
    “十年啊,暄暄姐姐,十年了。每天,我作为看客,看人们成长、学习、工作、结婚、生子、衰老、死亡当然,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也不知道近距离看过多少遍了,你觉得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么?”
    对啊,十年了,他也长大了。
    可是他说的这段话只会让我心疼他,让我更加愧疚。如果那一天我没有那么任性,现在的他一定是个拥有着光明未来的高中生。而事实上,他的时间停留在了那一天,他的魂魄飘荡了十年。源源不断的愧疚让我难以忍受。
    “明明你,想要什么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暄暄姐姐,让我们回到只有你和我的从前吧。”
    他朝我张开双臂,柔和、明媚地笑着。
    可是,他的动作、眼神、语言,他的一切,都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不难想到,他明媚的笑只是伪装。真实的他,应该就是刚才,他盯着子夜和雅雅的模样:冰冷且死寂。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该知道,他孤寂地等待了十年,就算没有变成雅雅那样的厉鬼,也该是可怕的、充满怨恨的。
    没错,雅雅和子夜都很危险,可是,他又何尝不危险呢?
    可是我不能拒绝他。
    我是那么后悔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而我的悔恨——变成了强有力的蛛网,被他利用。
    他用蛛网裹住了我的手脚,缓缓收拢,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让我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就像曾经那样,靠在我的胸前抱着我,声音软软甜甜的:“多抱我一会儿吧,暄暄姐姐,我实在等了太久了”
    -
    那之后,我跟周明明吃了晚饭,晚上11点左右他离开了,他附身的时间有限。我泡了个澡,收拾房间。
    我开始不可控制地想子夜的事,除去那些令人感到羞耻的部分,其实有很多疑点。今天的他又穿着病号服,跟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很强壮了,跟第一次见面完全不同,但是他看起来十分憔悴,嘴唇都是青白的。为什么他又变成了兽化的状态?
    如果他确实可以每晚来找我,而且,他确实不能离阁楼太远——他会不会就在这栋房子里呢? 我和雅雅已经检查过阁楼了,如果说他不在阁楼,他会不会——就在某个房间里?
    对了,今天抱住他的时候,我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到底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12点之后,我躺臼恃広床上等他。这一次,我身穿薄毛衣、长裤。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来。
    一开始我还很精神,大概快1点了,浓浓的困意就像浪潮一样席卷而来,我真的想马上睡过去。但是为了真相,拼了!
    不知不觉,快半夜两点了。窗外还是下雨,哗啦呼啦。
    雨声似乎盖过了其它动静,我时不时惊醒,发现自己睡着了一会儿。又连忙摸了摸衣物,完好。
    不是,他到底来不来啊?
    那些不会就是我的梦吧!
    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
    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什么擦过脸侧。
    我睡得很浅,醒了,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连自己在等谁都忘了,只觉得困死了,想继续睡。
    而下一刻,我浑身都绷紧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他——
    他正在亲吻我的锁骨,缓缓往下,湿湿的。
    我的手指微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毛衣和长裤已经被脱下来了。
    好家伙,现在的我只穿着内衣内裤!
    我马上摸到枕头边上的手机,下一刻,我就看到了他!
    果然,是子夜!
    手机的光刺激到了他,他眯了眯眼。他的头发依然凌乱,双眼没有焦距,嘴里发出了模糊的呜咽声。他依然是野兽的状态。
    “子夜,别走了好吗?!待在这里!”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而他就像被吓坏了的动物,飞速逃跑。他不是在用两脚奔跑,他是在爬行,我瞥到了他逃跑的方向!
    我披上外套,刚赶出去,他就消失了。
    能够在短时间消失,而他本身又不是鬼的话,他会不会逃进了六楼的某个房间里呢?
    我观察两侧的房牌,号码如下:
    611,609,607,605,603,601
    612,610,608,606,604,602
    目前已知:601住着雅雅,我住602,604住着老太婆,608住着何宇(周明明使用的身体),610以前疑似住着35岁的男性,现已失踪,其余房间的话
    603、605、606三个房间的房门光滑明亮,普通黄褐色金属门把手,猫眼的上面,贴着停气通知,到处都是小广告,大概半年没住人了。607贴着红色对联,放着门垫,显然有人居住。而609-612,给我一种特别阴森恐怖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顶灯坏了,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不断闪烁,墙面特别斑驳的原因。
    刚才子夜就是朝611612的方向逃跑的,虽然我根本来不及看他逃去了哪个房间,但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那声音持续的时长,恐怕刚好够他跑到609-612的位置吧。
    但是,到底在哪个房间呢?
    对了,监控!
    我仰头看走廊的角落,确实有监控,但没有闪光,恐怕坏掉了。
    要不,一个一个敲门试试看?!
    先敲609,敲了老半天也没人应。
    正打算敲610,611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你找谁?”
    刚说完,又蹙了蹙眉:“穿成这样?找情郎?”
    我这才意识外套没拉拉链,刚才衣服又被子夜脱了,就穿着内衣内裤我赶紧穿好衣服,有些不好意思:“你搬家了吗,你不是住在楼下吗?”
    没错,我认识她,她就是一开始让我搬走的那个妻子,确实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我爸病了,住院住不起,干脆就租了一个房间专门照顾他。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挡着房门,我只瞥到她的桌上放着餐盘,上面放着针筒,还有一袋一袋暗红的液体。看来他爸爸病得挺严重的。
    “这样啊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行为怪异的少年,十八岁左右,穿着病服,黑发,白肤,站起来很高赤脚有187,嗯,看起来像野兽一样”
    她皱眉:“没看到啊。”
    “你周围这三个房间住人了吗?”
    “谁知道呢,不过这六楼闹鬼得厉害,估计没人吧!”
    我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我拨打了房东的电话。
    房东回复,610、611、612都是有住人的,但是她不能私自帮我开门,也不能把住户的信息透露给我。
    那怎么办?
    我现在需要知道子夜到底在哪个房间。
    我该如何确认?
    就算确认了,我又该如何开门?
    周明明是肯定不会帮我找子夜的,啊,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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