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德力,均算准了征北军若不夜袭,必将灭亡在狼王谷中,是以加强了夜晚的防守力量。

    绝不给征北军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

    夜晚的狼嚎,应证了拓跋珪、德力的想法,本要相商灭敌大计,却被虚荣心迷了眼,不欢而散。

    二人营中的士兵也曾一度猜测,很快就有敌人从谷中逃出,可惜,一连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人从谷中逃出,很是失望。

    一夜的紧张等待,让许多不值夜的士卒纷纷倒头就睡。拓跋珪、德力同样打着哈欠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正是黎明前的一刻钟,乃是每个夜晚最黑暗的时间,也是所有人最为放松,最为疲惫之时。任你是白天休息了一天,还是习惯了晚上工作的人,都无可避免的打起了瞌睡。

    征北军同样有些困,但他们知道此时的任务是什么,强打起精神。

    一万多人,在第十五师师长老王的带领下,逐渐靠近了拓跋珪的大营。

    离营还有五百步,老王一声暴喝:

    “杀!”

    身后的征北军士兵,精神猛地一震,大吼一声:

    “杀!”

    震天的吼声之中,既提振了士气与精神,同样又震慑了敌军。一万余虎狼之士,化作一道黑色的洪流向大营冲杀而去。

    仅管昨晚已经与野狼拼杀了一场,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仅管这个时候是最困的时候,强打起精神攻营。

    但是现在,所有的征北军士兵,只有冲天的杀意,汹涌、嚎叫着,如一柄神兵利器狠狠的打破营门,杀了进去。

    “杀啊!活捉拓跋珪!”

    ……

    “怎么了?”

    拓跋珪武艺还算不错,警觉性挺高,在喊杀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汹涌的喊杀声响遍了整个拓跋珪大营,无数值夜的士卒被杀,无数入眠没有多久的士卒被惊醒。

    “敌袭!”

    “敌袭~”

    凄厉的惨嚎声四起,已经不必再听人回禀,拓跋珪立马就想到了是征北军袭营,面上只剩下惊怒之色。只是,有一点,任他抠破脑袋,也没法想像得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听着被群狼环伺,覆灭在即,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还是如此的突然,难以想像,难以想像啊!

    “首领,挡不住了,敌人已经杀进大营了,快走!”

    一亲卫一脸焦急的冲进了大帐,说着惊死人不罢休的话。

    拓跋珪本在惊疑,听了这话,当即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大呼道:“怎么可能?”

    旋即一脸杀意的说道:“你可知谎报军情是……”

    话尚未说完,拓跋珪却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喊杀声,说明敌人离此地已经不远了。

    慌忙拿起武器,连衣服、盔甲也顾不得穿戴,就奔出了大帐。

    “混账,还不快走,难道想死不成?”

    亲卫见他这番举动,正在惊讶,忽听得怒喝,立马清醒过来,正好看到拓跋珪站在大帐外,一手掀开门帘,满脸怒意的站在那。

    亲卫脑子一个激灵,赶紧跑了出去,跟在拓跋珪身后逃遁。

    当真是狼狈,还未来得及交战,只是听到喊杀声临近就开始奔逃,果然是软蛋、脓包一个,不然也不会做出臣服丁零之举。

    征北军第十五师师长,老王。

    武艺虽然并不是当世一流,但在二流中也算拔尖,对付鲜卑蛮夷,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马当先,杀入拓跋珪大营,左冲右突,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抱团反抗的鲜卑士卒杀散。

    待麾下的士兵进入军营,占据上风,这才有时间观察一番大营的设置,想要从中知道中军大帐的所在地。

    在征北军军中,能做到师长的,自然不是草包,老王也是熟悉行军布阵之人,对于安营扎寨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仔细瞧了几眼,就瞧出了个七七八八,大致推算出了中军大帐的所在地,拍马杀了过去。

    一路上,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在火光下,泛起了一道道红光,要命的红光。每舞动一下,必有一鲜卑士卒被斩杀。

    冲到推算出来的中军大帐附近,正待观察,瞧得不远处,一群鲜卑士卒围着一个衣衫不整之人匆忙想要上马逃离。

    不由大喝一声:“贼将哪里走!”

    手中动作也不慢,斩杀周围敌军的同时,刀尾一戳马臀,战马吃痛,疯狂向前奔逃。

    拓跋珪正在亲卫的扶持下,准备上马逃离,听得一声暴喝,顿时下了一个哆嗦,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还好,亲卫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方才不至于坠落马下。

    惊魂未定的拓跋珪回首一望,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将,如入无人之境奔杀而来,所过之处,鲜卑士卒成片的倒下。

    “快、快、快!敌将杀来了!”

    被这一往无前的威势所震慑,拓跋珪哪还有抵挡的心思,只得一边准备拍马逃遁,一边催促手下亲卫加快速度上马。

    别以为他是好心,实际上是因为他见到汉将的雄威,知道自己的功夫不行,需要有人掩护才行。

    只是想拉几个忠心的、殿后之人罢了。

    果然,一众亲卫听了拓跋珪的话,满脸的感激之色:到了这个时候,首领都还没有放弃自己,必效死命!

    老王虽然也算武艺不凡,到底非是赵云这等天下罕有的大将,加上又有敌军的重重阻挡,是以在拓跋珪逃走之前,还是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将逃入敌军中,消失在人群之中。

    “啊!”

    没能竞全功的老王,发出一声怒嚎,胸中杀气四溢,又开始在营中往来冲突起来,所过之处,尽皆是断臂残肢在飞舞,一众本就没有人指挥的鲜卑士卒,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开始了溃散。

    这一部分溃散的士卒,又将恐慌带给了其他的士卒,如此一来,溃散犹如瘟疫,迅速扩大。

    不多时,整个大营除了少数的顽抗分子,其余要么已伏诛,要么已经四散逃遁。

    德力的大营。

    距离拓跋珪的大营,不到五里地。

    那震天的喊杀声,岂会听不见,德力以及手下的士卒早就被惊醒。

    只是,德力心中惊讶,此时还会有谁会攻击拓跋珪呢?狼王谷中敌军想必是早就已经自顾不暇了,不会是想要引诱自己救援,好灭杀自己吧?

    德力早有心想要除掉除掉拓跋珪,是以将心比心,自认为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发兵救援,而是派出了探骑,前去打探情况,等打探清楚了情况再说也不迟。

    况且,德力心中还有个想法,如果真的是有敌人攻击拓跋珪大营,救援也得缓上一缓,等拓跋珪损失得差不多,再救,好趁机吞并拓跋珪手下的部队,扩大自己的实力。

    探骑得了德力的命令,出了大营,小心翼翼的靠近拓跋珪大营。

    来到拓跋珪大营附近,还隔着两三百米远,喊杀声更甚,也已看见军营内厮杀正激烈。

    为得到更加清楚的消息,探骑不惜冒险,再次靠近了百米,距离大营只有百米不到。只见大营中,许许多多昨天白天追杀的士兵正在与鲜卑士卒拼杀,而且还占据了上风。

    “什么人?”

    正在惊诧的探骑,被这充满质问之意的喝问惊醒,不敢回话,直接调转马头往自家大营狂奔。

    “有敌人,弟兄们跟我上啊!”

    “哪里走?”

    ……

    听得身后敌人的紧追不舍,探骑哪敢停歇,只得拼命抽打坐下的坐骑,不要命的奔逃。

    一追一逃。

    转瞬间,两座大营之间的四五里地,就在这追与逃之间跑过。

    看着敌军探骑就要奔入不远处的大营,追击的征北军士兵大喊道:“不用抓活的了,弟兄们,给我射!”

    追击的征北军士兵,纷纷弯弓拉箭。

    一支支箭矢,划过夜空,朝前射去。

    探骑听得后边的呼声,知道敌人要射杀自己,慌忙俯下身子,紧贴马背,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箭矢。

    “啊——”

    探骑一声痛呼,在营门不远处,后背终于被射中了一箭,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一个不稳,坠落马下。所幸,往日习练的精湛骑术有了用武之地,险之又险的避免了坠落马下的危险,逃进了出营迎接的弟兄们的保护圈中。

    “走,敌人有援军。”

    征北军探骑一拉缰绳,坐下的骏马立马向另一个方向一折,冲进了黑暗之中,未能与丁零士卒交手。

    眼见追兵离去,出营迎接探骑的丁零士卒,赶紧扶着探骑去往德力的大帐。

    “将军,出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

    德力闻言大喜,“快请进来!”

    探骑被两人扶着走进了大帐,德力眉头一皱,喝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狼狈?”

    “将军,拓跋珪大营却是被敌人攻击了,如今正、在营中大战,敌、人……”

    还未说完,探骑一下子就没了声音。扶着他的人,慌忙伸手一探鼻息,又松了口气:“将军,昏过去了。”

    德力也松了口气,让人将受伤的探骑待下去好生照顾,这才琢磨起刚刚的消息。

    大营被攻破,想必拓跋珪损失不小,不然怎么让人攻入大营;如今双方又正在激战,倘若我此时出兵,必能消灭敌军,收取鲜卑军士,并入自己麾下。

    盘算完毕,德力当即起身大义凛然道:“友军正在遭受敌人的摧残,我们不可不顾,传我的命令,全军立即出发,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全歼敌军!”

    “是,将军。”

    德力手下众将当即应命而去。

    德力也拿上自己的武器,出了大帐,翻身上马,准备率军出战。

    营门处,众军已经聚集,德力满眼的兴奋,大喝一声:“出发!”当先打马出了大营,往东南边的拓跋珪大营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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